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起的爱 容恩双目圆睁,硬是握着拳头,“我不信。” “我没有逼着你相信,”夏子皓起身,蹲在司芹的墓前,他背向容恩,修长的 手指在女子轻挽的嘴角上,“我去找她的那晚,南夜爵也去过,他离开的时候,正 好我到达。”男人颓废的目光同司芹正对,眼里有异样闪过,对不起,我不得不说 谎。 “后来,她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我,包括,她的真名,以及她和飞雨的恩怨, 我很气愤,还失手打到她的脸……”男人弓着腰,眼角闪过懊恼,他的悲恸骗不了 人,他双手抓着墓碑,脑袋轻抵在司芹的照片上,“当时,我就想带她离开,可是 她不肯,她说,南夜爵已经在开始收网,他警告过司芹,让她别再接触夏家的任何 人,并让我们之间从此了断。” 怪不得,司芹那晚会伤心,她说,夏子皓说要娶她……容恩眼睛刺痛,整个脑 门嗡嗡作响,她以为南夜爵知道了里面的真相后,会对司芹放手,却没有想到他暗 地里还是有所行动。 他还说,是司芹自己累了,自己想走了。 “订婚宴那天,她穿着婚纱坐在十楼的阳台上,她问我,她美吗?”夏子皓手 指在司芹的脸上摩挲,除了这张照片,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我告诉她,我 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结婚,再也不会来……” “当时,南夜爵就在她身后,司芹本来已经答应了,她说,只要我不嫌弃她, 她就放下所有跟我走,我们重新开始,”男人嗓音黯下去,像是有什么卡在喉咙口, “但是……”男人话语陡地拔高,犹如迎风的海浪那般起伏,“我清楚在电话中听 到南夜爵的声音,他说,只有她跳下去,才能结束一切,他答应过飞雨会严惩那些 伤害过她的人,司芹若是不死,他就让那些伤害再次上演一遍,总之,他会拆散我 们,并让他终生没有好日子过。” 容恩仰着头,仿佛看见司芹松开手的时候,那翩然而下的决绝身影。 “你不觉得,她的死和你也有很大的关系吗?”夏子皓扭过头来,通红的眼睛 睨着她。 容恩被那样的视线盯着,全身好像被打出很多个洞来。 “南夜爵这么做,就是能让他自己心安理得,他以为这样偿还了对飞雨的愧疚, 他就能毫无负担的和你在一起,他逼死司芹,换来自己的救赎,究根到底,同样也 是为了你!” 容恩在他的逼视下,退了很大一步,后面就是几十级的石阶,她差点跌落下去。 对司芹,她本来就是心存愧疚的,那天在欲诱,夏飞雨若不是因为自己而羞辱 司芹,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今天。 墓区内的松柏,四季常青,容恩顺着石阶一级级走下去,很多事,追根朔源, 都是相互间脱不了干系的,司芹,是个悲剧,而他们。都是那些在幕后推动的手, 谁也别想明哲保身。 夏子皓回过头的时候,容恩已经走远了,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萧瑟的墓区内,只 看得见那头乌黑的头发,迎风轻和。 他呆坐在司芹的墓前,手背上,一个个伤口来不及结痂,又溢出血来。 “芹,对不起,”他抚着司芹的照片,“我是不是让你走的不安了?你和妹妹 都是我爱的人,这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她爱南夜爵,可我看得出来,南 夜爵并不爱她。飞雨有错,他也有错,他才是促成这件事的真凶,我们得不到的爱 情,他也不配……” 墓碑上,选的是一张司芹的生活照,这是她最安静的样子,眉目含情,笑容纯 净,她想让容恩幸福,可是现在,她看不见,她关心的人,难道要开始新的自相残 杀吗? 回到御景苑,王玲正在准备做饭,空荡荡的客厅内因为有了这抹忙碌而显得没 有那么冷清,外面在下着雪,窗户上面结起冰霜,容恩也习惯了在冬天开暖气,她 穿着毛绒绒的兔头拖鞋,靠在沙发上没多久便沉睡过去。 南夜爵回来的很准时,王玲见容恩睡着,没有叫醒她,拿过男人的外套挂起来, 南夜爵穿着纯黑色的衬衫,得体大方,包裹着健硕的身材。 