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一年,弟弟明明考入外地一所大学。母亲也退休了。父亲虽说还没退休, 可基本也不上班了。老两口在家各娱其乐。父亲爱上了象棋,常常与棋友对弈,而 母亲则对麻将也越来越痴迷,除了买菜做饭吃饭,其余时间都抛在了麻将桌了。 这天,正在上班的爱玲接到电话,母亲在买菜回家的路上让摩托车给撞了。匆 匆赶到离自己所在科室不远的急诊室,母亲痛苦的表情使爱玲心一下提了起来。 爱玲从父亲的叙述中了解到母亲撞伤的来龙去脉。 那是一辆新摩托,肇事者在撞人后逃之夭夭。而母亲却因部腿部严重骨折,要 在病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爱玲与父亲轮流照顾着母亲。母亲住进了青峰所在的科室, 这时的青峰已是科室里技术娴熟的一名骨干,一个有着一个儿子的父亲。 虽然青峰不是母亲的的主治医师,可整天出出进进,低头不见抬头见。 一次,爱玲走进医生办公室,抬头一看青峰在值班,爱玲站在那一时不知是应 该进还是退。见是爱玲进来,青峰也有些不自在,可随后还是主动请爱玲坐下,爱 玲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自从与青峰离婚后,特别是青峰与小乔结婚后,除了工作上的一些临时性的接 触,平时他们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单独的、正面的接触。 今天本来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值班的,爱玲想向医生了解一下母亲病情,所以才 走进值班室,可没想到主治医师因为临时有事,与青峰调了个班。 对于爱玲母亲的病,青峰一直默默关注,毕竟曾经有那么一段关系,所以当爱 玲问起母亲的病情时,青峰对爱玲做了详细的解说,病情介绍完,二人一时无话可 说。还是青峰打开僵局,青峰望着爱玲,关切地问:“你现在还好吧?” 爱玲点着头说:“我现在非常好,谢谢你的关心!” 这时的爱玲已经走出了与青峰离婚的阴影,与建国和谐的生活,使她确实是感 到自己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妻子,自从有了小小后,每天工作、家庭,忙里忙外,感 觉自己是个非常快乐的母亲。虽然平时与建国的母亲也有些别扭,有时她和建国也 会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及婆婆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上闹矛盾,可爱玲总认为,哪里个家 庭不是这样的呢,只要两口子真心实意地过日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对青峰 的回答也是肯定的,而且也充满了自信心。 走出医生办公室,爱玲深深吸了一口气。 女儿已上幼儿园了,为了更好的照顾母亲,爱玲给小小办了周托。 父母已搬进了医院新盖的楼房里,以前父母住的房子也就空了出来。 母亲说等明明成家后把这套房子给明明。新居离医院很近,为了减轻父亲的负 担和照顾母亲方便,爱玲工作和业余时间就在医院与父母家之间度过。 建国还是经常在外出差。当出差回来的建国得知爱玲母亲住院后,急忙赶到医 院看望岳母,随后回到母亲家居住。刚开始一段时间里,建国有时也到医院帮忙, 后来经常接到单位同事打来的电话或者有出差任务,爱玲对建国说你就忙你的吧, 不要来回跑了。建国点头说有时间他就会过来。随后建国到医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 少了。每到周末,爱玲接过孩子,就住到了自己父母家。 几个月后,爱玲把刚从医院回家的母亲安顿好,长出一口气,总算度过这关了。 只要按照医生要求,每天到医院进行必要的理疗,母亲很快就会康复了。 建国在一次采购工作中,遇到了在他认为是红颜知己的人――红。 红是一私营企业的一名销售人员,两人从当初的工作关系发展到了无话不 说的朋友关系及至到最后的情人关系。 红是一个有着一对儿女的年轻的母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 力,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交往后,已经熟识对方的红对建国诉说了丈夫的 粗鲁和自己的无奈。 而建国也把自己的烦恼一股脑倒了出来。母亲的焦虑,自己的焦心,婆媳之间 的摩擦,以及妻子在有孩子后对自己感情的忽视和自己内心深处的彷徨。 听了建国的遭遇,红轻轻地说:“这些问题也真是不太好解决,好像谁都有道 理。也真难为你了。不过爱玲的工作也确实不能满足你母亲的要求。要是我站在爱 玲的位置上,在一些琐事和言谈举止上,我不会与老人斤斤计较的。在可能的情况 下我会满足老人家的期望。……” 建国被她的这些话深深感动了,他感觉红真是善解人意好女人,生活有这样的 女人,该是一种多么美好的享受!一种来自异性的关怀,体贴迅速温暖了那颗被纷 扰的思绪扰乱的思维,两颗需要安抚的心,在双方相互的理解和体贴下紧紧贴到了 一起,随着两个人接触时间的增长,两个人的关系也迅速升温。 红刚开始与建国建立工作关系时,在一次与建国的交谈中得知建国母亲身体不 太好,就以单位的名义到建国母亲家看望。