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冬季的天黑得早。爱玲从陆斌家出来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马路上的灯及路 两边的节日彩灯已纷纷打开。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路面上已集满了厚厚 的一层雪,白茫茫的雪把大地装扮一新,五颜六色的节日彩灯与路两旁白皑皑的积 雪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绝美的冬日夜色下的雪景。 马路中间的车辆也比平时多了许多,每一辆行驶速度都比平时慢了许多,空旷 的人行道上,几个零星的人踏着积雪匆匆而过。远处居民区内时不时响起劈劈啪啪 的鞭炮声,路两旁高大的树枝上已落上一层厚厚的积雪。绿化带里的柏树承接着厚 重的白雪,在路灯的映衬下更显得傲然挺拔。 雪花纷飞的夜空里,时不时窜出各色烟花,在纷飞的雪花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还有两天就到旧历年了。今年雪下得很大,母亲家离医院近,爱玲母女就住到母亲 家中,好在小小已经放假,赶到上夜班爱玲就在单位过夜。休班时到时回家帮母亲 忙过年的准备工作。爱玲在路边等了大半天,也没拦下一辆车,抬头仰望着夜空中 纷飞的雪花及迎着纷飞的雪花渐次散放烟花,深吸了一口气,踏着松软的积雪,急 匆匆地向母亲家赶去。 每年的春节来临,母亲已不再打麻将了,每天忙着购买过年用品。爱玲和明明 他们都要上班,爱玲就让住在母亲家的小小帮母亲打个下手,其实也知道小小做不 了什么事,可总比母亲一个人在家要强得多了。每年过年母亲就和所有的老一辈人 一样,准备许多过年的用品,煎炸烹煮炖熬样样都准备,因此每到年前那一段时间, 也是母亲这一年最忙碌时候。 弟弟明明和弟妹李娜已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两人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爱玲与 明明相差九岁,明明上大学时就恋爱了,恋爱时间长,结婚时间也不短,可二人还 像没玩够似的,虽然两人已结婚两年,可还没有要孩子的心思,按他们的意思就是 不想这么早就有孩子,太累!也顾不过来。至于什么时候要孩子,还没有定。母亲 对他们的想法很不以为然,有时对他们说自己现在还能动,如果有个孩子还可以帮 他们拉扯一把,可他们听了母亲的话,也只是笑笑或者说些不让母亲操心之类的话, 母亲明白,终归是拗不过他们,也就随他们去了。 母亲年龄一天天地大了起来,明明两口的工作时间也不定。母亲有时在家做好 饭菜,等他们回家吃饭,可到最后却只等到一个电话,饭菜留到下顿吃就又成了剩 菜饭。有时母亲不做饭时,或者见他们不回来就和老年朋友打开麻将时,明明他们 又会一起回到家中,母亲过惯了节简的日子,剩下的饭菜总是舍不得倒掉,明明二 人又不想吃那些剩下的饭菜,遇到这种情况,明明就会埋怨母亲不该吃剩菜剩饭, 这样对身体不好,而母亲就会发些牢骚。明明两人草草吃些饭,有时二人就会一同 出去,再买些吃的然后再回家。这样的日子时间长了难免就产生磕磕碰碰,渐渐地 两代人的矛盾越来越大。 母亲有时见到爱玲就在爱玲面前唠叨着明明的不是,说明明手太大,不当家不 知道柴米贵。这时爱玲就劝母亲不要管那么多的事,可母亲说她实在受不了他们的 那些作为,母亲埋怨他们太不把自己当老人看待了。 爱玲劝弟弟不要当老人面说些难听的话,不要当着老人的面做些使老人难堪的 事来。有什么事不回家,早点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明明也有明明的道理。