他小声来到容恩身边,居高临下睨着她。“睡多久了?” “估计有半个小时了。”王玲答道。 南夜爵抿起薄唇,脸色有些阴暗,“睡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拿条毯子给她盖起 来么?生病了怎么办?” 王玲方才也是忙糊涂了,她垂下头,“对不起,先生。” 南夜爵挥下手,他向来对她不算严苛,王玲拿出叠好的毯子过来,男人接过手 后将它盖在容恩身上,刚要抱她起来,她就揉揉眼睛,醒了。 她黑亮的眸子显得很有神,容恩将毯子拿到边上,南夜爵挨着她坐下去,“怎 么睡着了?” 男人的嗓音充满磁性,容恩原是等她回来的,却不想太累,竟然睡了过去,她 脸颊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嘴唇红润有光泽,南夜爵太久没碰女人,这会 见了,自然兽性大发。 他手臂圈着容恩的肩膀,低下头,攫住她的唇。 舌尖还没有探进去,容恩就能感觉到他絮乱急促地呼吸,压向他的胸膛起伏不 断,浑浊的气息带着热源侵入她颈间。 王玲关着厨房的门,南夜爵手指上的尾戒顺着容恩的毛衣下摆钻进去,手掌紧 贴细腻的肌肤,双重刺激下,男人喉间轻吼,将她用力压在沙发上。 容恩伸出手,捂着男人的嘴,南夜爵将它拉开,她便侧过头去躲开他的吻。 “我不做,只是亲几下。” “南夜爵。” 听她这样换他,男人原先被欲望侵润的眸子便熄下去些,容恩顺了下头发做起 来,南夜爵紧绷着,也随之挨在她身侧。 “司芹死之前,你去过她家找她,是吗?”本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南夜爵知 道她为了司芹的事伤心,却没想到还会再提。 “对。” 容恩见他回答的坦率,便点了点头,“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什么话?” “你对夏飞雨的歉疚,都还清了吗?”他果然如夏子皓所说,去过司芹家里。 容恩是打死都不会相信,像南夜爵这样高傲的男人是去她家致歉的,虽然南夜爵没 有说,但在他心里,他确实是那么想的。 男人凝视着她琉璃般晶润的眸子,他试着揣测容恩话里面的意思,是否就是说, 偿还清了,他们才能毫无顾虑的在一起?他虽然没有对司芹加以逼迫,但他已经严 惩当初那几个男人,夏家的事,他也帮了不少,他知道夏飞雨仍旧放不下,但是, 他该做的,他都做了,总不可能还要搭上他的一生,“我还清了。” 容恩比例比眼睛,心口有种窒息的感觉袭来,“是司芹的死,让你还清的吗?” 南夜爵想起司芹死前说的,让他好好照顾容恩,他们所有的过往,确实是因为 司芹那一跳而完全终止的,“算是吧。” 这一个结,打在了容恩的心里,很难再解开。 南夜爵见她眼眸里闪现出悲愤,再一想,她的神色似乎不对劲,“慢着,上面 是司芹的死让我还清的?她从摩天酒店跳下去,是因为夏子皓,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逼死的吗?” “你能不能别把什么坏事都扯我身上?”南夜爵同样阴沉着脸,“我是去过她 家里面,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走了,你以为我是去做什么的?” “不是你说,让司芹跳下去的吗?不然,就不放过她和夏子皓?” “谁告诉你的?”南夜爵皱起眉头,脸色阴鸷,忽然起身怒吼道,“原来你是 挖了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下次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了?别他妈的玩什么文字游戏!” “南夜爵,你说什么呢?”容恩抬起头,目光定定落在男人脸上。 他自然是说顺了口,察觉到她的注视,男人抿下嘴角,挽起袖口坐回沙发上, “我说,让你下次想问什么便直截了当地问出口,别让我猜你话里面的意思,一个 不小心猜错了,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像方才,就是最好的例子,幸好他反应 够快,他没有被蒙进去。 