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孩子 容恩在御景苑休息一小会,她不敢睡着,只是缓了缓疲倦,便起身换了衣服, 想要赶到医院。 下楼的时候,南夜爵跟在她身后,左手挽起带着铂金纽扣的袖子,王玲也提前 回来了,正忙碌地穿梭在厨房内,餐桌上还有准备好的鸡汤,“容小姐,这是先生 吩咐准备的。” “王玲,辛苦你了。”南夜爵将保温杯递到容恩手里,“医院的伙食就那样, 这几天,伯母想吃什么就让王玲送过去。” “对,容小姐,想要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谢谢。”容恩端着保温杯,金属质地的边缘,正渗透出来的暖意连带着容恩 整颗心都暖暖的,南夜爵已经率先走出客厅,夜夜也被接了过来,这会正趴在墙角 晒太阳。 赶到医院的时候,容妈妈看见容恩就激动不已,南夜爵有事先离开了,妈妈急 的问长问短,在确定容恩没事后,这才长长缓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孽,大过年的就发生这么多事。” “妈,”容恩将鸡汤盛在碗里面,递到她嘴边,“您别多想,一切都会过去的, 看,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容妈妈就着碗口抿起嘴唇,“我没事了,在这住着怪不习惯的,还是尽早出院 吧。” 在容妈妈的坚持下,容恩还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小区的时候,途中遇上 几位邻居大妈,大伙都吩咐容恩好好照顾妈妈,对昨天的那件事谁也没有多问。 许是这件事动静闹得太大了,接下来的日子,林清月没有再上门,家里也暂时 恢复了平静。 容恩在家里住了几天,妈妈偶尔会说起容子岩的事,她也能依稀知道,当初, 容子岩年轻气盛,不满家里铺好的路就只身来到了白沙市,过程无外乎就是看上了 当初的容妈妈,然后,蜗居在这小小的公寓里面,生活过得惬意非常。直到有一天, 男人要离开,并和她约好等安定下来后会回来接她们母女二人,结果,这一等就是 二十几年。 很俗气的相遇,也是意料之中的分开。如今的容子岩喜欢上了那种安逸,那些 风花雪月的日子,也权当是留在了记忆深处。 “妈,以后我们母女俩好好地过。” 容妈妈躺在床上,脸色恬淡,也没有了当初初见时的那股凄怨,“妈妈想好了, 只要有恩恩就足够了,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妈就知足了。” 她很庆幸,妈妈并没有盲目地留在过去,有些东西坚守不了,是该要抛开的。 大街上,新年的气息犹在,商场内挂出的灯笼串成一条长龙,有些店门口还有 燃尽的鞭炮,脚踩上去,鞋底都沾满了红色的包装纸。 容恩来到南夜爵先前带她来过的那家首饰店,服务员小姐热情地招呼,她俯下 身,在柜台内发现了上次看中的那枚尾戒,“您好,我想看看这个。” 服务员将尾戒拿出来,“小姐,我记得你,上次和爵少一道来过,当时我就看 出来了,你喜欢这枚尾戒。” 容恩将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好看吗?” 铂金冷硬的质地,在灯光下泛出道道尖锐,那服务员连忙附和,“好看,您手 指纤细,戴着很漂亮。” “那,戴在他手上好看吗?”容恩没有抬头,而是自顾睨着自己的无名指,那 服务员闻言,怔了下,就见她嘴角噙起,目光柔和,铂金的光耀丝毫遮掩不去她潭 底的那抹娇媚,“好看,这尾戒兴许就是为了爵少量身定做的,这设计简单,却也 只有他能衬出里面的玄妙,小姐,您眼光真好。” 容恩虽然知道这是她的口头禅,却也觉十分受用,确实,她看中的,只有那个 男人能衬得起来。 “好吧,我就要这个,包起来吧。” 容恩从皮夹内掏出自己的工资卡,付账过后,服务员将首饰放入包装盒内,递 到容恩手里。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南夜爵一般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 这时候回去也晚了些,容恩就近选了个餐厅坐下,准备随便点些东西垫垫肚子。 当色泽鲜艳的意大利炒面端上桌时,容恩本来饥肠辘辘,却一下没有了胃口, 她拿起筷子拨了几下,喉咙口猛地冲出一阵干呕,她急忙端起水杯灌了几口温水, 这才觉得好了些。 大姨妈才超过三天没有来,容恩本来没放在心上,但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她 回去的时候还是在药店买了验孕棒,回到御景苑,王玲正要出去买菜,容恩在吩咐 她多买些水果回来后,便上了楼。 