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萨特:静看你穿枝拂叶(1) 32. 萨特:静看你穿枝拂叶 Es tan corto el amor, y es tan largo el olvido.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割断这条连接我们俩的纽带。而且,我们决不能将这断断 续续的同居生活庸俗地视为一种义务或者习惯,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它向这方面 堕落。 ——萨特 遇到我之前,你还遇到了谁? 读大学预备班的时候,萨特就有过好几次一夜情式的经历了。那个时候,男 人的美德就是风流韵事,女人的美德就是守身如玉。 他相对固定的女伴卡米耶,竟然是在一次葬礼上认识的。那是他的初恋。卡 米耶丰满美艳、阅人无数;萨特的文采、风度盖过了他的斜眼,他们一见倾心。 他甚至对她说: "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第一个情人,但是我希望成为你唯一的爱人。 " 但是,卡米耶却说:性的忠贞导致真正受奴役。她像个捉摸不定的精灵。她喜 欢刺激的有挑战性的情感,与巴黎导演夏尔·迪兰打得火热。后来,这三个人竟 然成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他不知道,有个女孩会成为他的终身伴侣。 波伏娃是个早熟的女孩,她总是问母亲孩子是从哪儿来的之类的问题。母亲 是个苛刻刻板的女人,只粗暴含糊地回答" 肚脐" 。她不语,把《半处女》、 《女人与傀儡》这样的" 禁书" 藏在床垫下面,如饥似渴地读布尔热、都德,读 莫泊桑、龚古尔兄弟——母亲拒绝回答的问题,她从小说里找到了答案。 波伏娃曾经有过一段极端叛逆的日子。她在《第二性》中这样描述自己:我 厌倦了贞洁又郁闷的日子,又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于是,她和妹妹打扮成妓 女的样子,到酒吧去喝酒调笑。但是她们不施粉黛、笨拙朴实的样子一下子就让 她们露馅了。 进入大学之后的波伏娃成绩仍然非常优秀。1927年波伏娃以第一名的成绩获 得了普通哲学证书。第二名和第三名日后分别成为法国著名的社会哲学家和现象 学哲学家。而波伏娃是第一名。 波伏娃是优秀的,也是清丽可人的。因为选了相同的课,她和马厄接触较多, 他们经常就某些哲学问题进行讨论。萨特是马厄的密友。他就在这个时候发现了 这颗珍珠,决定约会波伏娃。 第一次约会,波伏娃没有现身,只是让妹妹去探路。 不久,她见到了萨特。这个烟鬼吞云吐雾,叼着烟斗谈论着《社会契约论》。 波伏娃很羞涩,只是静静地倾听着。 以后每次讨论,总是以萨特的胜出告终。但是,他平等地对待波伏娃,倾听, 并且争辩,不是单纯附和,也不是倨傲自大;知道波伏娃热爱写作,萨特就鼓励 她笔耕不辍、有朝一日成名成家。他愿意竭尽全力帮助她。一起实现梦想,比什 么承诺都更加诱人。 高手过招,棋逢对手,才会精彩纷呈。他们碰撞的瞬间,火花四溅。她说: " 我不必独自一人面对未来了……我曾经喜欢的男人——雅克、马厄和我都不属 于同一类。"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际遇。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 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 地说一句: "你也在这里吗?" 教师资格考试成绩出来以后,萨特夺得第一名,波伏娃第二。萨特把这个消 息告诉了波伏娃,并对她说: "从今以后,我将负责保护你。" 实际上,波伏娃 比萨特还高出半个头。可是,这一保护就是半个世纪。 草地上、栗树林子约会,几乎每天都要通信。 少女时代,波伏娃曾经这样描绘过自己的梦中情人:我会遇到为我而存在的 男人吗?我为什么要求他比我强呢?男人是一些特殊的社会分子,在出生时便享 有大量特权,如果一个男人无法全面胜过我,我会认为自己则相对比他强得多, 为了表现他和我同等,他必须比我优越。……我命里注定的男人应该既不比我弱 小,也不过分强大,他应具有相当的卓越来担保我的生存……他应该是从一开始 就具有尽管是起初看来只是某种希望的完善。他很快便能成为我理想中堪称我表 率的人,能够远胜于我,我不允许自己无法理解他的思想或是不了解他的事业, 爱情必须有助于这一点,当然我会小心地使我俩之间不会有太大距离。如果我遇 到比我更完美、和我同类型而且同我很合得来的男人,我才会嫁给他。 萨特如此符合她少女时代的理想丈夫的标准。 但是,波伏娃却迟迟不肯迈进婚姻的门槛。也许,他们都不太适合婚姻。 萨特也说: "对一个艺术家来说,只限于爱一个女人是很遗憾的。" 有一天,萨特心血来潮地说: "我们签个为期两年的协议吧……没有任何力 量可以割断这条连接我们俩的纽带。而且,我们决不能将这断断续续的同居生活 庸俗地视为一种义务或者习惯,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它向这方面堕落。" 此外,他们还" 补充" 约定:双方之间不互相欺骗,也不互相隐瞒。双方所 遭遇的其他偶然爱情也一定要向对方如实汇报。对于他们来说,能偶尔体验一下 其他意外的风流韵事,那也是件乐事。 这个协议被无限期地延长了,他们一路走来,陪伴了一辈子。 那段时间无拘无束,多么快乐。旅行、读书、辩论,多么自由自在。 然而,服兵役使得这段幸福暂时中断,波伏娃遭遇了生平第一次" 偶然的感 情" 。她和情人结伴去了法国南部旅行,那里阳光和煦、群莺乱飞,也滋生情愫。 萨特视而不见,因为那契约是平等的,并不是一种约束。 尽管他们经常吵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上半个小时,然而萨特也不是没 有想过结婚。但是,波伏娃觉得结婚是件小事,不能为了一件小事牺牲可贵的独 立。 萨特对新鲜的人和事保有着持续的热情。为了寻找刺激,他注射致幻药品, 导致了一场大病。萨特的学生博斯特、朋友佐洛经常看望他。此时,为了帮助" 问题学生" 奥尔加拿到文凭,波伏娃把奥尔加接到了自己家里住——她正迷恋着 17岁的奥尔加。佐洛本来是同性恋,却和奥尔加打得火热,这引起萨特嫉妒。他 不顾一切向奥尔加表白心迹。奥尔加却漫不经心。三个人的相处很是尴尬。 几年以后,奥尔加与博斯特结婚了。证婚人是波伏娃和萨特,两位新人各自 的老师。此前,博斯特就爱上了波伏娃。因为奥尔加依赖性太强,让博斯特不胜 其累。十年后波伏娃和博斯特分手,因为她有了新欢奥尔格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