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与江冉跳舞时,邵致梁一语不发,倒叫江冉憋得慌。 临近尾声,江冉默默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他知道她指什么,洒脱的笑了笑,揽紧她的腰说:“和你不相干,严绪什么手 段,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 他的笑容灼伤了她的眼,这个男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而她,不 愿意望恩负义。 “事务所怎么样了?” 他淡淡一笑:“没什么大事。” 他不会告诉她,现在几乎走了一半律师,很多官司他不得不亲自接手。这一阵 子,有得他忙了。 她当然知道他隐瞒了什么,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愿强逼他说。 默默地跳完一支舞,她优雅的拉起裙子两角,鞠了一个躬。 邵致梁脸上保持着他惯常的笑,走到一侧吧台上,向服务生要了一杯Margarita 。浓烈而又哀伤的酒,实在符合他的心境。 大约是酒喝多了,江冉有些头晕,走向洗手间。 对着洗手间阔大的镜子,自己的脸,憔悴,黯哑,实在不怎么像一个二十四岁 的女人。可是,化妆品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转眼,又是一张精神奕奕的脸出现在人前。 江冉扯了扯嘴角,笑容明媚,年轻,朝气,一样不少。 在人前,总是需要这样的伪装。 她吸口气,收拾好东西,刚走出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何太太,照例,她对她 淡淡一笑。何太太倒也还了她一个笑,却是冷笑。 江冉并没有发作,只是继续笑着,却听到何太太平淡的说:“果然是个狐狸精, 只会勾人,连笑也想着勾人。” 江冉继续向前走,不停步,不去想。 骂她的人并不在少数,没关系。 谁会真正懂谁呢? 她体谅。 没想到,何太太继续说:“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的哥哥害得人不人鬼 不鬼。” 她很想忍,可是,忍不下去。 江诺,她害江诺?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何太太手扶在门把上,勾起嘴角,烈烈红唇,实在看得江冉想打她一个耳光。 手指蜷缩起来,握拳,却又松开。 她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何太太转过身,一双画得妖娆的眼睛向上扬起。 “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在泰国那档事,不过一个婊. 子,还想立牌坊了?” “你!”江冉吸口气,不说话。 何太太却变本加厉,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继续说:“你和你哥哥在泰国发生了 什么事,别以为没人知道,不光你是个婊. 子,你哥哥怕也是个小白脸吧!” 骂她,她不在乎,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连江诺也骂进去了。 泰国,又是泰国的事情! 那一年的事,她受够了。所有人都拿那件事来说,是她当初初出茅庐,什么都 不懂。是她当初蠢,天真,被害了也不知道! 江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是你老公该受的,你应该替他受!” “你!”何太太捂着脸,反手就往江冉脸上甩去。 不一会儿,两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女人间的打斗,不外乎咬抓踢打等等。动静也是大的,不一会就把酒店的服务 生引了来,几个服务生赶紧聚到一起,把江冉和何太太打开。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酒店经理也知道,因而只通知了何董和严绪过来。 碍着严绪的面子,何董不好说什么。粗粗了解了下情况,向严绪和江冉道了声 歉就领着何太太走了。 严绪看看江冉微肿的脸,伸出手,轻轻的抚了上去。 江冉抽了口气,却不说话,只望着严绪。 严绪叹了口气:“疼?” 江冉点了点头。 刚刚的事,酒店有录像,严绪很快就清楚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看她伤成这个 样子,他也不想说她什么,把她抱到楼上的房间里,向服务生要了医药箱。 江冉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缩在一起,身上披着他的外套。 他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她下意识的就把头往下压,他只好用了力,她蓦地 就往后缩了缩。 她怕什么? 他皱了皱眉,把她拉到怀里,轻声哄着:“乖,抬头,让我看看。” 她突然就抬头,怔怔的望着他,莫名地说:“严绪,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我?” 他愣了愣,低低地说:“你想让我问什么呢?” 她想了想,确实,有什么好问的呢?他想知道什么,有什么能瞒过他呢?这个 男人,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好吧,那你说说看,你该对我说什么?” 他很快就反客为主。 她笑了笑,被打了耳光的脸实在是疼,可比起这一年当中发生的事情,这点疼 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你都知道吧。” 他默默的点头,录像上,她与何太太的对话动作,清晰无比。 “可是,你不一定知道,那一年,我差一点被……”江冉默了默,平静地说: “强. 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