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百花深处(3) 多年来在玉池宫里的所见所闻,就算她再怎么纯善无知,此时贴着侯爷滚烫 的身体,觉察到他身体的异样,也能明白他此刻正是中了媚药,正在痛苦地抵触 着挣扎着。她终于明白之前在马车上,她不甚跌在他身上,他突然狂怒,原来都 是因为他中了媚药,只不过这药性现下才开始真正发作。 还有那个耿忠,在听到她要打冷水时,便已知道是什么原因,主动提出去打 冷水,并非是担忧她的死活,而是他在关心着他主人的身体是否能撑得住这药性, 若是撑不住,她便是最佳的解药。 不,她不是解药,她不能救他,亦不想救他。若是让王上,让花贵妃知道她 跟侯爷有过什么,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不要,她还想活着离开这里,活着离开整个云虎城,去过她自由的生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她开始慌恐万分,这是十九年来,第一次如此惊恐不安,她开始了挣扎,双 肘慢慢往上撑起,抵在两人之间。 司行风滚热的脸紧贴着她肌肤细腻的脸颊,抱着她的身体微微轻晃,一时间 觉得这样美好的感觉犹如踩在云端一般。他憨笑着侧过脸,涣散的目光努力地凝 聚,眼前这白皙晶莹的脸颊,有一种不加任何修饰的美,如水的肌肤,娇弱玲珑。 “侯爷,您再坚持一下,先放开奴婢,好不好?奴婢叫人给您送冷水来。” 夏品妤偏过头,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前,隔着双手,紧紧地贴着,整个人被勒着, 开口说出的话语近似哀求,惹人怜惜。 “冷水……”听着她的软声细语,倏然,他的额上又开始簌簌地出汗,口中 含糊不清地说着,“来不及了……” 他挑散了她早已凌乱不堪的发髻,如瀑般的青丝瞬时垂散了下来,大掌穿过 那青丝托着她的后脑,以下颚抵在她的发间。她身上阵阵散发的香气让人痴迷, 他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渴望,便吻上她垂散下来如丝般的细发,感受到她娇弱的 躯体轻轻一颤,他的唇顺着她的丝发慢慢地移向她的耳垂,她的颊,她的鼻…… “不要……”无论夏品妤如何躲闪,那渴切的唇压了下来,覆上她惊愕而微 启的红唇,热烈地吸吮着,如密的细吻让她再也找不到一丝开口的空隙。 柔软的唇瓣,带着诱人的芳香气息,让司行风的心渐渐沉沦,分不清之中到 底是药的作用还是什么。 司行风倏然吃痛,逼不得已松开了口。 她竟然咬了他,尝着口中一丝血腥的味道,他舔了舔被她咬得生疼的唇瓣, 他的眼眸里宛如两团火在燃烧,凝锁眼前这焰芒如烈的眸瞳,手下的力道越收越 紧。 欲望已灼疼了他浑身的每一根知觉神经,让他失了神智,不顾她的尖叫挣扎, 拦腰将她抱起,走向那张精雕的檀木香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锁声响动。 司行风紧捏着拳头,一拳狠狠地打在床柱上,震得整张床大力地摇晃着。 他羞愤地咬着牙,难以置信地望着缩在床角处,那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 一脸漠然,始终盯着床上那艳丽绣纹缎被的女人,那个也同样姓夏的女人。 他仓皇地退至桌旁,目光不经意地触碰到那缎被,那下面正盖着一抹触目惊 心的血红…… 这一次他竟然没能撑得住,他竟然……强要了这个女人…… 他无奈地深深闭了闭眼,理不清心中那乱成一团糟的情绪,再次紧握起拳头, 咬着牙沉声对她道:“你,把衣服穿好,我在门外等你。”说完,他逃一般出了 那道雕花檀香木门。 人走了,屋内只剩下了夏品妤一个人。 她将脸深深地埋在两掌之间,死命地搓揉着脸颊,心底就像是什么东西紧紧 地压着,有一团气,永远都上不来,这是想哭的感觉。可是她却找不到一点泪滴, 自始至终,她都不曾流过一滴泪,即便是失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即便那种仿佛 将她撕裂般的痛楚却也未曾让她流泪…… 他们说得没错,她果真是个无血无泪的人。 手触摸到衣衫,她想要穿上,只是衣衫再不似之前一样完整,有着被撕裂的 痕迹,就跟现在的她一样,再也不完整了。 完不完整,她不介意,该来的总有一天要来,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她木讷地将衣衫一一穿上身,撕了裙摆一处,在腰间扎了个结。 屋内,静得仿佛之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她穿好衣衫之后,披散着一头秀发,出了那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