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别想阻止我们在一起 此话一出,容妈妈才要站起来的身子,轰地倒了下去。 “妈——”容恩担心不已,急忙拉住妈妈的手。 她并没有如容恩预想的那般崩溃,脸色在出现了一片惨白死寂后,逐渐恢复平 静,肃然的潭底,犹如一汪死水,不见任何涟漪起来,“恩恩,不要哭,你是妈妈 的女儿,你不是私生女。” “还说不是私生女呢,”挽着楚暮手臂的容爱挑起一边眉毛,“我爸只有我一 个女儿,叫容爱,听清楚了么?我爸的妻子也只有我妈一个,不相信的话,你大可 拿着结婚证去查实啊。” 容妈妈嘴角死死抿起来,林清月虽然占据了有利一方,脸色却也好不到哪去, 谁能接受这突然就闯进来的现实,“容子岩,没想到你瞒了我二十几年,怎么,这 女儿你还打算认吗?” 容恩眼眶里面有晶莹溢出来,她强忍着,不想妈妈再留在这受到伤害,男人抬 起头,视线带着愧疚,“澜,当年的事,是我亏欠了你,这么多年了,你带着恩恩 不容易,今后,我会照顾的。” “容子岩!”林清月面色大变,“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清月,”男人知道妻子的脾气,他甩了下肩膀,脸也拉了下来,“不管怎么 说,容恩是我的女儿,是我容家的后代,就算是爸妈知道了,也会同意她进门的。” 容妈妈唇角不由扯动了下,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他动了动嘴皮子,就要认 下这个女儿,他想给容恩个身份,却给不了她苦苦等了几十年的情分。 “你要是敢认这个私生女,我就和你没完——” “好了!”楚暮凝起眉峰,“今天来可不是争论这些事的,为了个私生女争得 面红耳赤,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容恩紧紧拉住容妈妈的手,南夜爵脸色已经冰洁,“妈,你们说够了没有?就 算那张结婚证是假的,容恩和她妈妈还是应该有这名分,谁是私生女,还不一定呢。” “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爱冷着小脸,明显不悦。 容妈妈只觉头痛欲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恩恩,我们回家。” 容恩搀扶着她站起身,在经过长形茶几时,顿住了脚步,“我没有爸爸,以前 没有,以后也没有,妈,以后我们母女好好过,家里的那张结婚证,你守了20几年, 回家就撕了吧。你以后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再守着那间房子,我们要等的人已经不 会回来了。” 容妈妈始终垂着视线,她没有力气抬起眼皮子,再去看看对面的男人。容子岩 脸上明显有了松动,“恩恩,你给我些时间,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容恩只觉好笑,“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是我不想认你,我不觉得委屈,真正委 屈的是我妈,你能将亏欠她的还给她吗?” “容子岩,你听听,人家压根就不想人你这个……” 男人眼里的愧疚越发深了,他当时想过回去找她们母女俩,只是家里让他同林 家千金结亲,他本不愿意,却碍于老一辈的压力。结过婚后,也许,是真的日久生 情吧,容子岩说不出对林清月是爱还是什么,只知道这么多年过来了,也已经形成 一种习惯,或许是不愿意再有所变动,目前的社会地位已经养成,他很清楚,若是 这个时候认下她的话,他将会面临一场如何的风波。 他也有了可人的女儿,在事业上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漫漫20几年,早已经 将他当初的思念以及愧疚磨平,安于现状,就是容子岩现在最好的写照。 南夜爵跟着站了起来,搀扶着容妈妈另一边,“伯母,我先送您回去。” “爵,你要去哪?”楚暮适时开口。 “我先送她们回去。” “这样也好,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不好有外人在场,”楚暮端起桌上的茶杯, “毕竟,关系着你下半辈子的大事。” 容恩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下,南夜爵也皱起了眉头,只是没有在这会追究。在边 上玩耍的夜夜早就仰着脑袋,似乎也察觉倒了不对劲。它撒开腿想跟过去,却被容 爱抓住两条腿,将它拉过来,“哎呀,这小狗真可爱。” 楚暮拧起眉头,似乎对它并没有好感,她挪到边上,同容爱拉开些距离,“要 是喜欢就抱回去吧。” “阿姨,真的吗?”