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再有他的孩子 “老大——” “阿元,你还当我是你老大吗?”南夜爵阴沉着脸,怒喝道。 “对不起。” 南夜爵见那辆的士车整个翻滚过来,还好没有变形,容恩的上半身已经探出车 窗外,一条手臂挂在地上,额头上的鲜血正顺着脸颊淌落到手臂。 他面色无异,只是那双暗黑色的眸子深了许多,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来,阿元跟 过他很久,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阿元垂着头,视线落到容恩的脸上,这个女人果然是南夜爵的劫,“老大,您 出事既然是她害的,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阿元,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所以才找你回来,我有没有说过,你们谁都不 准碰她?”南夜爵走到阿元面前,视线紧逼入男人的双眼,眸子尖锐的犹如刀锋。 “老大,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先前我听您的话认她做嫂子,可是……”阿 元想起那次狙击,至今仍心有余悸,“她能那样害您,这样的女子不能留。” “能不能留,我用不着你教我。”南夜爵打开车门,失去意识的容恩倒出来, 被他拉出的士车。男人瞅了眼前座同样昏迷的司机,“喊救护车。” 南夜爵拦腰将容恩抱起来,转身的时候,两条腿却僵着,不能即刻迈步,那种 心慌,他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差一步,真的就差一步。 差点,容恩就死在了阿元的枪下,这个险些害他丧命的女人,几乎就在他面前 被处决。 南夜爵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心中的空缺猛地抽痛下,他垂目睨着这张脸, 他不会让她死,一命抵一命那是他对别人的做法,他受的伤痛,她也应该尝到。 南夜爵身边那些信得过的人都已经招了回来,其实他的底早就想方设法洗清了, 那张光碟导致裴琅整个电脑都瘫痪,没有抢救到丝毫有用的线索。所以当初初审的 时候,只是不痛不痒拨了下,南夜爵想要重新归来,大可光明正大。 容恩受了伤,但是并不重,额头上缠着纱布,白皙的手背上,点滴管的针头插 入她清晰呈现的经脉内,徐谦的包扎手法近乎完美,他双手轻拍了下,“没事,死 不了,休息几天就行了。” 南夜爵双手环在胸前,“你先出去吧。” 阿元回来后就跪在屋外没有进去,恰好今晚又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男人 身子骨挺得很直,肩头散落着零星雪花,头发丝上已经开始凝聚。一名二十出头的 年轻女子踩着高跟鞋过来,齐臀超短裙包裹着性感曲线,她年纪很轻,脸上却已显 露出与同龄人不符的高傲及妩媚。 “咦,阿元?”女子停下来,“你怎么跪在这,该不会是受罚了吧?” 男人抬起手,这个女孩他见过几次,痛南夜爵关系匪浅,他甚至曾经以为她会 是他们的嫂子,“容小姐。” 容爱蹲下身来,目光同男人平视,“你的脸……爵打你了?” “是阿元自己的错。” “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打你?”阿元是南夜爵的得力心腹,他怎会无缘 无故出手打他? 男人虽然认罚,但骨子里面并不服气,“老大被她害的还不够吗?容小姐,我 真的不知道老大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个女人就是只毒蝎子,不比蝎子还毒。上次我 们在码头出事,就是因为她出卖了老大,将光碟偷出去后交给别人,我气不过,想 杀了她,却被老大先一步阻止……” “什么?爵出事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哪?”容爱张扬四溢的脸上漾出 些许狠辣同阴戾。 “她受了伤,被老大带回了屋内。” “他居然还将她带回来?”容爱嗓音不由尖锐,眼里杀气乍现。 “容小姐,还有老大中毒的事,当初病房内就她一人,是她眼睁睁看着那名护 士给老大注射了angel-beat△,而且,这幕后指示就是她的旧情人。”阿元对容恩 简直是恨入了骨子里面,红颜祸水,有她在一天,埋在南夜爵身边的危险就不会消 失,“虽然事后老大说这件事同她无关,但是我始终不相信。” “阿元,你没有做错,起来,别跪着。”容爱起身,拉住阿元的手臂想将他拽 起来。 “不,这是老大罚我的。”