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第十五章还是吵架了(4) 我不敢动头,怕自己脑震荡,可我又特想侧头看看杨宪奕现在的样子。他是 不是老实了,还会不会对我凶。冰袋滑到一边,我不但看见了杨宪奕,也看见屋 里还有别人。 " 没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有人拍在杨宪奕肩上,还俯身跟我说," 戴若, 还认得我吗?" 我当然认得,杨宪奕的那个医生朋友,晚上还见过。他又要过来检查,我怕 疼侧过去躲,杨宪奕没法拦,检查过后才送他出去,留我一人敷着冰袋在床上想 事情。 杨宪奕这算间接家庭暴力,我可以去告他,告诉我们俩的父母,让他们知道 他的真面目,再让警察把他抓起来,帮我审问陈家棋的事。想起陈家棋我的脑袋 又大了,慢慢摸自己的头,部件都在原来的位置,可摸到头后的时候,碰到一个 鹅蛋大的大包,硬梆梆的,头皮碰一下都疼得揪心。 杨宪奕回来就蹲在床边,我们目光相遇了,都找回不吵架时的感觉。他掀开 被子在我的胳膊下面夹了冰凉冰凉的东西,然后手就放在那里,一眨不眨地望着 我,摸摸我的眼眉鼻梁,揉揉我的嘴唇,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掠到一边,最后用大 手代替冰袋覆在我的头上。 " 若若,哪儿疼?" 我没想到当希瑞的代价是这样惨痛,我用嘴巴吸了两口气,酝酿了半天也没 说出话来。 杨宪奕脸色很差,比生气时还青,可眼神很忧郁,不再是跟我剑拔弩张的样 子。我脑子转了半天,最后问他:" 我怎么了?" " 摔倒了,碰了头,疼得厉害吗?" 他问我的时候手一直给我揉太阳穴,我 本来可以忍受这份疼,但为了惩罚他,我告诉他" 疼得快死了。" 杨宪奕的手还在被子里,突然就盖在我胸口上方,好像要保护我的心跳不让 它不停止。那份冰凉慢慢感觉不到了,他的手也被我暖起来,一会儿他从被子里 抽出去体温计,看完了才松口气,看来我没有发烧。 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混合着心疼和自责,我抬手想打他,却只是无力的搭 在他肩上。我不知道跟谁控诉去,我指着他的鼻子说:" 你打我!" 杨宪奕听完后脸更绿了,我知道不是他打,一切都是意外,但我就要冤枉他。 他听我说要打电话告诉爸爸妈妈就从床边站起来,烦躁地走来走去,又跪回来抓 着我的手跟我认错。 " 我跟小羽,跟陈家棋都过去了。我发誓,若若,真的。" 我后脑勺上的大包虽然疼,但看他这么束手无策又有点儿得意,我难得把杨 宪奕治得一句顶撞话不敢说,也不反驳,我问他:" 你有错吗?" 他拉着我的手往自己胸口贴,一连承认," 我错了,不该跟她们好过,不该 娶陈家棋。可若若,过去是不能改变的,就是过去了。我虽然错了,但改变不了 什么。小羽还是小羽,只是我的朋友,陈家棋还是陈家棋,跟我的生活无关。我 的将来就有你,以后的日子我都跟你好好过。不管你有过多少冯纶关浩,我都不 介意。" 嘴上说说容易,做到毕竟很难。我也下过好多次决心忘记,但到现在也还记 得。默默地躺了一会儿,我跟他要东西。 " 奖杯呢?"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边起身边问:" 要它干吗?我给你拿去,你别动,在车 里呢,等着我。" 他去了,很快就回来了,跑了一头汗,紧紧握着我的二等奖杯。 这一摔,我的气也去了好多,头虽然疼着,但不想吵了。抱过奖杯放在枕头 旁,我努力翻了个身。冰袋又掉了,他过来给我扶正,借空检查我脑袋上的伤。 我这一天,参赛得奖,陪他去屠岸谷见朋友,还要审问他不让人好受的过去。 实在没精力再继续,我得睡会儿,也顾不得让杨宪奕好受了。独自把他晾在那儿 很长时间,我不说话,他就站在背后,呼吸都很小声,有几次想上前看看,我一 动他就不动了。 我得好好罚他,等我恢复了精神,我还得继续审问他有关陈家棋的那些事。 " 你过来!" 我像女王一样发号施令,杨宪奕马上单腿跪到床边问我要什么,顺手还拿毛 巾帮我擦净了冰袋化下的水。 我指着奖杯问他:" 我好还是小羽好?!" " 你好,若若,当然你好。不要和她们比,再好她们也只是她们,不是你! 再好我也不要!别闹了,睡会儿吧。" 他的手触着我脑后的大包,我疼得叹了口气,可心里痛快了好多。 " 你给我揉揉。" 我最后跟他这么说,然后就闭上眼睛养神。大包不是一般的疼,我脑子依然 不好用,但降服杨宪奕的成就感是可以淡化疼痛的,也可以充当暂时的理智思考。 总之,他揉得很小心,特别小心。 也许真像他保证的那样,我就是我,任何人都不能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