容恩白了一眼,“不是我想怀疑你,只是,我是在想不出你会有别的理由去找 司芹。” “我知道,”南夜爵双手交叉在身前,“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你,我只是觉 得,我应该见她一面,出了这种事,我总不能躲着不管,或者,远远撇开,图自己 个清净。我从不否认,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只是告诉她,早知会有今天的话,我 当初不会那么做。” 容恩背靠着沙发,将身体窝进去,侧脸面向南夜爵,“你这是后悔了吗?” 南夜爵从不习惯将后悔二字用在他的身上,但容恩这会的问话,他却没有反驳, 很安静的回望她,“她说,让我好好对你。” “那摩天酒店的露台上呢?” “我没来得及和她说几句话,她当时正和夏子皓通电话,我虽然也有劝,但当 我上去的时候便明白了,她去意已决,很难拉回来的。” 容恩面露深沉,南夜爵知道她没有全信,但至少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怀疑到底,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如果南夜爵说的是真的,那夏子皓……容恩闭上眼睛,忽然不想在想得很深, 司芹走了,任何牵扯到她的事情,不管孰是孰非,容恩真的很想它们都过去,说到 底,她也想逃避。 王玲正将饭菜端出来,容恩拿掉放在膝下盖上的抱枕,起身过去帮忙。 男人想紧跟而上,这才发现,某处的欲望还紧绷着。 在容恩心里,夏子皓说的话,天气并没有完全的释怀,这颗种子,悄悄被掩埋 在心里,虽然不是很深,却顺着她鲜活的心脏开始生根发芽。 很多天,南夜爵都非常自觉,没有进主卧室去烦她夜夜这两天都在次卧睡觉, 上次被夏飞雨踢了一脚后,精神始终不是很好,恹恹的。 她在平日里是最不待见南夜爵的,因为知道他会欺负她,可是这会容恩为了司 芹的事也不管她,还不会给她洗澡,小机灵就只能屁颠屁颠拍起南夜爵的马屁来。 夜夜脖子上的项链一直没有摘下来,其实南夜爵哪会给什么狗洗澡,顶多就是 放了水将它丢进去,再胡乱涂了沐浴露抱出来。 容恩已经睡在床上,南夜爵站在门口的时候,脚边还跟着夜夜,一大一小的身 影站在那,这种组合有点滑稽。 “她的毛都掉了,脏死了!”男人抱怨着走进来,夜夜噙着黑亮亮的眼珠子走 进来,身上的水珠滴了一地,皮毛没有吹干,便一堆堆凝结在一起,要多惨有多惨。 “你不给她吹干,她自然就走一路掉一路。” “为什么要我给她吹干,我是她的主人,搞得我还要去伺候她。”南夜爵坐在 床沿,看着容恩去过专门给夜夜擦拭的毛巾,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再取过吹 风机给她吹起来。 小家伙舒适的趴在容恩的膝盖上,嗯,还是这儿舒服,她了蹭几下,发出满足 的呜呜声。 “我们明天出去吃晚饭。”南夜爵很久没有和容恩单独出去,自从她有了心理 障碍到现在,真正属于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圣诞节算吗?”南夜爵右手撑在身侧,目光轻柔地落在容恩那双手上,“就 是出去吃个饭而已,这种洋节日我倒不是很在意,明晚水云居,我定好位子了,下 班后我回家接你。” “明天还有事。”容恩手里动作稍顿,“要不我自己过去吧,你在那等我。” “好,”南夜爵也爽快答应,“晚上7 点,你到了打我电话。” 容恩点点头,顺着夜夜背部的纹理给她吹干,南夜爵弯下腰,见容恩没有发现, 便将身体躺下来,枕在被子上,她做事的时候向来都是全神贯注的样子,南夜爵单 手支起脑袋,不知道她给他吹干头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动人的模样? 容恩想了很多天,其实也是顿悟的,真的,很多时候,选择活下去比死亡更要 有勇气,当初她以为阎越走的时候,何尝不是痛不欲生?可她没有想过死,因为她 和司芹不一样,夏子皓是她的全部,而当时的容恩,却有很多牵绊。 