阿元脾气也很倔,跪在那自始至终连膝盖都没有动 下。 容爱挎着LV手袋走入正厅,她甩掉脚上的鞋子,换上拖鞋走进去,才穿过走廊, 就看见两名保镖守在南夜爵的房门口。 她加快脚步,刚走近,就见南夜爵出来。 “爵。”女子依偎上前,柔若无骨的小手穿过男人臂弯,“做什么呢?” “你才回来。”南夜爵侧首睨着容爱脸上精致的妆容,才不过20岁的年纪,就 知道如何打扮成风情万种。 “白沙市真好玩,早知道的话,我当初就跟你过来了,”容爱将脑袋轻靠在男 人肩头,“爵,屋里有人吗?为什么还有保镖站在这?” 南夜爵面露疲倦,随口答道,“没有,快去睡吧。” 他起身走向客厅,手臂也从女人怀里抽回来,容爱站在远处,目光在那扇紧闭 的门上扫了圈后收回来,她敛下笑意,知道南夜爵在说谎。迁徙的手指紧握下,她 装作全然不知般紧随着男人的脚步,“我玩的正high呢,还不想睡觉。” 南夜爵斜靠在沙发上,完全是一副慵懒的姿态,客厅内的电视开着,男人侧脸 扬起,性感的脸部轮廓煞是迷人,容爱站在他几步开外,原先垂下的嘴角不由又勾 起,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时,上半身正好躺在南夜爵张开的臂弯内。 窜入鼻息的香水味是香奈儿的经典味道,带着某种暧昧的引诱和迷惑,南夜爵 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他有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倒不是不想,而是……容爱将精致 的脸凑到男人面前,红唇轻启,她轻咬下唇,贝齿离开时,嘴唇上有滋润的光泽, 她衣服总穿的很少,V 字领的设计,露出胸前美好白皙的乳沟,南夜爵的呼吸呈现 出紊乱,女子见状,双手受邀般勾住他的脖子,倾起身,两条腿迅速地跨坐在男人 腰侧,她臀部落下去,美好的柔软抵住南夜爵坚挺的欲望。 容爱从来不知道何为羞涩,她想要的,势必要得到。 菱唇顺着男人的前额来到他坚挺的鼻子、嘴唇、下巴,最后,她俯下身体,舌 尖灵活地勾住男人颈间,辗转反复,在他喉结处舔吻起来。南夜爵眼眸内溢出灼热 的情欲,容爱拉起男人的右手,现实张开嘴含着他一根手指,南夜爵喉结迸发出难 以抑制地粗吼,女子像妖精那么笑着,将他的手带过去,放在自己柔软的胸前。 两人急切拥吻,男人手里的劲道很用力,手掌推开她的文胸,直接接触,容爱 轻咬着男人的嘴角,呼吸也随之乱了节奏,“爵,你看你都饿多久了?以前的女人, 都不能满足你吧?” 南夜爵睁开眼,女子陡地对上他眸内的幽暗,她早已沉迷进去,下身轻抬后顺 着他的腿部开始摩挲。 男人钻入她上衣的手抽回来,两个手掌摆在她的腰侧,止住她继续撩拨地动作, 容爱面露不解,手臂还紧紧缠着男人的脖子没有松开。 南夜爵不习惯以抬头的姿势看人,他一把将女子反压在身下。 容爱再度勾笑,大波浪的卷发散落在沙发边沿,无可挑剔的妆容将女人最美好 的一面全部勾勒出来,细挑的柳叶眉也是精心修剪过,总之,她的身上无处不是精 致,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丢盔卸甲。 南夜爵两条手臂撑在她的侧身,女子微微笑着,却等不到他下一个动作。 男人眼里的欲望已经浇熄过半,容爱是美,从来都是这幅动人的面容。 可是容恩却不一样,她从来不可以掩饰自己,不开心的时候,脸色会很难看, 生病的时候,面容总是苍白,而当她躺在自己身子底下的时候,那张脸又会透出别 样的红晕。她虽然不会永远美丽,但至少,她时刻鲜活,而且喜怒哀乐从不掩藏, 这样的容恩,就算是怨恨他的时候,看在南夜爵眼里都是好看的。 他起身,食指抹去嘴角沾染的口红。 容爱怔愕,躺在沙发上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南夜爵要走。 她来不及整理,便起身拉住他的手,“爵?” “去睡吧。”男人丢下句话,身体紧绷着,干柴烈火已经到了临爆发点,随时 有点燃的可能。 “爵,我想把自己给你。” 南夜爵轻笑,将手抽回,“你妈听见了会吃了我的。” “我没有开玩笑。”容爱有些恼怒,跺了跺脚。 南夜爵回首盯着她,楚暮将她送到自己身边,意图很简单,就是想让她上他的 床。 换句话说,容爱就是楚暮看中了的。 南夜爵没有回应,走出客厅。 容爱见他回到屋内,望着那扇重新关起来的房门,她暗自咬牙,保养好看的双 手不由紧攥。 容恩还在睡着,应该是药水里有安定剂的缘故。 南夜爵起身来到她床边,她侧躺着,插着输液管的手放在被子外,他动作轻柔 的在床沿坐下来,右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肩膀。 滑腻的肌肤令他不由轻叹,他清楚知道,被子下的容恩是全身赤裸的。 