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地偿还 这个男人,她深爱至今,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有什么闪失。 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当她选择推开门的时候,就不会后悔,阴冷的寒风 从汽车底下吹来,她两腿打颤,没有时间去害怕。夏飞雨大步向前,南夜爵见到是 她,只是拧了拧眉头,她来到男人身前之后,忙扶住他的胳膊,想要尽快将他带到 车边。 “爵,快走!” 一接触到他,她才知道南夜爵果然是不对劲,有了支撑,男人的身体便软绵绵 靠过来,那双有神的凤目透出种迷离,手掌下的体温很烫,“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爵,我们快离开。” “我的车停在A 区……” 夏飞雨一手绕过男人精壮的后背,扶住他的腰身,另一手搀着南夜爵的手臂, 她走得很快,可他使不上力,便将速度给拖慢下来,夏飞雨扭到了脚,她疼的直钻 心,“飞雨,怎么了?” “爵,后面有人跟着,我不知道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来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 南夜爵脸色一沉,透过车子的反光镜,果见身后跟着几人,不紧不慢。 “不要怕。” 夏飞雨不可能镇定自若,急的眼泪已经流出来,“爵,如果……”她哭的说不 下去,“也许,这次我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慌乱的脚步来到车身前,她拉 开后坐车门将南夜爵塞进去,双手在刚摸到驾驶座车门的时候,身后紧跟而来的男 人却是抢先一步,拉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出去。 夏飞雨心里咯噔一下,明显,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她头皮发麻,男人用了很大的劲,几乎将她头发扯下来,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将 车门砰的关上,并按下遥控,将南夜爵反锁在里面。钥匙随着挣动滚到车轮下面去, 男人拖着她的长发将她往角落的地方拉去,夏飞雨痛的只能抓住对方的双手,高跟 的鞋子这边滚了一只,那边落了一只。 这个男人,她会拼了命的去爱,赤脚踩着冰冷的地面,她挣扎,满面都是无助 而绝望的神色。 南夜爵透过茶色的车窗望出去,他用力拉了几下车把,并用拳头去砸车窗,可 是,没有用,尽管手背裂开了口子,可那道特殊材质却横在中间,他用尽气力,只 能看着夏飞雨被拖到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后面。 南夜爵双目赤红,犹如一头困兽,他的嘶吼、他的疯狂,无人理会。 他记得,夏飞雨是完全有时间走掉的,她却下了车,傻子一样走过来将他拉到 车边。 南夜爵从未觉得像现在这么挫败过,他不需要一个女人的保护以及牺牲。他脸 色阴霾,眉宇间,浓浓的杀气在聚集起来,他掏出手机,将电话拨出去。 “喂,肖裴,你现在在哪……马上过来,欲诱停车场B 区,快……” 肖裴接了电话自然不敢耽误,他从南夜爵的语气中能听出情势紧急,男人挂了 电话,又拨出串号码,将阿元叫过来。 夏飞雨被按倒在阴暗的角落里面,那儿,由于前些天下雨,还有些水迹没有干 透,她后背被浸湿,两手死死按住领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等爷办完事,自然会放你走。”男人拉开她的手,边上几人见状,上前用脚 踩住她的手腕。 “不要……我给你们钱,要多少都可以……”已是第二次经历,夏飞雨尽量掩 下害怕,男人撕开她的衣领,粗犷的脸露出垂延地丑陋模样,“我们办事也有规矩, 那钱消灾,小妞,怪就怪在你得罪了人。” 夏飞雨痛哭出声,“谁?是谁,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不,十倍……” 男人扯下她的文胸,在撕开她的裤子,将东西都抛向身后。透过银灰色轿车, 南夜爵能见到夏飞雨的衣物被一样样抛出来,还能清晰看见男人的每个动作,他脱 光上半身,强壮的身体随后压下去。停车场内,传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调维 持了很长时间,直至女子的喉咙沙哑,尔后便被什么东西给塞住,模糊不清。 南夜爵一拳砸在车窗上,流血不止的伤口更加迸裂,他再没有其他表情,只是 那双像猎豹一样的眸子,变得越发深沉危险,仿佛是带着毒汁的眼镜蛇,随时都有 令人毙命的杀伤力。他额头上青筋直蹦,手背上,每条深青色的经脉都暴突出来, 模样十分骇人。 