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那一年,连悲伤都成了未知数(9) " 你还懂设计?" " 会一点点。" " 一点是多少?" " 一点就是一点点。" 江琳笑,陆大伟也笑,俩人都露出了很好看的牙齿。 陆大伟喜欢抽ESSE(爱喜)这种韩国女士烟,本来他的烟瘾也不大,但是自 从住在这个小平房后,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干的了,必须找点事去打发时间。 有一次,江琳看着他点着烟之后,径直抢了过去,含着嘴里吸了一口。 陆大伟吓坏了,他真害怕江琳妈这时候回来,说自己教坏了她的女儿。" 哪 有女孩子吸烟的,快别胡闹了!" " 哪有男人吸女人烟的?" 江琳把烟还给了陆大伟,但是她的调皮让陆大伟 终于没有了以往的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惶然一瞬间消失了,但是它是哪 一天消失的,陆大伟自己也不知道。 " 总是吃药,嘴里一股苦味,抽支烟可以淡化些。" 江琳若无其事地答着, 似乎以前也会抽烟。 " 吃什么药啊?" 陆大伟随口问了一句。 江琳没有回答,把话岔开了。 陆大伟觉得江琳其实没病,肯定是母亲整日逼婚,心烦,他总觉得这个女人 心里有什么事情,特别压抑,她有时展露出的笑容反而让人觉得恍惚。只有第一 次见她时,她那种恬淡与矜持才是陆大伟心目中真实的江琳。点烟的时候,江琳 总能闻见一股橙子味,她每每会贪婪地吸几口,再交还给陆大伟。 细细长长的香烟,夹在她的手上,极具美感,让人的视线不忍游离。烟嘴前 那闪烁的交织处有点点红光,一明一暗,让陆大伟感觉像极了亦浓亦淡的人生。 " 你家里怎么这么多打火机啊。" 的确,陆大伟的屋里摆着100 多支打火机,那是他还在一家私企打工时,单 位请来了一位朝鲜的工程师,临走时,陆大伟负责送这个朝鲜人去机场。结果安 检时,他包里这么多好看的打火机被扣下了。朝鲜国民的出国补贴很少,陆大伟 不忍心看着他白花了300 多元冤枉钱,于是就把300 元塞进了他的口袋,自己拎 着这一兜打火机回去了。之后的陆大伟见人抽烟就送打火机,可是很快他就辞职 了,这些打火机依然没用完,依然孤零零地摆在他的书柜上,依然是那么多千奇 百怪的造型。 陆大伟的解释让江琳心头一热,这个男人心底挺善良的嘛。 " 你在这个单位干什么?" " 万金油,什么都干。" " 什么都干,什么都不精。" " 对,这就是混子的定义。" 俩人再次大笑,再次听到了电脑里传出的歌声,笑声被歌声放大,久久挥散 不去…… 这世上没有大惊小怪的事,只有大惊小怪的人。自从江琳说她吃药,陆大伟 就一直在猜,她有什么病啊,应该不是很难治的病吧。有时候他也会傻笑,笑自 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