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第零卷想说忘记却已来不及(5) 有球从旁边的场地滚过来,十点半方向上有男生招手示意:" 同学,麻烦扔 过来。" 她跑去捡球,瞥了眼不远处正被一群女生打量的萧离为,心底狠狠地" 切" 了一声。干脆抱着球走到隔壁,做淑女状细声细气地问:" 能让我投一个吗?" 在工科类发达的院校,自来有不主动拒绝女生要求的优良传统,更何况华夏 长得唇红齿白搁在哪也都能算是美女。她带着球,顶像模像样地三步上篮,高手 投球空心进框,虽然对男生来讲是挺普通一动作,被女生做出来就多了几分飒爽。 她成功以后美滋滋地蹦跶了两下,有男同学热情地报着姓名跟她打招呼。她即刻 傻眼,刚上大一的新生内力还未修炼完善,一脸困窘地看向远处的萧离为。 其实,对于打篮球她只会这一招,平时带球跑不过五步就找不准方位了。当 初萧离为是花了大力气才教会的,又不断地纠正姿势才成就了华夏今日的风头。 他叹着气想,我当初真是多余教她,太多余。大步走过去,正听见人家礼貌地问 :" 你是哪个系的?" 他护雏似的挡在她身前,老江湖地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 " 这是我妹,高中还没毕业呢。" 转身拉起她就走。 华夏颠颠地跟在他后面小声嘀咕:" 你才没毕业呢。" 萧离为回眸,虚着眼睛紧皱着眉头:" 傻妞,有点脑子好不好?" " 你才没脑子呢!" " 你有脑子还往人家那里凑什么,不会跑过来跟我打啊?" " 萧离为,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他愣了几秒钟,口气硬生生转和:" 走吧,休息够了,继续去自习。" 她一扭头气鼓鼓地在前面走,他歪着脖子在后面无奈地喊:" 走反了嘿。" 她再背着手走回来。 萧离为咧嘴笑:" 你怎么一点儿方向感都没有呢?以前高中的时候也是,总 能看见你走错到B 楼再绕回去。" 华夏瞪着眼睛仰着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 你以为我愿意啊!" 一个小时前,他送她到火车站。 犹记八月二十八日那天,萧离为就是在这里把她送上去南陵的火车。从候车 厅奔下来时,他学雷锋帮别人抬婴儿车,等再抬头时华夏不见了。东站这么大, 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了,急得要抓狂。另一头的华夏心灰意冷地悲观起来:这算 天意吗?失散仿佛是命中注定的结局。心里面堆满了难过和悲伤,翻江倒海。等 到车快要开了,人群零散下来,再度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大颗 大颗滴落下来,哭得一发而不可收拾。没有说再见,就那样告了别。 三十分钟前,临上车时,他依旧拍了拍她的脑袋说:" 傻妞,你要好好的。 " " 你也是。" 华夏努力地笑了笑," 再见,萧离为。" 他一脸的不舍,她一脸的决绝。然后车就开了。经过山洞和大桥。 天色不断地阴沉下来,景物一瞬瞬浮掠过眼前,路过许多的村庄,看见袅袅 炊烟,偶尔快速地经过某座城市的边缘,高楼和大厦带着喧闹一闪而过。华夏的 心底有个奇怪的感知,仿佛是在告别不堪的过去,逃亡到未知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为什么是逃亡呢? 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管怎样也算是死了心,哪怕是末路,也叫重新开始 了。梦里面他在悬崖边向自己挥手告别。不该哭的,应该狠心说再见。那时他趴 在课桌上睡着了,她就在他的胳膊上用铅笔写下名字,萧离为,萧离为。诗人说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 出你的名字。 她不敢说出谁的名字呢?只用铅笔一次又一次地写着,却留不下一点点的痕 迹。 华夏靠在车壁上,心里默默地低念:萧离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