男人的身体在那片柔软中不断起伏,满足过后,便起身,换上另一人,南夜爵 将眼睛闭上,嘴巴紧抿起,周身弥漫出萧杀的冷寂,能将空气冻结起来一般。 肖裴几乎是和阿元同时到的,他们找到南夜爵的车子,却并未见到他的人,最 后打了电话,才在夏飞雨的车边找到钥匙,将车门打开。 “老大。”阿元站在车前,见南夜爵不出来,便出口轻唤。 他右手掌在车门上轻撑下,站在外头的几人看见他手背上的血,顿觉眼皮一跳, 南夜爵俯身从车内出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般,就连西装外套都被汗水给 浸湿出模糊的影子,阿元立马神色戒备,“老大,您没事吧?” 南夜爵摆摆手,嘴唇发白,angel-beats 的毒性如此强,这么久时间不发作, 他本来以为已经过去了。停车场内很静,方才还有的模糊哭声到了这会,只变成令 人不安的死寂,南夜爵走向那辆银灰色的轿车,身后两人欲要跟上,却见他摇摇头, “你们留在这。” 那几人完事后早已走了,南夜爵绕过车身,到了车尾的时候,却并没有走过去, 他顿住脚步,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抽泣,很轻很弱,就像是即将喘不过气来的奄奄 一息。 南夜爵脱下外套,上前后,动作很快地蹲下身来,用衣服包住女子赤裸的身体。 夏飞雨咬着牙,依偎在南夜爵怀里的两个肩膀不住轻抖,半边脸上全是血迹,有些 蜿蜒到胸口,已经凝固。男人起先以为是她挣扎时被打的,他伸出大掌撩开她的卷 发,却见右半边脸上,一条刀痕触目惊心,虽然不是贯穿半个脸,但很深。 南夜爵利眸怒睁,夏飞雨抬了下眼皮,泪水划过脸庞,落入伤口时,疼得她几 乎晕死过去,“我是不是很丑……”她嘴角颤抖,微微动下,就血流不止。 “没有。”南夜爵将她的头发遮回脸上,双手将她抱在臂弯间,起身时,脚步 因为无力而踉跄,他就近上了阿元的车,肖裴等人见情势不对,自然没有多留,一 一驾车离开。 容恩洗过澡,穿这棉质睡衣坐在阳台上,她手里捧着被热水,脚边,夜夜还在 自己耍着球玩,园外,两盏大灯照过来,紧接着,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入御景苑。 她看见南夜爵抱着个人急急忙忙下车,阿元将车随意停靠在路边,男人走得很 急,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容恩起身走进卧室,这会已经是凌晨,她打开门走出去,正好南夜爵上来,容 恩站在楼梯口,男人顿住脚步,差点撞上她。 夏飞雨目光无神地靠在男人胸前,头发倾散下去,脸上的伤口呈现暗红色,狰 狞恐怖,她身上只裹着男人的外套,两条光洁纤细的腿露在外面,容恩目光轻垂, 只见她脚跟处有鲜红的血迹蜿蜒出来,间或,还有白色的污浊物。 她顿觉目中一刺,双眼僵硬的把路让开,南夜爵望了她一眼,眸子很深,尔后 便抱着夏飞雨来到次卧,王玲急急忙忙跟上来,本来睡得好好的,不知为何南夜爵 将她叫了起来。 容恩侧过身,盯视着南夜爵的背影,她左右扶住楼梯,当她看见夏飞雨这幅样 子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司芹。 容恩只觉全身冰冷,她快步回到卧室,掏出手机拨过去。 她焦急地等待对方的回应,千万不要是司芹,看南夜爵的样子,必然是暴怒, 到时候只怕会弄得难以收拾,容恩完全没有把握,依照司芹的性子,真的是什么都 做得出来。只是,这种手段太不值,也太过激……那边迟迟没有反应,容恩急的在 卧室内走来走去,她一个转身,就见南夜爵站在门口,幽暗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容 恩顿觉心虚,将电话从耳边移开后,不安地站在床前。 另一边,司芹其实是听到电话的,她只是看了眼屏幕,便将视线别开了。 她点着一根烟来到阳台,手指见,萦绕着团团的白雾,她身体前倾,两条手臂 枕在栏杆上,零星火光忽明忽暗,悠然无比。当初她所受的屈辱,如今,她都让夏 飞雨一一偿还回来,那一刀,是她让加上去的,司芹没有直接要她的命,夏飞雨欠 下的,她要她一点一滴的还。奶奶的坟前她还没有去过,其实,她是害怕。 如果奶奶知道了,肯定会怪她的。奶奶是那种打掉牙齿和血吞的性子,可即便 这样,她的晚年也没能好好过,司芹不敢想起那样的场面,她用力吸了口烟,拿起 边上的烈酒咽入喉中。她和夏子皓的爱情,其实是她一片片亲手撕碎的,她不会为 了他而放弃这段仇恨,该要夏飞雨偿还的,她会一丝不差的向她讨要。 她的手段,近乎执拗及极端,但是司芹不会觉得后悔。 在有钱有势的人眼里,法律算是什么呢?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即便这样会搭上自己,但这样,总比她眼睁睁看着夏飞雨逍遥快活的好。 南夜爵靠在门口,白色的衬衫几乎全部贴在身上,他已经让王玲进去照顾夏飞 雨,他本想带她去医院,可她死活不肯,南夜爵只得将徐谦叫来,想办法先将脸上 的伤口处理好。 