男人的手顺着被子的曲线轻抚着手下这具身体,他没有探进去,她全身的尺寸 以及敏感点,南夜爵都知道。房间里面很静,不出一会,这份宁谧就被打破。 南夜爵喘着粗气,容恩似乎是蹙了下眉头,她轻微张开嘴巴,嘤咛一声。 就是这阵模糊地低喃,将男人强忍着的辛苦全部摧毁。 他拉开被子,虽然开着暖气,但他这个突然的动作还是令容恩感觉到冷,四肢 想要蜷起来。南夜爵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容恩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压着自己,她想要伸出手臂去挡,可却被对方钳制着, 两条腿也被分开,凉意丝丝窜入体内。 “不要……” 南夜爵健硕的胸膛贴在容恩柔软的胸前,这具身体,他还是如此迷恋着,就像 是吞食了罂粟般难以戒掉。 容恩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在做梦,下身传来剧痛,她两条腿被折在胸前,男人 弯腰下去时,进入的很深。 “嗯……” 南夜爵俊脸绷着,额上豆大的汗珠落在容恩白皙的胸前,他发出愉悦而又近乎 痛苦地低喘,薄唇顺着容恩的颈间轻吻,他攫住她胸前的绽放,但动作很轻,没有 像以往那样在容恩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南夜爵加快律动,看着女人的身体在自己身下摇曳身姿,他双手按住容恩的膝 盖,在临近爆发的时候却偏偏抽身而出,欲望的顶端,释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闭气闪若星辰的眸子,俯下身,粘稠的情欲在两人接触的地方摩挲粘连。 南夜爵伸出右手拂开她额前碎发,容恩巴掌大的小脸透出妩媚的红润,南夜爵 凝望着这张脸,眸子里面的激情已经全部褪去,他翻身侧躺在容恩身边,魅惑的俊 脸贴在她颈间,男人语气阴冷,且丝毫没有感情,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容恩, 你已经不配再有我的孩子了。” 如果,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没有准备要的,那么第二个,就是他全心全意做 好了准备迎接的。 可是,容恩却说,南夜爵,我把她打掉了……南夜爵在她打电话告诉自己怀孕 的时候,他真的高兴坏了,甚至心情从来没有像那时候那般愉悦。 他站在码头眺望远处,仿佛能看见有个孩子趴在他膝盖上睡觉时的模样,他心 想,容恩会告诉他,定是选择了要和他好好过下去,哪怕她不敢说出拿走光碟的事, 只要她说一句让他小心,赶快回来,那么,南夜爵都会原谅她。 他的心,从来没有试过像那时候那么被人狠狠揉碎过,容恩的话,至今仍在他 耳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追到他梦里去。 她当初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神色定是畅快无比吧。 说不定,在他中枪后,她还会举杯庆祝。 南夜爵忘不掉容恩说的:我要让你死了都闭不上眼睛……当时那股决绝地怨恨, 南夜爵闭着眼睛都能想象的出来。 她凭什么那么伤害他?不就是因为仗着他爱她吗? 爱,是很甜蜜,但当它成为算计的时候,它就是淬出来的剧毒,狠狠刺入南夜 爵的心里,要么他死,不然,这毒无药可解的。 就算将容恩抽出南夜爵的生命也不可以,因为,毒性犹在。 房门外,容爱一张脸绷起来,她脸色很难看,就算妆容再精致,也掩不去面上 狼狈。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只得正视前方,里头动静那么大,谁都知道定是活色生香 的一幕。 南夜爵将被子盖回容恩肩上,起身去了浴室。 回来的时候拿着条湿毛巾,他小心将容恩腹部的污渍擦去,这个女人,他至今 仍不放,她想要平凡简单是么?可南夜爵早就说过,上了他的床没有那么容易下去 的,她想,他偏偏不会给。 到时候的话,南夜爵还是会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不给她宠溺,不给她快乐,不 给她笑的权利,也不要再有他们之间的孩子。 就算是强占个木偶在身边好了。 这般心境,真的已经是绝望到荒芜,就像是百年干涸的沙漠,寸草难生。 南夜爵洗过澡后睡在容恩身边,一直到接近清晨的时候才被一个电话吵醒。他 走出房门时神色匆忙,嘱咐保镖除了徐谦外,谁都不能进这个房间。 车子发动的动静很大,容爱一股脑从床上坐起来,披件睡衣走出去。 阿元还在外面跪着,南夜爵让他跪一夜,他就真的动也不动。 容爱来到门口的时候,见阿元肩头的白雪已经积起很深,男人挺直了脊梁骨, 两个膝盖发麻发酸。 “阿元,”容爱穿的少,冷的直跺脚,“爵已经出去了,你起来吧。” 男人眼睛闭着,睁开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上下层眼皮几乎就凝结到一块去, “容小姐,你不用管我。” “你这个傻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容爱全身哆嗦,她蹲下身来,嗓音压低, “你说的那个女人现在就在爵的房间内,果然是个狐狸精,发方才好像醒了,还勾 引他,动静弄得那么大,吵得我都睡不着觉。” “老大……”阿元眼光复杂,低下头去叹口气。 “反正他出去了,要不我们趁机干掉她怎么样?省的以后留下祸害。”容爱说 话赶紧利落,话语间毫无拖沓,娇媚的眼神闪过狠毒,不愧是跟楚暮学来的。 “不行,”阿元想也不想地拒绝,“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他真会杀人的。” “你昨天不也想这么做吗?”容爱压低嗓子,凑到阿元耳边,“我有办法让她 猝死,他绝对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现在房间外面有保镖守着,你把他们引开,我动 手。” “容小姐。”阿元眼里面有吃惊露出来,没想到容爱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想看着爵的命再次被她捏在手里吗?” 阿元开始动摇,确实,从见容恩第一面起,他就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让人察觉出来的,放心吧。” 阿元垂下的眸子抬起来,似乎下了个很艰难地决定,“好。” 容爱将他搀起来,自己也冻得不轻,她回到房间内,开始着手准备。 不出一会,屋外就传来阿元的叫喊声,好像说是闯进了什么人,他冲到客厅里 面朝着守在容恩门口的保镖招下手,两人不疑有他,大步跟了出去。 容爱蹑手蹑脚打开门,经过走廊,来到南夜爵房门前,迅速钻身进去,并将门 带上。 里头只开了盏壁灯,卧室内摆设样样齐全,中央是个圆形大床,如此豪华的尺 寸,就越发显得睡在中间的容恩身姿孱弱。她蜷缩着身体,黑色好看的发丝铺在身 下,周身都被棉被给遮盖严实,就露出张巴掌大的小脸。容爱走近细看,她还在睡 着,眉宇间微微皱起来,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毋庸置疑,这是个漂亮女人,难怪南夜爵动心。 容爱嘴角勾勒出不屑,可她长相并不比她差,再说这女人看上去纤细无力的样 子,脸色苍白,南夜爵阅人无数,怎会瞧上她? 走近细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眉宇间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容爱见她睡得这般沉,眼色间便闪过阴霾。她直起身,从睡衣口袋中掏出一支 针管,她用食指轻弹下尾部,将里面透明的液体推至最前方,穿着拖鞋的脚移动走 到输液架前,她一手固定输液瓶,另一手将针管刺破塑料瓶,准备将药水推进去。 门却在此时,咔嚓打开。 她惊慌失措,忙将针管收回后放入口袋内,转过身去,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已 经挤进来。 “你在做什么?” “尊哥哥,原来是你啊。”容爱眼里的阴狠散去,说出口的话,带着撒娇的成 分。 “容爱,”目光瞥了眼那个因她动作太急而不断摇晃的点滴瓶,他们之间的接 触也不是一两天,他自然了解她的性子,“爵的脾气你很清楚,我劝你不要冒然去 拔老虎须。” “尊哥哥,”容爱脸色微变,插在口袋内的左手用力握住针管,“你说什么呢?” 聿尊冷毅的嘴角抿起,他向来和不对眼的人懒得说话,“没什么,你出去吧, 这儿有我照顾。” “什么,你?”容爱望向躺在床上的容恩,“你一个大男人合适吗?” 聿尊走向旁边的沙发,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出去吧,不然被赶回来的保镖看 见,你又要想着如何去向爵解释。” 男人头也不抬,语气笃定。 容爱抿唇低咒,越过那张大床向外走去。 那些保镖自然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闯入者,不敢在外太久,及时赶了回来。 容恩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经历了一场生死。 南夜爵回来时,徐谦也在,刚给容恩换上点滴。 “我真搞不懂,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见,这样很好玩吗?”聿尊望向身边的男 人。 南夜爵将手里的报纸合上,“就是很好玩,我想让她尝尝,什么事恐惧,对她 来说,我就是阴魂不散。” “为了个女人大费周章,玩玩就行了,爵,陷进去的话不值得。” 南夜爵将报纸放在茶几上,“女人玩太多伤身体,特别像你这种,玩幼女。” “靠,”聿尊轻骂,棱角分明的嘴角不怒而笑,十足的性感痞子样,“我没玩 幼女,学生身上有股子味道我喜欢,浪也浪的恰到好处。” 南夜爵没空搭理他,起身来到床边,“她没事了吧?” “没有大碍,等安定药性过了,就该醒了。” 南夜爵点下头,上半身弯下,两只手撑在容恩脸侧,“恩恩,我就是你的噩梦, 你逃也逃不掉,甩也甩不掉,哪天我要是真的死了,我就拉你做垫背!” 容恩模糊地摇头,她什么都没有记清楚,可这句话就像是有人俯在耳边对她说 的,异常深刻。 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入目的,是刺眼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容恩头痛欲 裂,心口像是压着块大石般堵闷,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巴,“嗯——” “你醒了。”正在调液的护士走到她床边。 容恩环顾四侧,确定这是在医院,她努力回忆,却也只记得清的士车被人撞翻 前的情景,“我怎么会在这?” “你出了车祸,是路人将你送来的。” 容恩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依稀记得有人同她讲话,还模糊的好像有过身体接触。 她掀开被子,见自己穿的是病号服,“请问,我的衣服呢?” 护士有些不耐烦,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柜子,“在那放着。” “噢,谢谢。”容恩安心地躺在病床上,没过多久,就见李卉搀着容妈妈直往 病房内走来。 “恩恩——” “妈——”容恩想要起身。 “快躺下,”容妈妈急坏了,她一夜未归,打电话给李卉,她却说吃了晚饭后 容恩就已经回家了,“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哎,医院通知我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妈,”容恩还是很虚弱,“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恩恩,怎么会出车祸了呢?我们分手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李卉眼睛有些 红,从旁边拿出张凳子让容妈妈坐下来。 “我也不知道。”容恩上半身靠着,“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她猜出对方的目的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南夜爵的手下, 裴琅说的没错,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找来的。 期间,还有警察过来做笔录,据的士车司机交代,追他们的是三辆小车,当时 由于小路上灯光不好,他并没有看见车牌号。 容恩对于这一说法也没有做肯定,只说当时自己困得厉害,醒来的时候就在医 院了。 这场车祸看似惊心动魄,实则动静不大,只是容恩撞上了头,隐约还痛着。 “恩恩,你好好休息,舅舅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谢谢你,卉。” “客气啥呀你。” 挂完几瓶水,还拍了片子验了血,折腾半天医院才肯放人。 几人回去的时候天都晚了,由于楼道内灯光昏暗,容妈妈的腿又不方便,所以 上楼的时候动静很大。 容家楼下的邻居正好出来倒垃圾,那大妈容恩每次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基于 礼貌,她还是打了招呼。 “呦,这不是容恩吗?容妈妈,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妈的声音很响,几乎 整个楼道都有她的回音。 “没事。”容妈妈绷着脸,非常不喜欢她,仗着自己女儿嫁了个有钱人,就拽 的成天在小区里面炫耀。 “哎,别走啊,我刚有事想找你呢,”那大妈干脆放下手里的垃圾袋,挡在几 人面前,“你看你家闺女也老大不小了,我吧,有个远房侄子,人长得不错,学历 也好,要不改天……” 容恩听了头痛不已,容妈妈直问道,“既然条件那么好,怎么也没娶到媳妇, 我看是你吹的吧。” 