容爱爱不释手,刚将小狗抱在怀里,就被她爪子一勾,她 急忙让开,却还是被夜夜扯住一缕头发,用劲撕扯起来。 “啊——放开!” 容爱疼的弯下腰,一缕头发就被她这么扯了下来,夜夜从她膝盖上跌落到沙发, 冲着几人磨着牙,“汪汪——” 南夜爵回到沙发前,将夜夜抱起来,“我早和你说过,别人的东西不要惦记着。” 容爱撅着嘴,委屈不已,手掌按住头发,眼泪已经往下挂,夜夜翘着小屁屁跟 在几人身后,南夜爵和容恩搀扶着容妈妈走出去,直到上了车,南夜爵凉薄的双唇 还是紧紧抿起来,透过后视镜,能看见后座的容恩正紧紧抱着妈妈的身子,倔强的 神情掩盖不住绝望已经哀伤。 “妈,没事。” 容妈妈始终紧闭着双眼,身子靠在容恩的肩膀上,南夜爵收回视线,眼眸内黯 淡不少,将二人送回家时,幸好邻居都在家热热闹闹地过年,并没有遇上熟人。 容恩将妈妈搀回房间,让她在床上躺下来。 出去的时候,南夜爵已经让酒店送了一桌子菜过来,尽管知道她们没有胃口, 可折腾了半天,胃里面始终是空的。 “恩恩,我先回去,你在家照顾伯母,事已至此,就别再多想了。”南夜爵见 她将门带上,他两手揽住容恩的肩膀,在她额头处轻吻下后,这才驱车离开。 容恩回到房间,只见容妈妈眼睛睁着,双手捧着张红色的硬纸,她走近了看, 才知道是那张结婚证,“妈,你还将它拿出来干嘛?” 上面的照片由于被保存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任何损坏,男才女貌,年轻时候的 容妈妈和容恩,眉宇间十分相似,男方那一栏上,写着的名字是容卓岩。 “恩恩,你怪妈妈吗?” “妈,我怎么会怪你?你别再想了,你都看到了,他差点就连承认下来的勇气 都没有,所以,不要为这种人再浪费我们的眼泪。”容恩给妈妈擦拭着眼角,自己 的眼底早已经湿润了。 “恩恩,这结婚证,真的是假的吗?”容妈妈左右端详,她在意的还是这个, 不是一两句安慰就能放得下来的。 “妈……”容恩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今晚我和你睡吧,这东西是不是真的, 您别再想了。” 屋里面很冷,似乎比任何过年的时候都要冷,容恩开了暖气,这才觉得好了不 少。 南夜爵回到御景苑的时候,家里的人还在。气氛没有他们离开时那么僵,但也 没缓和多少。容爱正挨着楚暮,见到他回来,眼睛眨了下,“爵。” 容子岩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头垂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南夜爵坐回沙发,从兜里掏出香烟,抽了口,“妈,说吧,你今天来究竟是为 了什么?” “好吧,妈也不和你拐弯抹角的,你也知道,容爱是妈妈一直喜欢的,如今, 我们南家生意越做越大,你也28了,按我的意思,你们赶快订婚,尽早结婚,也好 让容爱替你管着幕后的那档子生意。” “她?”南夜爵修长的手指指向容爱,“妈,她才几岁,就想替我管生意?” “爵,你认为我不行么?”容爱将散在胸前的长发拨到耳后,“只要你愿意, 我自然会帮你管理的井然有序。” “那我若是不愿意呢?”南夜爵用力吸了口烟,“林伯母,你放心将女儿交到 我手里么?你今儿也看见了,说不定我们结婚后,我外面还能养着成群的女人,这 样的话,你也同意?” “爵,”楚暮开口截住他的话,“真是不像话,那个容恩,你想都别想她能进 南家的门,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没让你同意,”南夜爵抬起头,犀利的眸子穿过烟雾,他倾起身,将香烟 掐灭,“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你要愿意呢,以后说不定 能喊你声妈,你要不愿意呢,就喊声伯母也无妨。” “你是铁了心的?” “是的。” “好,就算她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也不管不顾了,是么?还有,你身上的毒瘾 是怎么来的,你今儿给我说清楚!”楚暮清冷的脸上难得有如此怒意。 “我还想问你呢,你从哪得知的?”南夜爵眯起双眸,黑幽的潭内,深邃而诡 谲。 “你别问我从哪知道的,这是事实,摆脱不了的,就凭这,我都不会让你们在 一起。” “我说了,你别管,时候不早了,你们都走吧。” “阿姨,您别生气……” 楚暮两手包裹住容爱的小手,南夜爵的脾气和她一样,所以她没有再开口,只 是她下定的决心,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南夜爵自己不肯放弃,就不要怪她,用另一 种手段去逼得他不得不放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