后来,随着两人交往的深入,他们也就 多了一份感情,红经常以以单位的名义到建国母亲家中,对母亲嘘寒问暖,建国母 亲很是喜欢红,红就势也就认建国母亲做了干妈。 这日,母亲去了姐姐家。建国与正在市内办事的红来到自己家中,在那间曾经 是他和爱玲居住的房间里,两人拉上厚重的窗帘,抛却各自对家庭的责任,脱下各 自的外包装,滚落到那张很长时间里只有建国一个躺着的双人床上,尽情欢娱。 这时,房门打开了,爱玲开门进来。 ………… 爱玲想起来一直后悔,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婆婆家了。那天怎么就会鬼使神 差地从家中拿上老宅的钥匙,提着水果先等物品进了婆婆的家中。当她打开院门, 来到自己的卧室前时,很是奇怪,为什么拉着窗帘?这时她的第一想法就是也许建 国起床后忘记拉开窗帘。她心中还是暗笑着建国的不会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她毫 无防范地打开她与建国在婆婆家的自己的房间。 眼前的情景使自己目瞪口呆,望着床上一对赤裸的男女,爱玲眼前一晕,随后, 她本能地扬起了提着水果物品的的左手。 当手中之物抛向对面后,那种羞辱的场面使她终生难忘。她没有想到,建国会 当着自己的面,袒护另一个女人;她没想到,为了这个女人,建国会对自己挥起拳 头。更没有想到,随后也回到家中的婆婆也会当着红的面一意袒护自己的的儿子。 爱玲只感觉天旋地转,天地之间瞬间变得没有了色彩。 一切的一切化为了泡影。生活到底是什么,是苦还是甜呢?是光明还是黑暗呢? 与青峰的分离,使她内心滋生了对未来家庭生活迷惘和畏惧。自从遇到建国以后, 她觉得建国就像她理想中的太阳一样,把她心中那曾经有的阴暗的黑影给驱散了。 她感觉灿烂的阳光生活回到自己的身边。然而这种生活却又被这场无情的风暴吹得 摇摇欲坠。她忽然感觉生活的无情,她有一种被埋葬的的感觉。 抚摸着被建国击打过的胸口和在扭打中受伤的腿。吞咽着因过度激动争吵而感 觉疼痛的咽部,爱玲昏昏沉沉坐上了公交车。 爱玲想起了丽丽。她不想回到那个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去的自己的小家,也不想 回到母亲那里。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中爱玲拐到丽丽的家。 丽丽的女儿贝贝比小小大两个月。自从二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后,特别是两人都 上班后,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圈子,忙于各自的工作,平时也就很少来往了。 但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了。 母亲没有出车祸时,爱玲曾与丽丽见过几次。那时丽丽和光明所在的单位因生 产经营不好已濒临破产,母亲住院后,丽丽曾与光明来医院看过母亲,她告诉爱玲 说现在单位已经停产了,只有少许的人员在单位留守,她已经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推开丽丽家房门,眼前的景象着实让爱玲感到吃惊。不太大的房间里,摆放着 各种包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各色绳子扔了一地,丽丽正在这堆杂乱无章的物品中 穿梭忙碌着,看到爱玲进来,丽丽擦擦汗,笑说着:“哟,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 了?阿姨病好多了吧?”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呀?”爱玲指着满地的东西问。 “单位效益不是不好吗,虽然现在还没有倒闭,可和倒闭也没两样,要吃要喝, 总不能全在家歇着。这不,我刚租了一个摊位,想做点小生意。这都是刚从外地进 来的货,没经验,先干着再说吧!”说着,用手把落在脸前的一络长发别到耳后, 弯下腰提起一包东西,对爱玲说:“来,帮个忙。” 爱玲帮着她把各类杂物堆放到一起,问光明去哪了,爱玲答称:“在摊点那么 忙着呢,以后我们两个人先一起干着,看情况再说吧!” “那你孩子怎么办呢?” “孩子先在爷爷奶奶家吃住。我们这一忙也照顾不了她了,只好这样了”。 丽丽与公婆关系一向很好,孩子的出生给全家带来了欢乐。看着丽丽一家其乐 融融,爱玲有时就有一种酸楚的感觉。 丽丽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恍惚的的爱玲,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出什么 事吗?” 望着忙碌的丽丽,爱玲把来时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摇摇头回答说“没什么, 就是前一段时间在医院照顾我妈,有些累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就想来看看你!” 被忙碌充斥的丽丽完全沉浸在即将开业的喜悦中,听了爱玲的话,丽丽兴奋地 对爱玲说:“明天我开业,你来给我捧个场吧!” 第二天,爱玲到丽丽的摊点,看着忙碌的丽丽和光明,爱玲心中升腾一种羡慕 的感觉。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