司芹死后,不到十天,摩天酒店,老地方老样子,夏子皓同江家小姐的订婚宴 延期举行,这回,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顺顺当当。所以,说的现实一点,这个世 上没有谁离开谁后是过不下去的,夏子皓虽然伤心,却还是得依照夏家的意思,将 前途稳固下来。 容恩看到报道的时候,真是百感交集,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她起先幻想的太美, 如今现实摆在眼前,就算司芹当初真的拼死要和夏子皓在一起,他们之间,最终会 有这样童话般的结局吗? 自然是不会,夏家是有头有脸的,在他们眼里,司芹只是见不得光的。 容恩那天确实有事,她要去看阎越。其实她知道那天是圣诞节,她也没有忘记, 那时候每年的圣诞节,都是阎越陪她过的。 刘妈从储藏室里找出来一棵圣诞树,那是几年前,阎越陪容恩过完圣诞后留下 的,说是以后每年都要拿出来。 容恩将买来的礼物放在阎越的床头,是她为他挑选的一套球衣,等他醒后,她 希望能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活跃在球场上。 卧室内被安排的十分温馨,容恩让他躺在以前挑窗布置成的小床上,暖暖的阳 光洒进来,包裹着阎越高大的身躯,深褐色短发熨贴在脸上,安详而平静。 在这个屋子内,容恩都会将手机调成震动,她不想被打扰。 下午两三点的样子,阎冥也过来了,容恩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话可 以说,他在边上帮忙布置屋子,气氛也陷入尴尬。 刘妈在下面包饺子,她知道容恩喜欢吃,趁着现在阎家二老不在,她经常会叫 容恩过来。 刘妈给容恩讲了很多阎越昏迷之后的事情,吃过晚饭,她又拉着容恩来到自己 的房间,阎越那有阎冥陪着,而且下面的门她已经锁起来了,不怕发生像上次陈乔 那样的事。 “恩恩。”刘妈坐在床沿,让她挨着自己。 “刘妈,您的房间也一直没有变,还是老样子。” “是啊,晃眼间,几年过去了。”刘妈语重心长,拉起容恩的手,“你现在怎 么样,还跟那个人住在一起吗?” 面对她关切的眼光,容恩不由觉得有些慌乱,仿佛同南夜爵只在一起时间不得 光似地,“恩,是的。” “恩恩,你想过没有,要是哪天阎越醒了,你要怎么同他说?”这也是刘妈最 担心的,若是阎越不醒,容恩有时比放不下,她实在不想看见这个孩子这么苦。 这个问题,也是容恩逃避至今的,“饿哦,我也不知道。” “哎,”刘妈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我最清楚老爷夫人的性子,若是在两年 前,你和越兴许还有可能,但是以后……” 容恩知道刘妈担忧的是什么,她和南夜爵同居至今,再加上他坏过他的孩子, 阎家,是怎样都不会接受的。 “刘妈,我现在就想让越快点醒过来,别的什么都不想。” 刘妈怕她心烦,便也适时转移话题,来到阎越的房间,阎冥正坐在窗边和他说 这话,容恩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两的关系应该很好。她来到洗手间,开了温水后, 准备给阎越擦脸。 水云居。 南夜爵打开手机,已经过了七点。他啪的将手机合上,翘起一条腿坐在包厢内, 里面暖气开得很高,到处都是盛开的花香味。他靠着窗边,薄唇紧紧抿起,手机在 指尖把玩几下后,他推开了盖子,拨出容恩的号码。 那边迟迟没有接通,南夜爵将手机丢到桌上,之间无聊的在桌面上敲打起来。 此时的容恩,正坐在床边给阎越擦拭着手背,阎冥已经将他抱回床上,他们同 他说会话,见外面天色已晚,这才相继离开。 “恩恩,我送你回去吧。”容恩正在马路边拦车,阎冥将车子开过来,示意她 上车。 “不用了。”容恩摇头拒绝,她双手插在兜内,棕色的马靴踩在雪地里面鞋面 上沾着白色的雪花。 “现在在下雪,这儿很难打到车,我送你回去。”阎冥下车,走到容恩身边, 见她执拗,便要去拉她的手臂。 “真的不用,”容恩避开他的碰触,“你快回去吧,不用麻烦。” 