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腻了,走吧 先是设法怀上孩子,见此不行,又想私自将孩子生下来,容恩,在那之前,他 当真是小瞧她了。 这个女人,他独宠过,同她住一起后,他并未碰过别人,他甚至信任她,却不 料,她早有安排,若不是这一次意外,他就等着被人耍地团团转吧。 南夜爵心中顿觉挫败,却也有一种道不明的刺痛深深扎入心口,他阖上的双眼 慢慢睁开,满夜星空璀璨,却不知,雨过天晴是何等景观? 徐谦望着男人吞没在黑暗中的背影,他默默将药瓶放回床头柜上,退了出去。 医院内,容恩几乎一整夜没怎么合眼,吊着点滴的手背冰冷到每个手指,怎么 都捂不热。 王玲醒来后就出去买早餐,容恩身体虚弱地半躺在病床上,眼神不由瞥向门外, 就看见一道犹豫的身影在那徘徊。 “刘妈。”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身影顿在门口,进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保温瓶。 “刘妈。”容恩见她走近,又喊了声。 “恩恩,”刘妈将保温瓶里的鸡汤倒在小碗中,“这是我特地给你炖的。” “谢谢您。” “恩恩那,”刘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张乐几次口,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 “刘妈,对不起,昨天那样,我是为难了您。” “老爷这一年的脾气坏了很多,恩恩,你就原谅他吧......” 容恩将手放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面,反复摩挲,“其实,他不用担心的,” 容恩努力勾了下嘴角,但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我都这样了,怎么会去缠着阎越呢? 昨天,真的是我眼花了......” 刘妈心有怜惜地握住她的手,“恩恩,以前的事就早些放开吧,我知道你和少 爷爱的很深,但是......” “刘妈,”容恩止住她的话,“我知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在我倒在阎家门外 的时候,他就应该出来了,所以你说得对,而且,现在的阎越也不是我所坚持的那 个,经过昨天后,我完全放开了。” “恩恩......”刘妈垂下双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话咽回肚中,“你能这 样想,是最好的。” “来,”她端了鸡汤送到容恩嘴边,“这时候是需要调养的,流产就等于坐小 月子,可马虎不得。” 容恩想要将碗接过去,刘妈却将汤匙触到她唇前,“你还在挂水,我来喂你。” 容恩心头一热,这样的关怀,除了妈妈就只有刘妈了,心情复杂地喝下碗里的 鸡汤,“我没事,等下就能出院了。” “恩恩,”刘妈拿起纸巾给她擦下嘴,“你是个好姑娘......” “刘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容恩目光别向窗外,屋内的暖气再温暖,也比 不上外头的阳光,“这个地方,我真的是不想呆了。” 刘妈叹了口气,便没有再说什么,在王玲回来的时候就离开了。 一场全心全意地爱,已经伤的她体无完肤,容恩再没有这个勇气去谈感情。 挂完点滴后,王玲结了帐,打车回到御景苑,正好南夜爵驾车准备离开,容恩 下车,站在萧瑟的风中,身体显得越发消瘦了。她穿着简单的居家服,上身是纯白 色的羽绒服,南夜爵将车停在门口,这幅样子,同初见她时很像。 跑车堵在大门口,容恩以为他会一脚油门踩出去,却不料,男人熄了火,满脸 阴霾走来。 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眼前仅有的阳光,容恩在面对他时不知该有怎样的表情,僵 硬许久后,还是扯动嘴角,“你是想去接我吗?” 