明明说现 今社会工作压力很大,他也不能保证能正点上下班,总是临时有些事缠身,回到家 中如果母亲在家时,母亲的脸又不好看,如果母亲不在家时,两人疲惫不堪回到家 中,见到家里冷锅冷灶,剩菜剩饭,忙碌一天的二人不想动,那就只好叫外卖了, 这样有时就会被回来的的母亲碰上,母亲的脸色就会更不好看了。自己也没办法。 各有各的说法,爱玲也无能为力。明明也说他们二人尽量不惹老人生气,可他又说 也不能保证事事都随老人心愿。爱玲再想多说什么,明明就会给她一句,姐,你也 不要管那么多事,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就行了。一句话噎得爱玲半天说不出来话, 虽然她也知道弟弟的这些话没有什么恶意。 母亲在家中正在忙着过节用的一切物品,煎炸烹煮熬,这样忙碌的日子已经有 一段时间了。厨房地上摆放着过节物品。 爱玲进屋前在门外拍打着一头一身的雪花,刚一打开房门,一股扑鼻的肉香迅 速窜进自己的鼻中。通过客厅来到厨房,见母亲和小小正在厨房中忙着炸肉丸儿。 爱玲边洗手边对母亲说:“妈,你休息会儿,我来炸吧。”母亲坐在燃气灶边的上 的凳子上,直了直腰,对爱玲说:“没有多少了,你就不要沾手了。你把餐厅的桌 子收拾一下,一会儿明明他们回来,晚上我们做点丸子汤吃就行了。”爱玲答应着。 这时小小在一旁对姥姥说:“姥姥,我一点不饿了,一会儿我就不吃了。”姥姥对 小小说:“不吃我就少做点吧!”小小在厨房说是帮助姥姥干活,其实她也就是好 奇,想到厨房玩一下,一边学姥姥的样子,把捏好的丸子放到油锅里,一边把炸好 的丸子放到嘴里,丸子没炸完,肚子已经吃饱了。姥姥知道小小这个习惯,每年过 年有小小在旁边“帮忙”,虽说有时会越帮越忙,可总是有个说话的,儿女都大了, 都忙着自己的工作,有小小在自己身旁说些个话,自己也感到增加了许多的乐趣。 爱玲到餐厅,只见餐厅的餐桌上盘子、盆大大小小摆放着炸好的鱼,炖好的鸡, 熬好的皮冻、炸好的小酥肉,煮好的肉,还有刚刚炸好的丸子,大大小小的盆盆碟 碟放了一桌子,爱玲微微笑了笑,嘴里嘟囔一句,又搞这么多。端起炸好的丸子问 母亲放哪,母亲边清理盆里剩下的一点肉丸料,一边说,晾台那边我已经支好架子, 你把这些东西都拿过去就行了。爱玲一样样把大盆大碗大盘往晾台上的架子上放, 等放好了,母亲和小小也把肉丸炸完了,正在清洗盆,小小早已溜到客厅,把电视 打开,正在看着动画片。 一切清理干净,祖孙三代坐在客厅等明明回来一起吃饭。 爱玲已经告诉母亲每天给陆斌输液的事,母亲也没说什么,反正每年过年时节 爱玲也休息不了几天。母亲又问了一下爱玲买房子的事,爱玲说一切已办理完,过 了节上班后,天气不太冷时就找一个合适的装修公司,就开始装修母。母女二人有 一搭腔没一搭地说着话,小小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的动画节日,等着明明回来。 小小早已把动画节目看完了,正拿着摇控器搜寻着自己喜欢的频道。爱玲看了 看墙上挂着的时英钟,对母亲说,已经不早了,也许他们有事回不来了,要不咱们 先吃吧。母亲睁着一双疲倦的眼睛说,中午明明打电话说晚上回来吃,再等等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母亲自己也感觉倦怠起来,坐在沙发上不时打着哈欠, 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毕竟年岁不饶人,爱玲看着渐渐睡去的母亲,示意女儿把电 视声音关小些,到卧室中拿出一件棉衣,轻轻搭在母亲身上。 暖暖的客厅中,低低电视节目中,响起母亲轻轻的鼾声 玲~~,尖锐的电话玲声惊醒了一室的沉寂。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