口气已经如此疏远,男人茶色的眼眸在雪花飞舞中黯淡下去,恰在此时,一辆 的士车过来,容恩忙伸手拦下,打开车门的时候,她侧过身子冲着身后的阎冥到, “你快回去吧。” 南夜爵打了几遍,容恩的手机始终没有接通。 服务员推门进来,“爵少,要现在上菜吗?” 男人的眼睛撇了下屏幕,9 点了,他居然在这等了她两个多小时,南夜爵霍的 起身,一脚将椅子踹开,“你不长眼睛是不是,没人来还吃什么吃!” 服务员不知自己是怎么得罪的这位财神爷,只得满蓝委屈地跟出去。 容恩回到御景苑的时候,间客厅的灯还亮着,她走进去,换了拖鞋,就剪南夜 爵低着头,外套随意搭放在沙发上,他双手扣起,手肘撑在膝盖上,听到动静时, 抬起了头。 墨黑色的眼眸淡漠地擒住她,“你去哪了?” 容恩穿着拖鞋走到他面前,“我……” “我带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她这才意识到,今天手机一天都开着震动,也几乎是在同时,想起他们约好了 在水云居吃晚饭。 “你吃了没,我给你下点饺子吧。”容恩放下包,准备去厨房。 “你去了阎家,是吗?”男人倾起上半身,冷鹜的眼角斜睨向容恩的侧脸,她 说得如此笃定,也是料准了她是从阎家回来。 她站定在他身前,“是。” 南夜爵扬了扬嘴角,挽起几抹嘲讽,“你在陪着阎越回忆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 我却在水云居像个傻子一样等你过来,你为了不被人人打扰,甚至将手机调成震动, 容恩,我若现在不问你的话,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想起我们今晚还有约会?” 她杵在原地,南夜爵说的没错,她居然到了家里都没有想起来。 “对不起。” 男人阴翳的俊脸微微低下去,只要有阎越在,容恩的眼里就完全看不到他,不 管他如何努力,那种距离以及高度,都是他难以企及的。 他去过边上的外套,从里面掏出一个首饰盒子,看也不看地丢到容恩身上。 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滚落到容恩的脚边。 铂金的项链,以及星型坠子,这是知名设计师所设计的怀旧风格,近几年来, 这条项链连续引领潮流,这种款式,更被美誉为永恒。 容恩对这条项链并不陌生,她一度将它视为珍宝,那是两年前阎越在藏山上亲 手为她戴上的。 如今,它却像废品一样被丢在脚边。 容恩弯下腰,将项链捡起来,“你凭什么乱翻我的东西?你为什么将它拿出来, 南夜爵,这是阎越送我的,我自己珍惜都来不及,你凭什么……” 她后半句话硬是卡在喉咙里面她看到男人脸色铁青的站起来,那双阴鹜的眸子 狂乱不已,潭底的深邃趋近幽暗,令人战栗,“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这是我为你 选的,上面的标签还没有摘下,容恩,难道你眼里就真的只容得下他吗?这么明显 的差别,你都忽视不看吗?” 款式虽然相同,可细看之下,确实不是阎越送的那条。 容恩攥紧手里的项链,眸子淡淡沉下去,也垂下了脑袋。 南夜爵箭步冲到她面前,伸手拽着那条项链,扯断的时候,星型坠子掉落早地 上。 好像,他每次送她的东西,不是被她毁了,就是毁在他的手里。 纤细的项链勒住皮肉,容恩觉得掌心好像破了。 南夜爵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拖拽上楼,容恩经过楼梯的时候,右脚拖鞋甩 落到边上,她忙拉住栏杆,南夜爵的侧脸很恐怖,神色就同那晚无异,撕开那层面 具,好像属于南夜爵的恶魔性质又回归了,“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男人见她不肯上去,便长臂一收,揽着容恩的腰后,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他几 乎是扛着将她送入卧室,颀长的身体逼近那张大床后,将她丢了出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