老人家就喜欢较劲,况且那大妈身体壮硕,往那楼梯口一站,别人还真休想过 去。 “这个嘛——”对方脸上悻悻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离过婚,不过他 刚结婚才半年,我和你说啊,你家容恩要是跟了他,那可铁定是一辈子的福气……” “喂,我说……”李卉抢白,“追我们恩恩的能绕着白沙市转一圈,你家侄子 算什么吗?还半年就离婚,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你这姑娘说的……”大妈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我也是好心好意。” “不用你的好心,我家闺女不用别人跟着瞎操心。”容妈妈说着就直接往楼上 去,她腿脚不便,对方也不好挡着,只得将身子让开。 “神气什么啊,以前还有那男人罩着,现在人家都死了,我侄子要真看上你, 才叫晦气……” 容妈妈气的直哆嗦,容恩不想和人在这争吵,“妈,回去吧,我头疼。” 李卉搀着她上楼,在经过转角时,她俯腰探出身去,冲正在捡起垃圾袋的女人 道,“老大妈,您家里有钱,怎么还住在这啊,白沙市的富人区多得是,您家女儿 是只顾自己享福吧,神气啥啊——” “你,你这小丫头——” 李卉心情顿时好起来,“阿姨,您今后可别让着她,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 把别人的尊重看成是示弱,才会这么嚣张的。” 回到家,李卉还是叽叽喳喳的,她就是这样,嘴巴不饶人。 容恩躺在床上,“我都听习惯了。” “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大,我非和她理论。”李卉将容恩的被子掖掖好,容妈妈 将热水袋放在她的被窝里。 “妈妈呀,只要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成,吵点闹点无所谓,像你今天这样,可真 把我吓死了。”容妈妈心有余悸,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双脚冰冷,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过来。 “妈,我已经没事了。” “阿姨,您先去睡吧,恩恩挂了一天的水也累了,您别担心,她没事的。”李 卉好说歹说将容妈妈送回房间。 “卉,你也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再陪你会。” “真的没事,你回家我就睡了,时候不早了,别让我担心。” “好吧,”李卉从边上拿起包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出去的时候将房门带上,屋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容恩头靠在枕头上, 李卉尽管动作很轻,但她还是能听见她在门口换鞋子的动静。 容恩闭上眼睛,可是辗转难眠。 南夜爵的那枚尾戒丢了,车祸发生的时候,她还将它攥在手心里面,可醒来的 时候就不见了。 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她询问过,可没人见过那枚戒指。 容恩心弦紧绷,脑中的怪异拼凑到一处,令她不得不觉得匪夷所思。 手机是突然响起来的,尖锐的声音在这窄小的房间内传递开来,她撑起身,右 手刚要拿过床头柜上的包,她动作陡地便很明显地僵住。 容恩喉咙口的惊恐被吞咽回去,她忙缩回床上,将被子拉高于头顶。 铃声一下接着一下,锲而不舍。 容恩捂着双手,可铃声却无孔不入,她蜷缩着身体,感觉到仿佛有人在步步紧 逼过来,恐惧像是藤蔓般顺着她的腿爬到胸口,她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就要蹦出 嗓子眼。 这个手机,是南夜爵给的。 只是他能打出来。 容恩一直没有将它丢掉,有时候会将它拿出来冲上电,然后再放回抽屉里面去。 而那边的南夜爵,也没想到能打通。 容恩犹豫很久,这才鼓起勇气,拉开抽屉将手机取出来。 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她拇指在键盘上来回摩挲,最后按下那个接听键的时候,使了很大的劲,键盘 发出的声音便显得冗长尖利。 容恩深深呼出口气,右手颤抖着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