男人的眼底很冷,那种寒彻的温度,谁若敢对视,必会被逼的溃不成军,容恩 扬起下巴,眼底的凄凉浸润了一大片。 南夜爵擢住她的手,并用力将她往二楼拖去,他紧紧地抓着,刚插入点滴的血 管脆弱无比,容恩疼的直喊,“你轻点。” “先生,容小姐刚出院,经不起……” “砰——” 剧烈地摔门声,容恩感觉整栋房子都像在颤抖,南夜爵顺手将她推在床上,西 装包裹下的健硕身体随之撑在她身侧,“容恩,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睁开双眼,不明所以。 南夜爵倾起身,从床头柜上将那瓶药丸拿过来,打开瓶盖后,手一顺,白色的 药丸便悉数撒在容恩脸上,顺着她低领的毛衣滑入胸口,“你当初为了要离开,居 然偷偷换了药,孩子,对你来说是什么?就只是你想走的工具吗?” 容恩目光移至那个药瓶上,她扯了下唇瓣,忽然觉得这件事真是讽刺,命运, 到底是在捉弄她还是帮她? “南夜爵,我当时真想离开,你的世界太危险了,我不想跟着你担惊受怕,我 只想和妈妈过平凡的生活,可是,你就是一堵越不过去的深墙。除了孩子,我想不 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能使你点头让我离开,可……南夜爵,既然你对我只是玩玩, 又何必对我那么好,还记得在农庄时我和你说的那个神话故事吗?我不想……自己 变成克丽泰,我不想每天追逐你的脚步,我想做那个和你并肩而立的人……”容恩 说到最后,眼眶内便溢出冰凉,晶莹的泪水划过她的脸庞,落在黑白相间的被子上, “这种感觉,你永远体会不到,当你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当她在你怀中妖娆绽放 的时候,南夜爵,你可有想过?我却在何处凋零……” 男人弯下的腰直起些,容恩蜷起身体,将双手捂住脸,“现在,你终于如愿了, 我离不开你了,我上瘾了,南夜爵,你该拿我怎么办?” 哽咽地哭声,混合着强烈地质问,南夜爵只觉胸口堵闷,他颓败地坐在边上, 绝美的侧脸也在阳光璀璨中阴暗下去。 “这么说,这药真是你怀孕前换的?” 容恩尝到泪水的苦涩,一场在她眼中的意外,硬生生的,被指控成蓄谋的心机, 她咬住嘴角,神色黯然,容恩,看,你多好,老天都在帮你呢。 她的答案已经很明显,南夜爵却还是这般问出口,他想听她亲口说出的答案, 或许……或许,她还不至于那般不堪。 容恩撑起身,纤细的手指,如白玉一般,她用力扯住南夜爵的袖口,“对不起, 反正现在孩子都没有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男人眼角一刺,硕长的身体再没有片刻地犹豫,他站起身,用力将容恩甩开, 力道之大,将她甩到了床的另一边,“你!容恩……”最不堪的话,还是没有说出 来,男人打破了一盏台灯后,这才带着满身怒火离开。 卧室门再度被砰地带上,她强撑地坚持,在男人走后,彻底瓦解,容恩眼底的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她侧过身,嘴里狠狠咬着床单一角。 反正,现在孩子都没有了……这样的话,说出口时,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都不 够,现在,整个身体还是颤抖的,容恩双膝顶着下巴,将自己缩成一团后,这才放 声大哭起来。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容恩咬着手指,再尖利的痛,也比不上心里的伤 口。 接连几天,南夜爵都没有回来过一次,容恩每天都穿着睡衣独自窝在房间内, 她让王玲按着食谱炖汤做菜,自己的身体,要养好。 马上过年了,容恩穿着拖鞋站在阳台上,以往的这时候,家里虽然就她和妈妈 两个人,但却是热热闹闹的,这儿,房子再大,却没有一点家的温暖。 “容小姐,吃完饭了。” “嗯。”容恩走进卧室,将四周的窗帘都拉上,“你打过电话给先生了吗?” “打了,”王玲声音轻下去,“先生说,他不回来。” “哦。”容恩随她下楼,庞大的餐桌,就她一人吃饭,“王玲,以后先生不回 来,你和我一起吃吧。” “这怎么行,容小姐,没有这个规矩啊。” “规矩还不是人定的,坐下吧。” “那,谢谢容小姐。” 