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饥饿,在这个阴雨凄冷的日子尤为刻骨铭心 2001年8 月10日 晴 —阴—雨 央聂措 人们震惊了,所有人———甚至包括野外的摄影师们都纷纷停止了拍摄,前去 救护沙呷。有一些摄影师甚至将摄影机随便扔到沙地上。 在特殊的自然环境中,当面临饥饿、伤痛、劳累等困境时,是最能体现出一个 人的意志,品质的。沙呷苏醒过来,忍住伤痛说没事没事,但一碰到伤脚就痛苦不 堪,两道眉毛纠在一起,她在众人的搀扶下尝试站起来,但失败了。黄远政默默地 抱起她,走向太阳村的旗帜。由于月亮村的金晓云恐高,体力很好的王安龙和她携 手慢慢走下,太阳村依然获得了比赛胜利。 在场很多人都哭了,在不久前曾与沙呷发生矛盾的阳光哭了,她甚至为了阻止 摄影师的拍摄操起石头,幸亏宁明死命拉住才没有酿成剧烈冲突;陈海霞,王明坤, 两村村民和摄影队的人员都哭了;藏民也哭了。他们轮流背着沙呷,毫无怨言。沙 呷被背到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方,然后躺下,藏民在旁边烧了一堆火。此时,因为天 冷,下雨,所以用热水浇伤脚。经医生初步诊断,为软组织受伤。 背负沙呷的人群逐渐远去,滑坡场依然沉默。 沙呷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女孩子。刚刚到达山里的时候,她便和当地的藏族小 女孩交上了朋友,并且从她们那里学会了一首名叫《香巴拉并不遥远》的著名民歌。 整个活动中,她都表现出了一个志愿者应有的挑战自我、团结协作的精神。 人们背着沙呷回到营地后,太阳出来了。有人在编辑部的大帐篷外铺了一个睡 袋,让她躺在那里晒太阳。藏族同胞弄来了云南白药,有人递过一点酒,让她就着 喝了。 2001年8 月13日 雨 央聂措 从昨天晚上7 点左右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雨依然下个不停,水汽从帐篷外一 阵一阵被风吹入,据当地藏民说,每年藏历六月,都会有一段连续7 天的集中降雨 时间,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科学的统计结果,还是一种民间的传说,但人们都在心 里期盼雨季不要再来。 整整一夜的大雨,炉灶里全是水。可能是因为太疲惫,志愿者们早晨谁也不起 床,直到10点多才有人起“床”,因为实在是让“床”硌得受不了。起来后,看着 炉灶里的水和周围湿湿的柴,村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野外撑了半个多月了,肚子早空了,粮食也所剩无几。 饥饿,在这个阴雨凄冷的日子尤为刻骨铭心。实在是太饿了,志愿者不约而同 地想起了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剩米饭,凉米饭拌老醋,王明坤吃得津津有味,这可是 在家里想都没想过的吃法,饿了,什么都好吃。男人们的体格在食品定量的情况下 是很不上算,因为体积大吃得也多,和体重100 斤的小姑娘分到一样多的粮食,当 然饱的时候少。 王雪实在饿得忍不住了,趁打水经过组委会食堂的当儿,停下来就不想动步子 了。肉的香味,还有在锅里蹦蹦跳跳的辣椒,让王雪直流口水。看着她那馋样,食 堂师傅实在有些不忍,但按规定又不能给她任何东西,直到最后妞妞才眼含热泪依 依不舍地离开,后来水禾田也来了,好不容易“讨”了点吃的,本以为他可以过过 嘴瘾了,后来才听月亮村的村民说他拿的东西都给妞妞了。 明天要进行探路寻宝的竞赛,这将是自活动开始以来操作最复杂,历时最长的 一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