羊的故事 莘莘 68年,我刚上中学。那年月读书,是半农半读,一年有半年时间在农村干活。 在那年冬天的一次下乡中,不满14岁的我们,年轻且精力充沛,尽管每天跪在地里 干活,累得两腿站不直,双手冻得长满了冻疮,可一到休息时,就在村子里乱窜。 (可没去偷鸡……打狗啊……) 一天,看见老乡院子里拴着一头羊(好像是公羊),我们几个女娃走过去(忘 了去干什么,反正不是想烤羊腿,涮羊肉……什么的)。羊见我们过去,向后躲闪, 低着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小青是同学中心肠最软的,见此景不由的嘟囔出:“ 多可怜的羊啊……” 突然,这只羊向我们冲来……哎呀,好险,差一点儿就顶在了小青的腿上。 (小时候常听东郭先生救狼的故事,不知这羊咋也……)这下我们不仅没害怕,反 而兴奋了起来,站在那儿鸡一嘴鸭一舌的数落着羊,也不知这羊听没听懂我们说的, 它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向我们进攻。嘴里还不停的“咩……咩……”的叫着。这回, 我们站在了拴羊绳最长距离之外,无论羊怎样冲,也不会被顶着。正在我们得 意地、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地训着羊时,一声尖叫:“快跑!绳断了。”“嗖……” 几个娃拔腿便跑,跑出没多远就停下来,“羊不是狼,追两步就不追了……”话音 还没落,又一声尖叫“羊追来了!”想不到这羊这么凶,紧追不放,再看此时的我 们,得意没了,兴奋找不到了,只剩下拼命往前跑,直到冲进另一家老乡的大院, 咣当……插上大门,这颗心才落下来。 院儿里的老乡,被突然冲进这么多人吓了一跳,看清了是北京的学生才问:“ 咋了,啥追你们?” “羊……羊……”(喘着气,发着颤音) “狼?” “不是狼,是羊!”小青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羊?……(顿了一下)……哈哈哈……”老乡大笑起来。 我们几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也都蹲在地上哈哈哈大笑…… 后来回到学校,羊追人的故事在同学中流传了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