容恩的平易近人,王玲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早就清楚,吃饭时,见她不说话, 王玲便开口问道,“容小姐,我好几次见你的画设计图,你学的是设计专业吗?” “对啊,那是我的工作。” “可您不是不上班了吗,而且更不应该缺那钱啊?” “王玲,很多事你都不懂,吃饭吧。”容恩最近胃口恢复了很多,吃完饭,她 将正在收拾碗筷的王玲叫上楼去。 “容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容恩将主卧内的衣柜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地挂着各式各样的品牌服饰,大多 数连商标都还没有摘去,不论是内衣还是裙子外套,无一例外都是顶级的奢侈物, 另一排柜子上,还有包包鞋子,这些都是南夜爵按着她的尺寸买的。 “哇——”王玲惊叹,“平时怎么不见您穿呢?” 容恩拿了件新款的格子外套,在王玲身上比了下,见大小合适,这才将它塞入 袋中,“你再挑几件吧,鞋子有可能不合脚,那边的包,有款式喜欢的,你也选几 个。” “这、这不行,”王玲像是捧着个烫手山芋般将袋子塞回容恩手里,“这一件 衣服就抵我几个月工资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我穿不了那么多,”容恩拉开床头柜,从里面取过一根项链,“再 说,我即使带走,以后也没有穿上、用到的可能,留着也是当摆设。”她将项链放 入王玲手中,“不要拒绝,那天的事,我应该谢谢你。这些东西现在还是我的,我 若放着,也是便宜了别人。” “您……”王玲抬起头,“您要走吗?去哪?” “回家。”容恩想起家,嘴角便勾勒出些许幸福的弧度,她拿起边上的电脑来 到阳台,这些身外物,若能换得别人一笑,也是值得的。 王玲并没有再选,有容恩给的衣服和一条项链,她已经开心的半天合不上嘴了, 容恩不禁唏嘘,为何别人的幸福,总是那么简单就能满足? 工作上,已经得心应手,南夜爵难得才回来,即使上了楼,也不会进那个他们 曾经欢爱过的房间,好几次都是去了书房拿了东西,便匆匆离开。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容恩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但男人要么不接,要么就是说 了一两句便挂断。 外面正下着雪,今天,容恩让王玲出去买些东西,故意将她支开。 拨通南夜爵的电话,这时候他应该早就离开公司了,电话嘟嘟几声后,始终没 人接听。容恩并不放弃,一遍接着一遍打。 过了许久后,那边才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夹杂着几许不耐烦,“喂。” “你,今晚回来吗?” “不。”男人说完,便要挂断。 “等下,”容恩忙止住他的动作,语气几近哀求,“今晚回来吧,好吗?” “有事吗?”男也爵说话简短,干净利索。 “想想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日子,南夜爵,今晚回来吧,我等你,好吗?” 对面,传来的只有冷冰冰的呼吸声,男人并没有回答,就将电话挂断了,听着 另一头传来的忙音,容恩将电话慢慢放回原处,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本想一走了之,但依照南夜爵的个性,他若不放手,自己走到哪都是枉然。 在按摩浴缸中放满水,容恩洗了澡后换上厚实的衣服,就算是最冷的冬天,她 都不喜欢开暖气,天色已经暗下来,她拿起床头的书翻了几页,这样一个人的生活, 她慢慢已经习惯了。 等了很久,确定南夜爵不会回来后,容恩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拉了灯。 睡得迷迷糊糊时,依稀听到开门的声音,容恩以为是王玲,也没有当回事,翻 个身便继续睡。 