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4)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延楚决定去找程易问个清楚,她傻得连程易甩她还不知 道。她打程易的手机,是一个女人接的,很客气地对延楚说: “ 不要骚扰我的丈 夫。”延楚拿着电话无声地哭泣,痛苦再一次降临在她身上。“ 大学里我就曾经 被人抛弃过,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延楚对电话那头的靳述说着。 靳说: “ 虽然我离过婚,虽然我不配你,但是你应该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 延楚,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个被掏空的鸡蛋,轻轻一碰便会碎掉。”延楚笑着 说: “ 你难道不知道中国有一句话叫‘宁为玉碎’吗?”靳附和着笑出声来。 还有一个星期便是去北海道的日子,延楚辞掉了工作,同事说: “ 你一定是和帅 哥去日本度蜜月吧。”她剩下的只有微笑。晚上延楚打电话约靳来到她家,她很隆 重地请他吃自己亲手烧的饭菜。靳有些激动,不时地打量着延楚,因为失恋的女人 最容易喜怒无常。晚上,她们坐在一起看电视,延楚说: “ 靳你可以帮我两个忙 吗?”靳点着头。延楚望着他说: “ 如果你想占有我,我会和你上床,但必须有 个条件。”靳想了想问: “ 什么条件?”延楚说: “ 你必须给我5 万块钱。” 靳又问: “ 还有呢?”延楚说: “ 你必须让我再见一次程易。”最终靳还是留 下了钱,但他并没有在延楚那里过夜。他说: “ 楚,你要懂得珍惜自己,还有自 己的感情。” 人的选择是矛盾的,去北海道的前一天,延楚在程易自己的公司里找到了他, 他们坐在那里,没有语言,仿佛一切都已经明了了。延楚说“ 祝福你们”的时候 哭了起来。程易一下就跪在了延楚的面前,他低着头,带着哭泣的声音。他说: “ 她的家庭给了我很多的东西,如果我和你回去,那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延楚你明 白吗?我无法选择。”延楚说: “ 那你当时为什么选择了我?”程易的话已经告 诉延楚他无法回头了,可以挽回的只有让延楚做他背后的女人。这种话对于延楚来 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延楚不知道是怎么从他的公司里出来的,她站在路边嘴 里说了一句,“ 操!” 靳送延楚上飞机的时候延楚把两个信封交给了他。她微笑着说: “ 原来只有 你才是我最可以信赖的朋友。”她轻拍了一下靳的肩膀,靳摇了摇头,叮嘱她那边 冷玩几天就回来,延楚点头。靳又说: “ 有时候我倒希望你只是个物质女孩,如 果可以用钱买走你的痛苦的话。”延楚趴在靳的背上说: “ 会的,等我!” 这场戏没有结局,因为它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有些东西被重复了以后便不会再 被人所记得。 一个月已经过去了,靳知道延楚不会回来了,她停留在那个北海道的冬天里。 忽然有一天,靳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她说她叫艾菲,是延楚的朋友,她听 说延楚在日本自杀的消息,希望与靳一起去看延楚最后一眼。靳说: “ 你的 意思我们同行?”艾菲说: “ 如果方便的话。”靳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飞机 上艾菲靠着靳说: “ 她是天真的女孩,爱情并不是只有爱就可以了,不守规则就 会看不到故事的结局。”靳喝了一口咖啡,他笑了笑。像是赞同艾菲的话,又像是 否定。 延楚在临去日本的晚上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艾菲,一封给自己的家人。她说了 一些让人放心的话,然后把钱分成两份装在两个信封里面。这是她最后的幸福,希 望像一个无法结束的故事,一直拉长下去。没有人知道延楚在最后想到的是什么, 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勇敢地面对了这份爱情,可能在这场戏中,延楚只是偶 尔忘记了自己的角色罢了。 参加完延楚的葬礼,靳和艾菲一起离开,他们走在北海道的沙滩上。艾菲说: “ 知道吗?我一直期待有个男人可以带着我来这里。”她说话时快乐得像个孩子。 靳问她: “ 延楚最后交给你的信里面是什么东西?”艾菲顿了顿说: “ 没 什么重要的,一些以前我们的照片,还有她写给我的信,叫我好好照顾你。”靳停 下来看着艾菲,艾菲说: “ 怎么了?”靳说: “ 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没什么。” 然后他点了点头,与艾菲继续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