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个私生女 男人在容爱的搀扶下走进客厅,擦着容恩的肩膀走进去的时候,她能看见他脸 上露出的宠溺,男人笑着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视线在瞥过容恩时,不小心顿了下, 他瞳孔内的深邃似乎逐渐加深,嘴角动了动,却已有些僵硬。 南夜爵脸色更难看,先前的好心情已经完全被破坏,容恩征在那动也不动,他 以为她是生气地,便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我们进去吧。” 眼前的一家人就这么手挽手走向了客厅,容恩陡然想起,妈妈还在那,若是她 真心等了20几年的人突然以这种姿态出现的话……容恩挣开南夜爵的手,脚步急促 地冲了进去,她张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她看见容妈妈和楚暮打了招呼, 可是对方冷着脸坐了下来,许是听到了这边的脚步声,容妈妈扭过头来。 南夜爵不知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来带容恩身边时,容妈妈也从沙发上站了 起来,手里的茶杯随着她的起身而摔落在地毯上,楚暮眼里的不屑越发明显了,双 手环在胸前,脸色阴郁得可怕。 “妈——”容恩慌忙来到容妈妈身边,南夜爵欲要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 她双手紧张地拉住妈妈的手,而容妈妈的视线,则落在了那个女人挽在男人臂 弯间的那只手,连容恩都能一眼认出来,更别说,是她了。 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眼里的吃惊和诧异迅速淹没那团清淡,他嘴唇哆嗦着, 眼睛大睁,就是没有开口说话。 “卓岩!”容妈妈颤抖着嗓音,语话里面满满地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疑惑以及 犹豫。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身边的林清月眼睛眯起来,已经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 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五指占有性十足地紧勾住男人手臂,“你认识我先生?” 容恩视线从那个倨傲高贵的女人脸上收回来,她清晰看见,妈妈眼底原先的坚 持在瞬间崩塌了,支离破碎的泪水聚在眼眶里面,若不是她搀扶着,也许容妈妈就 真的这么倒下去了。 “卓岩。” 男人眼神定在不远处的母女二人身上,从他的眼中,容恩便可断定她们没有认 错人,只是这个男人始终沉默着,没有承认地意思。 “卓岩?”林清月闻言,不由笑出声来,“你认错人了,我先生不叫卓岩。” 这下,容妈妈彻底惊怔,僵硬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僵硬生生摔在了沙发 上。 “妈——”容恩忙将她扶起来,“妈,您没事吧?” “清月,你们自己坐吧,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楚暮总算是开了口,扭过头 去时,脸上的冰冷散开,并示意容恩坐到自己的身边。 “我怎么可能认错?”容妈妈望向已经坐到自己对面的男人,“容卓岩,你告 诉我,是不是我真的认错你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都说了我爸不叫卓岩了,还这么纠缠着……” 南夜爵意识到不对劲,在容恩身边坐下来,“怎么了?” 容恩挽着容妈妈的手臂,目光随之调到对面,她眼里谁都看不见,只是嘴角在 微微扬起来,讽刺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妈,也许我们真的认错了,你说过, 你有爸爸对你的承诺,他会回来找你,我们还是再等等吧,你看看,这人像吗?” 最后二字,落得极重。她看到对面的男人垂下了头。 在这一刻,容恩和妈妈等了二十几年的幸福以及希冀,并没有出现,有时候, 希望还不如没有的好,至少它不会有破灭的一天,不用承受那种灭顶的惨痛。 林清月也是在商场上的女强人,观察力自然不是一般,这时候,她脸色也变了, “子岩,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还有……你又从哪边冒出来了个女儿?” “子岩?”容妈妈嘴里反复念着这二字,“难道,连个名字,你都是骗我的?” 男人神色挣扎,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谁都没有料到这第一次见面会弄成这样, 楚暮本来就对容恩没有好感,这会,更加是充满了鄙夷,“没有教养就事这样,在 别人的家里大吵大闹,还搞出这么个认爹的闹剧,笑死人了!” “妈,”南夜爵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威慑力十足,“你说是和爸一起过 来的,为什么会带上容伯父一家,你打算做什么?” “你这臭小子,”楚暮几欲发怒,“是不是近墨者黑?