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邵南!] [ 哎!老巫婆叫你。] 被旁边同学顶了几下,我总算醒了。 [ 邵南!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迷迷糊糊站起来,盯着台上的老巫婆看了半天,看着她的脸都气得扭曲了起 来,变的更难看了,皱纹更多了……更像巫婆了。 [ 我不知道。 懒洋洋地回答她,然后自顾自坐下。她对着我嘴巴张张合合说了好多,不过 我什么也没听进去。没一会下课了,铃声一响,我马上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这 老太婆,我最近每天都上课睡觉,他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不累么? 回到宿舍,彭疆和李亦都在宿舍。这宿舍是我和彭疆两个人住的,钱是彭疆 一个人交的。李亦这个人,见过几回,没怎么说过话。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不爱打 人。 [ 要我出去么?] 我站门口,问清楚了再进去比较好,省得李亦走了又挨揍。问完看看彭疆, 他赏我一白眼,没搭理我,倒是李亦先开了口. [ 没事, 不影响。] 我进门,他俩继续聊天。我穿着衣服躺床上,距离上班还有一个来小时,就 这么躺着休息会吧。 [ 刚说到哪儿了?] [ 说你毕业后去干吗,继承父业?] [ 算了,他那活我干不了,我怕血。] 李亦他们家明着是一贸易公司,实际上到底干吗我也不清楚,反正惹过他的 人,基本都被送医院,而且伤的不清。 [ 就怕你没得选择。] [ 是,我也担心这个,别提我们家了,想起来就头疼。] 他俩聊了会未来,我听着无聊,起来准备洗澡。脱了外套,衬衣,只穿条裤 子,走到浴室门口,瞄了眼彭疆,他头也没抬,倒是李亦一直盯着我看,见我看 了他,马上收回眼神。呵呵~ 要不是这个人不好惹,我想我是很愿意陪他玩玩的, 可惜。 洗完,穿条短裤走出来,感觉到李亦又看了过来。今天穿什么呢?黑色吧, 我适合黑色。 [ 看来你真要自己赚钱了啊?] 不容易,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了,我呵呵一笑当作回答。 [ 在做什么?MB?] [ 差不多吧。] [ 那应该能赚不少钱。夜之舞是吧?] [ 你还挺关心我。] 彭疆走过来,手扣住我的脸,一脸鄙夷。 [ 看你这德行,就想给你几拳。] 不是这德行你就不揍我了?前几天留下的伤刚好,今天貌似他挺有兴致。看 来等会又得化个浓妆才能出门了。 [ 想打就打,废什么话。] 我闭上眼,等待。他打我的时候我不喜欢睁眼,不喜欢看他,看着他对我动 手,心里总是凉嗖嗖的。 [ 彭疆,别闹了,让他走,我还有事儿跟你说。] 脸被松开了,我睁开眼,看着彭疆走回去。以往李亦看到这场面,都是冷眼 旁观,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托他的福,今天不用迟到了。 [Hi,Tony~] 刚进酒吧就被人搭了肩膀,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老板的小情人。 [CC ,这么空啊?] 拿掉他的胳膊,他身上的香水味太重,我受不了,不过他似乎很喜欢粘着我 聊天。他长的很妖艳,总是画很黑的眼线,有点像狐狸。所以有时候开玩笑我就 叫他狐狸。 [ 恩,今天Ken 没空过来,我好无聊。你也不早一点来陪我。] 刚被我拿掉的手,转而挽住我的胳膊,算了由他吧,懒得和他拉拉扯扯。 [ 你的Ken 如果看到你这么贴着我,不知道有什么反映哦?] 我挑着眉毛,戏谑得问。 [ 哎呀讨厌,你就喜欢逗我。你是我的好朋友啊,他没那么小气。 兰花指,掐着嗓子的声音,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这事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了,既然要找个如此之娘的男人,还不如直接找个女人算了。不过这和我没关系, 好朋友?我哪有什么好朋友。 [ 你坐这儿,别跟着我,我有空自然会过来找你。] 我命令他坐在吧台前, 他点点头,随即开始跟调酒师聊天。端着托盘,换上招牌笑脸,OK,开始工作! 走了几个来回,屁股不知道被捏了几下,习惯了。空闲的时候就走到吧台前 听CC唠叨几句,如果不这样,过不了多久他就又会想办法贴过来,甚至会跟着我 到客人的桌子前,嘴巴还一直不停。g [Tony 啊,你皮肤真的好好,不擦粉都这么白嫩,好羡慕。] [ ……] [ 你这条围巾真的好漂亮,哪里买的?] [ 你喜欢?送你。] 解掉脖子上的围巾,递给CC,他喜出望外迅速戴好。 [ 我戴好看吗?适合我吗?Tony我爱死你了!] [ 恩,好看,你百搭,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 这是我的真心话,CC是个尤物,我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有什么套在他身上会 难看的。 [ 你真会说话。回礼呢?你有没有想要的?] [ 要你,行吗?] [ 哎呀讨厌啦,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 不用了,叫你的Ken 别再逼我穿制服就好。] 夜之舞的服务生都是统一制服的,但是我来了之后,一直都是便装。制服完 全遮盖了我身材的优点,打死我,我也不会穿……呃,当然,为这个被打死不值 得。 [ 哎哟,不穿就不穿嘛,你看这么久你都没穿,他也没把你怎么样,已经默 认了啦。] [ 那他干吗扣我薪水?] [ 不这样大家就都不穿制服啦!再说才扣那么一点点,别计较啦。] [ ……] 看着CC,难免就会想到自己。在我面前,他是这个样子;在老板面前,温柔 得像只猫,而且几乎不说话;不禁会想到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 就像我,在店里,对所有男人媚笑;在彭疆面前,像个欠揍的婊子;在其他人面 前,我又冷漠无礼,距离感十足。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在大一的时候,我只有一面,冷漠。家庭困难的情况下几乎要退学,彭疆资 助了我,允许我住他的宿舍,事情本来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到了今天,事 实却是这样。起初他对我视而不见,我挑了一个男人,故意让彭疆看到,他第一 次打了我。在痛苦中,却感受到,起码,他正眼看我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我 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他喜欢女人。至于他打我,要么他本来就有暴力倾向,要 么他觉得资助我这个垃圾是在浪费钱,为他的钱心疼。 其实夜店的工作,薪水足够我付学费,住宿费。但是我不想离开他,否则这 唯一的羁绊就被斩断了。我受得了他打我,侮辱我,但是我受不了他不理我,就 这么简单。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很变态,被打还心甘情愿。 是吧?我是心理不正常吧?其实,我只是想他多看我一眼,怎样都值了。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