容恩还在担心司芹的事,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床 边后,通的面朝下栽在了床上,全身无力,疲乏无比。他忍得很辛苦,这会毒瘾过 去大半,只是人没有一点力气,容恩弯腰,这才见南夜爵脸色惨白,“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卷起被子裹起来,容恩将他的鞋子脱去,南夜爵在她即将抽身世 拉住她的右手,示意她躺在自己身边。 容恩最终还是坐在了床沿,南夜爵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紧紧地用力。 “夏飞雨,她怎么了?” 男人睁着眼睛,俊脸枕在床单上,话虽无力,可那股子阴狠还是弥散不去,南 夜爵头疼地闭上眼睛,至少他可以明白,那些人是冲着夏飞雨而去的,他们若想对 付他,没有比那时候更好的机会。 南夜爵沉沉睡过去,他口干舌燥,趴着的姿势睡得很难受,可他始终拉着荣恩 的手没有松开,像个孩子似的毫无安全感。她见南夜爵额头上都是汗,便想起身去 洗手间拧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擦,可男人睡得很浅,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动一下,他 就会睁开眼皮子,“你去哪?” 容恩站起来的动作就在他的眼中由僵硬慢慢转变回去,她重新挪靠在床沿, “我没有走,就是看你出了一身汗,想给你擦擦。” 南夜爵闻言,幽暗亮彻的眸子便闪耀了下,他拉住容恩的手,将脸靠着她的手 臂,再继续睡去,南夜爵出了很多汗,睡得也不安稳,而次卧那边又出乎意料的安 静,整个气氛,透出种诡异的宁谧。 夏飞雨第二天开始便高烧不止,王玲过来喊的时候,容恩他们的卧室门并没有 关,就那么敞开着。她上半身靠在床头,同样的姿势维持的久了,后背就和拉伤了 一样,又痛又痒。 王玲虽然讨厌夏飞雨,可但凡是个女人见到这样的遭遇,都会觉得痛心,她站 在门口,看了看容恩,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夏小姐她发高烧,一直不退,徐哥说要送去医院,可是她不肯……” 床上,那抹弓起的身影几乎是第一时间蹿起来的,南夜爵头发凌乱,身上的衬 衣躺了一个晚上,也显得凌乱,他起身时,目光正好同容恩对上,他定定看了一眼, 就起身离开了。 半边掉下床的被子,还留有他滚烫的体温,以及湿漉漉的汗迹,若换了平时, 南夜爵是绝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睡过去的。 夏飞雨身上已经清洗干净,穿着睡衣,右手紧紧抓着挂点滴的架子,半边脸上, 遮满了头发,从眼睛到嘴角,完全掩藏起来。 “这样的情况,还是送医院比较好。”徐谦也是满面疲倦的样子。旁边的地上, 王玲已经收拾干净,垃圾桶内,有脏污的衣服以及带血的纱布棉签等。 “我不要去医院。”夏飞雨并没有像南夜爵想象中那般闹。 “你就不怕脸上发炎吗?” 她低下头,眼神却依然坚定,“我什么都不怕了,不发炎又怎样?我的脸还能 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吗?” “飞雨,等你好了,我会给你请最好的整容医生……”南夜爵弯下腰,在她床 沿慢慢坐下来。 “爵,你别骗我了……我的脸已经毁了,就算整了容,也会留下伤痕的……” 夏飞雨双手捧着脸,“我还要这张脸做什么?”她最屈辱最不堪的时候,就在她深 爱的男人面前,昨晚,也是她执意不肯去医院,南夜爵为了保住夏家的名声,这才 将她带回御景苑的。 “好,那就不去医院。” 男人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容恩站在门口,就看见夏飞雨咬着南夜爵的肩膀正在 轻声低泣,喉咙里面逸出的嗓音凄婉而绝望,令人听了心里不免难受。她转过身去, 将后背靠着墙壁,如果决绝的偿还方式,即便夏飞雨先前多么地作恶,现在若想深 恨,却是完全使不上力了。 容恩回到卧室,换了衣服,谁也没有告诉就走出御景苑。 南夜爵大掌在夏飞雨背上轻轻拍着,女子哭的久了,也就慢慢没有了力气, “飞雨,那几个人你认识吗?” 夏飞雨哭声哽咽地摇头,“刚开始,我……我以为他们是冲着你去的,后来, 到我上车的时候被拉住,我才知道,是……是冲着我……” 南夜爵双手环紧,眼神冷凝,“你可以开车离开的。” “不行,万一他们要对付的是你怎么办……”女子轻抬起头,素面朝天的脸, 更显惨白。 南夜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的心情,却可想而知,他示意徐谦先出去休息, 大掌将夏飞雨拉住架子的手抽回来,紧紧握在手心里,“好好休息,我们不去医院。” 这件事,他已经令阿元连夜去追查,相信出不了三天,就会有结果。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