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那一年,连悲伤都成了未知数(11) " 你干嘛总看我,再看可要收费啦。" 江琳的调侃让陆大伟不好意思地笑了。 " 你不会笑话我吧?" 江琳放下了碗,看着陆大伟。 " 我干嘛要笑话你——别和自己过不去。" 陆大伟倒上了两杯葡萄酒,递过 来一杯。他后面的那句话让江琳一阵欣慰,原来这个邻居这么善解人意,即不问 她为什么解除婚约,也不问她以前的情史,江琳感到了一种坦然,一种很亲切很 熨帖的坦然。 " 这该不会又是摘院子里的葡萄吧?" " 天地良心,这可是我自己买的,这种口味好,龙宝葡萄。" 陆大伟费力地 解释着。 江琳喝了一口,没吭声。 " 怎么样?" " 我觉得你屋里有一股酒香,我想住在这里面的人应该是个不染尘世的酒仙。 " 江琳的话让陆大伟着实笑出了声," 有我这样天天为生计发愁的酒仙吗?" " 你很穷吗?" " 嗯,也不是——" 陆大伟不知该怎么说,她是在问我的状况吗? 这时江琳问起前几日看见一个女的来找陆大伟,那是谁啊? " 我嫂子,来找我借钱的,就是那个姓熊的嫂子,我没借,她就走了。" " 哦。" 江琳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俩人都沉默了下来,都各自喝着杯中的酒。暗红色的液体澄净剔透,装在杯 盏晶莹的高脚葡萄杯里,让人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 院子里那棵玉兰树嫩叶发红,说明养料施多了,这样会影响花期。" 陆大 伟把视线投向院子,望着那棵玉兰树轻轻地说。 " 是吗,可是这院子里的树谁有闲工夫给它施肥啊?" 江琳心里想,他怎么 什么都懂啊。 陆大伟不再说话了,他没法告诉江琳,说你的母亲经常把鸡蛋壳、剩菜汤、 还有洗肉的水倒在那颗树下。这颗玉兰树是陆大伟心里的憧憬,他喜欢看着它开 花,喜欢闻它的香气,喜欢在晚上回来踏入胡同的时候,远远望见它探出的枝头, 摇曳在风中,他总觉得那是江琳在向他招手。 第二天的时候,陆大伟倒垃圾,偶然发现江琳家的垃圾袋中有乌鸡白凤丸的 药盒,他趁人不注意,抽走了里面的说明书。之后他知道那药是治疗乳腺增生, 内分泌失调什么的,她果真是有病啊。严重吗?现在痊愈了吗?难道真的是做过 手术? 从那以后,江琳再来向陆大伟拿光碟的时候,他都会端出自己煮的红枣,用 牙签扎着让江琳吃。 " 你怎么像个女人啊,还吃零食?" " 不仅吃零食,还吸女人烟。" 陆大伟的调侃活跃着夜晚的气氛。 此时,华灯初上,路灯亮了起来,星星点点,折射出夜晚的光芒。 江琳在陆大伟面前很放松,而陆大伟在江琳面前多少还有些惶然,一个是无 意,一个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