直到眼中传来刺痛,她眯起双眼,揉了揉后起身,就见南夜爵站在床前,黑色 的手工西装笔挺潇洒,没有半点掲皱。左耳,那颗钻石耳钉冰冷藐视着她,容恩断 没有想到他会回来,这样的场面多了几分突然,令她一时想不出该有怎样的反应。 四目相接,男人整张脸都透着种将她拒之于外的冷漠,在这样的逼视下,容恩 只觉每个细胞都在颤抖,仿佛,无所遁形。 她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地板上时,丝丝凉意顺着脚底直窜至头顶,她盯着他没 有说话,食指缓缓抬起后,落在睡衣的纽扣上。 灵活的手指,在他面前显得有几分笨拙,但还是顺利的将睡衣脱下来,线条优 美的双肩,被他一遍遍亲吻过的锁骨,容恩双手背向身后,取下文胸,再弯腰将底 裤褪下,而在她做这些动作时,男人自始至终,均冷眼旁观。 全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容恩过去,双手抬起后勾住南夜爵的脖子,身体也随 之紧贴着男人,纽扣的冰冷,令她浑身一颤,他依旧衣冠楚楚,容恩踮起脚尖才能 吻到他的唇。 她学者他曾经的样子,吻着男人好看的唇型,尔后,便将舌尖伸入男人嘴中, 南夜爵并未如她那般咬着牙齿,容恩很顺利的吻到他的舌尖,他只是不动,抬起眼 帘,能触到他眸中那种伤人的眼神。容恩索性闭上双眼,轻吻他的舌尖时,男人依 旧没有丝毫反应。 这般挑逗,于她来说,已激不起他半点欲望。 容恩再怎么抛开自己,都觉得难堪,她轻退开身,睁开眼时,与那双幽暗的眸 子对上,“南夜爵,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上一次床,换取,你每夜的回来。” 南夜爵眼角似乎杨了下,他忽然伸手将容恩推到床上,她以为他是拒绝了,却 不料男人紧接着便俯下身来,灼热的吻几乎撕咬的她透不过气来,舌尖轻舔,容恩 睁着双眼,只感觉舌根处疼的像要断裂般,男人身下的坚硬抵着她的小腹,空气中, 一种名为情欲的催情剂迅速蔓延。 灵舌扫过她嘴中的每一寸,好不容易松开后,容恩急忙撇开头,来不及呼吸, 却又被扳了回去,南夜爵狠狠地压住她,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疯狂过,这样的情势下, 令她又忍不住害怕。 容恩把他的领带扯开,衬衣的扣子解开后,男人反手脱下西装,在经过手肘时, 外套受阻,男人试了几次,最后索性一个用力撕下去,冰冷的皮带头贴着容恩的肚 子,解除了上身的束搏后,南夜爵飞快褪下长裤,卧室内,到处散乱着二人的衣物, 床上的被单揭皱不堪,男人清楚她身上每个敏感点,大掌在她丰盈处揉捏几下后, 来回亲吻容恩颈间,温热的舌尖包裹住她小巧的耳垂,一声如猫儿般的呢喃,便从 容恩嘴中逸出。 另一手探入她身下。 她弓起双膝,感觉并不舒服。 南夜爵动了动手指,在感觉到足够能容纳下自己后,才将紧绷的欲望推入她体 内,修长的食指塞入容恩嘴中,他埋下身体,将自己送进她最深处。 这张床上,他们有过太多欢爱的记忆,南夜爵随手将枕头塞到容恩腰下,他折 起她的双膝,目光炽热地盯向二人结合的地方。 这次,他并没有顾及容恩的感受,他的律动,一次次深入,恨不得将她推入万 劫不复,容恩双手死死扣住南夜爵的手臂,手指印清晰地刺入他肉中,这,应该是 他们最疯狂的一夜,他变着花样,尝试以不同角度刺激她每个敏感处,最后,自然 是她告败,趴在床上只能任他欲所欲求。 容恩心中扬起苦涩,她的身体,临近离开之时,却背叛了她,这种欢愉,似乎 在预示着什么,她心里有些烦闷,望向上面的视线被刺眼的灯光给灼烫回来,有些 不知所措。 南夜爵双手扳住她的脸,让她对上自己墨黑的眸子。 身下,这张脸依旧妩媚,这具身体,反应依旧青涩,他紧紧地将她按入自己怀 中,她便死死抓向男人结实的后背,她感觉到他的极致,在紧拥之时,男人却推开 了她,欲望的顶端,那白色形成花状,在她小腹上划出一道美丽的景致。 男人压在她身上,喘息,自此,他连一点点机会都不会留给她。 容恩轻笑,这样也好,省得她事后还要服药。 “容恩,”那般宠溺的称呼已不再,他连名带姓唤她,“你若不是妄想以孩子 纠缠我,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有那样的心思。” 这个男人,他枕在她心口最近的位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无情至此,容恩胸 口随着呼吸而起伏,她手指放在南夜爵脑后,顺着他利索的短发轻梳,“你这么快 就腻了?” “是你变得太快。” 容恩忽然很想笑,她双眼酸涩,“南夜爵,你究竟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坎,还是 一个劫?” 男人闭上眼,没有细细品味她话里的意思,不管是坎还是劫,于她来说,都是 难以逾越的。 南夜爵起身的时候,容恩并没有睡着,她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裳,一 件件穿上,“你不留下来吗?” “你先睡吧。”男人头也不回,穿上悠闲衣衫,依旧遮掩不住那令人惊羡的完 美身材。 整个房间内,弥漫的情欲味道还未散去,南夜爵走出房间时,容恩看了下时间, 凌晨三点。 她起身,将满地凌乱收拾干净,再去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梳妆台上,有南 夜爵送的香水,顶级奢侈,她从未用过。 容恩安静地坐下来,将湿漉的头发吹干梳顺,然后再在左右手静脉处喷了香水, 穿着舒适的棉质睡衣,她从衣柜内拖出一个大箱子。 凡是南夜爵曾经送给她的东西,衣服、鞋子、首饰、名牌包……她都统统装进 了箱子的底层,唯独留下首饰盒中的那张银行卡,容恩取来一张白纸,写上密码, 将它和卡放在了一起。收拾完后,天也亮了,容恩将箱子塞回衣柜,这才回到床上 小睡一会。 接到南夜爵的电话,是在中午十点半。 当时,容恩睡得正熟,看见屏幕上的号码,她拇指在那闪动的数字上摩挲了几 下,最后还是接起来,“唯?” “中午一起吃饭。” “好,在哪?” 南夜爵报了个地址,容恩暗暗记下,随便挑了套衣服换上后就出门了。 冷如冰霜的二月,外面酷寒的犹如一个冰窖,绿木了无生机,餐厅的二楼,暖 气开得过高,一下就将那身阴寒给逼了回去。 容恩靠窗而坐,南夜爵来的时候,将银灰色西装搭在椅背后,他修长的手指解 开袖口的铂金纽扣,倾身坐下时,颈间,昨晚被容恩情难自禁时抓出来的血痕犹在。 对面的男人娴熟地点着菜,一双凤目从菜单上抬起,“想吃什么?” 她有些脸红,不知是先前冷的还是什么缘故,小手托腮,两眼望向窗外,“我 随你。” 南夜爵将菜单教导服务员手里,不多久,菜便上齐了,冰镇后的红酒倒入高脚 杯中,泛出的气泡将那层玻璃染成瑰丽。 “什么是这么高兴?”她看得出来,南夜爵似乎心情不错。 “今天,要好好的庆祝一番,特别是你。”男人突然像是变戏法的从桌子下拿 出一大束玫瑰,放在桌子面上后推到她面前。 一口牛排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容恩只觉如鲠在喉。 她猜得出来,男人话里面的意思。 “庆祝我自由了?”容恩举起手里的酒杯,隔着堕落的色泽,微笑着湫向对面 的男人。 南夜爵神色自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异样,“可以这么说,”他顿了下, 补充道,“以后有事还是可以来找我。” “爵少,真是阔绰。”容恩轻尝口酒,冰镇后的凉意,迫不及待灌入胃中,她 稍微皱下眉头,这个男人,从她第一次见他时,就见识过他的大方。对一样玩腻的 东西,还是不忘施舍。 “我以为,你会和我闹。” 容恩喝下杯中的红酒,将高脚杯放在二人中间,“不会了,我知道,就算我再 怎么闹,你也不可能回头,既然这样,何不省点力气?” 男人点了下头,眼中仅剩下些微赞许,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到容恩面前。 她低头一看,居然是空白的。 