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几乎每位野外人员的脸都变得“惨不忍睹” 2001年8 月7 日 晴 新安屯 在香格里拉,另外两件必备的东西是帽子与防晒霜。帽子既可遮阳,又可在雨 来时抵挡一会儿,防晒霜则可以避免皮肤晒成黑炭色。其实光黑一点还不要紧,紫 外线会让皮肤脱水、干裂、起皮。眼下,在香格里拉不足10天,几乎每位野外人员 的脸都变得“惨不忍睹”,黑且不说,斑斑驳驳脱了几层的皮肤让人不忍卒看。 由于天气变化多端,景色也呈现出不同的层次。日光下的次仁措与云影下的次 仁措给人的感觉绝对不同。 昨天下午“圣语之光”尚未拍摄完毕,天空暴雨骤降,持续1 个多小时的暴雨 不仅给拍摄带来困难,更让志愿者们思乡情切。 由于暴雨来势突然,几乎所有人都被淋成“落汤鸡”,暴雨带来的麻烦使两村 珍贵的大灶也浸泡在水中,没有一丝热气,原本方便的柴禾更是只冒烟不见火苗, 月亮村的村民们弄了许久,他们原来准备的两个大灶才刚刚重见火苗,吃饭恐怕还 要一个小时后,王安龙一边扇一边说,这饭已煮了两小时了,对志愿者们来说,火 是最重要的。余阳则想着,如果此时在家里,早就看着电视,多舒服。晚11时,太 阳村的营地,杨锐在地上使劲吹气,他们的晚饭也没着落了。沙呷在一边捡树枝, 她感冒好几天了,尤其是恶劣的天气更激起了她的思乡之情。王明坤躲在帐篷里记 日记。想家乡大连,这个时节一定很热,想父亲摇着蒲扇在书桌前写字,想母亲在 厨房忙活,想儿子正在幼儿园里吃午间餐,想同事们一定正在电脑前紧张地操作, 做付印前的收尾工作……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老想家是不行的,吴镇对此似乎深有体会。对于这些很少有野外经验的志愿者 来说,每天花在做饭上的时间最多。在月亮村,吃完饭已是晚上11点,志愿者们连 碗都懒得洗就钻进帐篷。只有对吴镇这类有野外经验的村民来说,暴雨只是小菜一 碟,吃饭了,他还兴致勃勃地拉着余阳、大龙他们聊个不停。在野外,保持情绪的 稳定很重要。 许多志愿者是第一次度过一个穿着秋衣秋裤、钻进睡袋、睡袋上还盖着防水外 衣、仍冷得夜里被冻醒的8 月。连绵不断的雨让香格里拉的美丽大打折扣。志愿者 累了一天,到晚上却生不起火,热饭吃不上一口,便钻进帐篷里睡觉。在雨季的香 格里拉,首要的问题是生存,是保暖,是照顾好自己。如果这首要问题解决不了, 其余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睡是个大事,而且是挺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湿的身体钻到睡袋里头去。帐篷特 别潮,放在边上的衣服包全是湿的,睡袋也是湿的。当雨和黑夜一同降临的时候, 钻在那个帐篷里,躺在那个睡袋里,再加上那帐篷,会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外面噼 里啪啦掉的那个雨滴,让人觉得很恐怖,觉得像一个棺材一样。等到早上起床,帐 篷里积聚了许多水,衣服都湿了,鞋子也湿了一半,那感觉就像穿了湿衣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