楼上和楼下都有南夜爵的人,通常只有在他回来后,这些人才会离开。容恩放 下东西后便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那根验孕棒,上头的两根红线很明显, 她怔怔地走到床边,由于太过出神,连膝盖撞到床角都没有发觉。 她说不出自己的心里这会是何感觉,容恩坐在床头,眼睛直直盯着一个方向, 直到拿起手机,拨通了南夜爵的电话后,她才敢确定,自己竟然是欣悦无比的。 熟悉的彩铃声,一道道传过来,绵延至洒满阳光的各个角落,每个音符都在跟 着跳跃,容恩嘴边的头发丝也调皮地轻扬着,她手指忍不住握起来,心里又有紧张 又有期待,甚至在试想着如何开口同南夜爵说。 他,应该是会开心的吧。 容恩眉眼浅浅勾起来,这还用说么?定然是的。 电话接通了,男人的嗓音深沉暗哑,性感绝伦,“喂?恩恩。” 容恩的视线落在手中的验孕棒上,那两条红线,越发深了。想要开口,只是方 才的喜悦全部堵在了喉咙口,南夜爵见对方不说话,便重复道,“恩恩……” “夜,”她手掌握起来,这件事,应该当面告诉他,容恩很想看看南夜爵那时 会有怎样的反应,“噢,没什么,就想让你今天早点回来,可以吗?” “是有什么事吗?” 容恩顺势躺到在大床上,手掌自然落在小腹上,“嗯,我有话同你说。” “别钓我胃口,说吧……”男人急性子,耐不住。 “不行,”容恩越发坚持了,“你回来就知道了,我让王玲多做几个菜,等着 你。” 南夜爵没有再坚持,健硕的身子躺回到真皮座椅内,至少他能确定,容恩要告 诉他的,是件好事。他手指娴熟地把玩着指尖的金笔,“好,我一会就回来,等我。” “嗯。”容恩说完,就要挂线。 “等等。” “怎么了?” “恩恩,亲个……” 容恩眼角再度拉开,“你肉不肉麻啊……” “肉麻也是给你看的,快点……” “南夜爵,你脸皮真厚……” “我天生的,你又不是才知道……” “好了,”容恩整个人趴在床上,“回来再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南夜爵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嘴角肆意扬起,宽大的办公桌面上,有一张容 恩的照片,还是他拿着皮夹内的那张去放大的。南夜爵放下电话,长腿搁在另一条 腿上,狭长的眸子灼灼其华,这样的亲昵,是他盼了多久才得来的? 容恩嘴边的笑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她以为是 男人回来了,怪不得说一会就到家,原来是在路上了。 她攥着手里的东西,穿着拖鞋一路跑下楼,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了进来的一大 帮人,为首的,是楚暮。 “伯母?”容恩禁不住拧起眉头。 楚暮视线在周侧巡了一圈,消息果然准确,南夜爵并不在家,她看也不看容恩 一眼,“全部带走。” 楚暮身后的人径自上楼,不一会就将上下楼的人都集中在客厅内,容恩瞠目, “你们想做什么?” 她踩着尖细的鞋跟上前,目光终于落到容恩身上,楚暮视线敏锐地睨向容恩那 只背在身后的手,她扣住容恩的手腕将它拉过来,一眼便看见了验孕棒。 “你怀孕了?” 容恩视线扫过四侧,“对,是他的孩子。” 楚暮凝目,忽然冷笑出声,“是不是,并不是你说了算的,带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 南夜爵留下的人已经被困住,楚暮绕着容恩走了一圈,“带你去一个,他永远 找不到你的地方,我说过,你们不配,我自然会想尽办法拆散你们……” 容恩转过身,同楚暮四目相接,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再说,我们还有了孩子……” “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爱能维持多久,他一天忘不了你,我就关着你一天,一 年忘不了,就关着你一年……”楚暮挥下手,两名男子立刻上前擒住容恩的肩膀。 她大惊失色,没想到楚暮真会下手,“放开我,放开……” 楚暮将容恩手里的验孕棒夺过去,示意两人将她带出去,“你们几个,将痕迹 清理干净,说不定哪出有摄像头,快解决了。” 容恩被推搡这走向门口,她清楚这次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在经过沙发的时候, 她不着痕迹将戴在无名指上的尾戒摘了下来,趁着几人不备,丢到了长毛地毯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