居然变得这么没有规矩。” “阿姨,您别生气,”边上的容爱握住楚暮的手,“今儿是除夕,不该是开开 心心的嘛。” “妈,我让你过来不是征求你意见的,我就是想让你见见容恩,见过之后,也 算是我告知了你一声,吃过晚饭后,你们都走吧。”南夜爵话里面的意思很明确, 直接下了逐客令。 容恩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爵——” “你……”楚暮气的面容扭曲起来,但是想到南夜爵从小就和她不亲,这臭脾 气她也是司空见惯的,“爵,你还想死在这女人手里面一次,是吗?” 南夜爵握住容恩的手不由收紧,他眉宇拢起,“妈,你什么意思?” “你还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楚暮脸色阴寒彻骨,“当初,你的光碟不 就是被她拿出去的么?你是不是疯了,还把她留在身边,既然这样,就别再把那副 要死不活的样子给我看。” 南夜爵脸色瞬间暗沉,这件事,知道的没几个人,他原以为是封了口的,楚暮 不会知道,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紧握起来,“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爵,别这样……”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楚暮打断容恩的话,“我给你选的老婆就只有容爱, 也只有她才能配得起你,把一颗定时炸弹安在自己身边,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 吗?” “伯母,”容恩回握住南夜爵的手,抬起头,“那件事,对不起……” “这不关她的事,”南夜爵示意她不用再往下说,“这本来就是我计划的一部 分,只是我自己没有掌握好。”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这么偏袒她也没用,这种女人,你休想我会答应 她进门。”楚暮态度很坚决,南夜爵也不想和她多废话,望着容妈妈越见苍白的脸 色,他轻声在容恩耳边道,“恩恩,我们先将伯母送回家吧。” “好。”容恩不忍妈妈在留在这,夜夜听话地咬着容妈妈的袖子,一个劲地往 她怀里面钻。 “妈,我们先回去。” 容妈妈站起身时,两条腿就已经僵硬了,林清月也是个强势的女人,有了这种 事,怎么可能让它蒙混过关,“慢着,把话说清楚再走。” “伯母,有些事您还是问容伯父来的恰当些。”南夜爵望向垂下头的男人,他 双手交叉在膝盖上,在林清月不断地追问下,这才抬起了头,“澜,是我对不起你。” 这一声恍如隔世的轻唤,打断了容妈妈所有的牵绊,这个男人,她没有认错, 她潭底开始模糊起来,她情愿不是,那样的话,她还能有继续等待下去的力气以及 希冀,“你又成家了,那我和恩恩,又算什么?” “什么?容子岩,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爸,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和容澜,是在和你结婚之前认识的,她说得没错,恩恩是我们的女儿……” 容妈妈再度跌坐回沙发内,“结婚?卓岩,我们是拿过结婚证的。” “你——”林清月手肘重重撞在男人肩膀上,“你倒是快说啊,我是你们容家 明媒正娶请进门的,这个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拿过结婚证?真是好笑,你 连他的真名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结的婚?结婚证上是什么名字?” “卓岩。”容妈妈执拗地喊着男人的名字。 南夜爵已经隐约感觉到接下来的真相对于容恩母女来说,会有多么残忍,因为 南家和容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下来,而且在K 市,谁都知道有个容子岩,却从没有听 说过容卓岩。 男人迟迟没有开口,林清月率先沉不住气,“你难道不知道,结婚证也能造假 吗?倘若你们真是结了婚,为什么容家至今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 “不——” “不可能。”容恩护在容妈妈跟前,她比谁都清楚,妈妈等了这么多年,唯一 能支撑她的就是那张结婚证书,因为唯有这样,她们才有了身份,尽管爸爸这个位 子一直空缺着,但对于母女二人来说,等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澜,”久久没有说话的男人这才插了嘴,“对不起,我家里确实不知道我们 之间的事,当初,我真的想和你结婚,这才……” 容子岩没有再说下去,容恩只觉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容妈妈早已 靠着沙发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暮似笑非笑地望着这出闹剧,在听完了男人的话后,扬了扬唇,“我当是什 么出身呢,原来,就是个私生女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