容恩笑出了声,将支票拿在手心里,“你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容恩,”南夜爵双手放在桌面上,“不管你现在怎样,我不否认,之前的你, 确实让我迷恋。” “是吗?”那也,只是迷恋而已,“以后再遇上我,你不会又被我迷上吧?” 南夜爵轻尝了口红酒,他嘴角微扬,慢吞吞说出二字,“也许。” 漫不经心地回答,却令容恩突地变了脸色。 那样的经历,她不要再重新来过,永远不要。 电话铃适时响起,是南夜爵的。 男人接起电话,“我在外面。”只消四个字,便让那头的人不敢再有声音,他 霸道惯了,做事雷厉风行,气场强大,完全的以自我为中心。 “今后有什么打算?”南夜爵放下电话,修长的手指间,燃起一根香烟。 “再看吧,反正,有你给的遣散费,我一辈子不用愁。”容恩声音冷淡,连表 情也是淡淡的。男人性感的薄唇抿起一抹烟圈,他微眯起眼睛,这时的她,太过于 冷静,不由令他重新审视,他们之间除了性,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曾留下过? 彼此迷恋的,是对方的身体,调情的手段。 她不懂风情,又或者,她变化至深,所以,他腻了。 他执起酒杯,容恩自然不会扫兴,轻轻碰触下后,一饮而尽,也就宣布他们的 关系画上句点。 “你多吃点。”男人说完,拿起桌上的手机,没有多余的话,起身结账。临走 之时,他弯下硕长的身子,带着淡淡酒香的薄唇在她面颊上轻吻,墨黑的眸子邈着 她垂下的眼帘,而后便直起身体,大步走了出去。 邻桌,两名女子羡慕的发出惊叹。 在她们眼里,这一幕极像是男人临时有事离开,而对女伴落下的抱歉一吻。 容恩自顾斟满红酒,桌上点了很多菜,摆的满满的,南夜爵说得对,她要多吃 些。 胃口大增,她没有一点优雅的吃相,偶尔有人经过,均好奇地回头。 “妈妈,你看,阿姨哭了——” 趴在肩上的小孩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容恩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发现不知何 时,她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胃里面涨的难受,好像,是吃撑了。 窗外,南夜爵床上西装,修长的身影靠在那辆宝蓝色的跑车前,男人并未立马 上车,而是安静的在那抽了支烟,容恩侧首望去,甚至能看见他头顶萦绕的烟圈。 掌中,揉着的那张空白支票因她手里的汗水而显得皱皱巴巴,容恩将它展开, 而后,便一片片撕碎了,放入高脚杯中。 南夜爵,我要的只是自由,纯粹如此。 他不是她的丈夫,倘若离婚了,他便有义务给她一大笔钱,走出那幢房子,他 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楼下,南夜爵将剩下的半根烟踩灭,他抬起头,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对上容 恩,四目相接,他们谁也没有闪避,就那么直勾勾地擢住对方。 最终,还是男人率先别开了视线。 上车,那辆承载着容恩太多记忆的跑车,就带着这个霸道的男人从她生活中抽 离了出去。 回到御景苑,王玲丝毫没有预兆,呆呆地站在屋内看着容恩收拾东西。 “容小姐,您真的要走吗?” “对啊,”容恩将自己用过的东西都塞入皮箱内,全部归置完毕,这才发现, 庞大的房间竟显得空荡荡的,她将床上的被单和枕套全部拆了下来,“等下,将这 些丢了吧。” “这……” 容恩见她犹豫,便半开玩笑,“先生又不缺钱,再说了,说不定今晚就会有别 的女人住进来,谁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那,好吧。”王玲去楼下找来纸箱,再将容恩关照扔掉的东西全装了进去。 整理完后,容恩离开的时候,手里就只有一个很大的皮箱。 装不下去的,便丢了。 总之,没有留在御景苑。 她是特意趁着王玲去丢东西的间隙离开的,容恩不喜欢沉重的道别,站在这座 花园别墅的大门口,她放下皮箱,转过身去,看了最后一眼。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