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挂了电话,严绪默了好半天。江冉瞧着他,想要问,偏偏他一言不发,她倒没 什么辙。她向来不是他的对手,他不愿意说,她又能怎么样,只能静静地等他想说 的时候。 没过多久,严绪猛地起身,随即就要往外走。江冉一惊,脱口而出:“你去哪 里?” 严绪只淡淡地说:“我去下警局。” “啊?”江冉一惊,警局? “只是去接受调查的。” 江冉神色微动。 “放心,没什么事,去去就回。” 这时,他已经走到玄关,江冉忙跟了过去,见他一只手扶着墙,正在穿鞋子。 她忙按住他的手说:“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他居然想瞒着她? “严绪……” 严绪垂下得,在她脸颊上吻了下,摸摸她的脸说:“没事,在这里等我。” 他难得的柔情就想一种毒,她沉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心里害怕得一塌糊涂。 这一天,至到夜里,严绪也没有回来。江冉拼命的打他的手机,已经停机了。 夜里,江冉都没怎么睡,心中不安极了。严绪走前,只让她别担心,可这又怎 么能让她不担心呢? 她并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严绪只说是去接受调查。这便令她更担心了,怎么会 无端端的惹上案子呢? 辗转难眠,半夜睁开眼,只见卧室里一地清朗月光,偏偏身侧无人。 他的气息萦绕鼻尖,心头仿佛若被针刺一般,一阵阵的疼。 从来没想过,会这样思念他。 她也曾想过,要他生不如死,要他痛苦不堪。可当他真正陷入了不堪之地时, 她内心隐痛。 她与他,断断续续的纠缠,却谁也没有逃开。 她叹了口气,趴在枕上,小憩了一会儿,待到天光大亮便起身。 一到警局,江冉就看到了蒋明。 蒋明是律师界的泰山北斗,类似案件应当处理过不少。看到蒋明,江冉的心也 放下不少了。 江冉向他匆匆了解了下案情,因案子有些疑点,警方有所保留。 如今所知的,不过是严至安体内积聚了大量的质氰化钾。此举明显是谋杀,而 如今警方所掌握的证据矛头皆指向严绪。 严绪作为严至安的儿子,确有作案时间,而作案动机也存在。 蒋明一脸愁色,证据虽有疑点可终归是证据。 见蒋明的模样,江冉心头一惊,却听蒋明又说:“这起案子,疑点重重,严先 生的杀人理由并不充分,只是……” “只是什么?”所谓的疑点,她不敢相信,只想听听蒋明的转折。 蒋明叹了口气,这起案子里,唯一有力的证供竟是一段视频。可这段视频的来 源很可疑,蒋明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便将这一段留在了心里,不欲多言。 “严太太是要去看严先生吗?”蒋明转了个话题。 江冉点了点头,又问:“可以保释吗?” 蒋明摇了摇头,证据虽有疑点,但足够起诉。 “涉嫌谋杀的案子,一般不予保释。” 江冉心头一跳,连保释也不能保释,那这起案子不是很严重? “他……他要坐牢?” “罪名并没有落实,严太太不要担心。” 一个个都叫她不要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蒋律师,你是这方面的权威,这起案子里,他到底……”她是不愿意相信严 绪谋杀的,即使关系再疏离,他们到底是父子啊! 蒋明脸色沉沉,并未回答。 江冉眉头紧蹙。 手续很快办妥,江冉被引至拘留所的小房间见严绪。 拘留所环境并不好,小小的房间一片阴暗,寒气透骨,江冉不由打了个寒战。 江冉暗自难过,这小屋子已经是阴暗逼仄了,何况里面。 严绪被警员带出来时,却依旧光彩照人。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绝不输人半点,他走时穿了一件家居衣衫,此刻立在 那里,两个着了墨色军装的警员,警员身姿笔挺,严绪却丝毫不输他们气魄,半点 也没有落拓模样。反倒是她,忧心一夜,面色憔悴。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室内没有一丝光,暗沉沉的,人和影子近乎融成一色。 严绪见她,一脸的愁色,反倒安慰:“别担心,没事。” 怎会不担心呢,都已被拘留。 “严绪,你……” 严绪知道她所想问的,只笑了下说:“你信不信我没做过?” 她信又能怎么样呢? 她抬头看他,眸光里只余忧色。她自然是相信他没有做过的,那个人,再怎么 说也是他的父亲。 何况,依严绪的手段,要杀一个人也犯不着让自己惹上麻烦。 严绪只淡淡一笑说:“你信我便好了,我就算再冷血,也犯不着去杀他。” 江冉默了许久,严绪只静静地看她。 自拘留处出来,江冉又见到蒋明。蒋明正欲回事务所,江冉上前与他打了声招 呼说:“蒋律师是要回去处理严绪的案子。” 蒋明点头,江冉便说:“我和你一起去。” 蒋明面有难色,江冉说:“我是严绪的太太,有权力了解这起案子。” 蒋明辩驳不得,便让江冉跟去。 蒋明对江冉,因着邵致梁的事,并无好感。此刻见江冉,却又觉得,江冉此人, 并不似他第一眼所见那样。 再细细想想江冉的经历,她也确实不容易。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