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腻歪的女人,你想要? 难道昔日的深爱,就让他连这点相信的能力都没有吗? 容恩禁不住凄然泪下。 可是,容恩,你让别人如何相信你,她缓缓将手放了下去,衣服是她自己挑选 的,放在家里,别人不可能经手,而且出事的时候就她和阎越单独在一起,喷雾剂 也是过了她的手,所以,换做是谁,都会那样怀疑。 半年,植物人。 容恩不敢想,那半年中,她伤心欲绝,而阎越却躺在床上,浑身被插满管子, 毫无知觉。 双眼垂了下去,脚步有些虚,她只觉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阎越上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恩恩,对不起。” 他抱得太紧,以至于她完全挣不开,“你不用说对不起,既然你们都那样怀疑 了,你现在又为何回来找我?” “我后悔了,”阎越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我不该有那份怀疑的心,恩恩, 我应该一直都相信你。” “说到底,还是命运捉弄了我们,”容恩任由他拥着,一双泪眼中透出空洞, “这件事是永远说不清的,你相信了,那阎伯伯阎伯母呢?他们那么恨我,是不会 原谅我的。” “恩恩,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再说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算他们反对,我 也要坚持到底。” 容恩双手在他胸前轻推了下,男人渐渐松开手上的力道,“越,不管真相怎样, 是我不想坚持了,我好累,我不想卷入任何一场争斗中,我只想过回平凡的日子。” “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你妈妈的事怪我?” “我没有怪谁,”容恩抬起头,黑亮的眸子溢出平静,她太想回到那种大众生 活中去,“上次南夜爵的事,你也承认了是你所为,越,我不想跟着你提心吊胆, 我好不容易走过他那道坎,同样的生活,我不想再拥有,现在,我就想妈妈能尽快 恢复,你明白吗?” “那,在你心里,还有爱吗?” 容恩转过身,这个问题,换做在之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垂下头去, 想了下后方柔声道,“越,生活并不是只有靠爱才能支撑下去的,多少人相爱而不 能在一起,适合自己的,也许,并不是曾经坚持的那个人。” 至少,她是累了,“南夜爵说你踏足了黑市,我问你,现在让你收手,还来得 及吗?” 阎越眉头拧了下,一旦踏足,他就没有收手的打算,“恩恩,只有那样,我才 能让阎家变得更好,才能巩固住它的地位。” 容恩拿起桌上的包,“越,想要得到什么,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只希望你 什么都好。”说完,便要离开。 “恩恩?”阎越忙拉住她的手腕,“今天的一切,我想有你在身边。” 容恩顿住脚步,将他坚持的手拉了下去,她什么都没说便走出了包厢,阎越原 以为说不了一年前的真相,容恩会谅解他当时的矛盾,却不知,她早已疲倦,连继 续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有些事,他并没有告诉她,现在的阎越,还没有那个坦白的勇气。 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容恩现在满脑子就家和工作,生活充实不已。 回归过去,她依旧是那个平凡的人,没有多大作为,窝在城市的一个角落内, 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买了菜回家,打开门进去,“妈?” 将东西放在餐桌上,她来到容妈妈房前,却并未见到她的身影,在屋内找了一 圈后,容恩心里咯噔一下,忙推开门跑下楼去。 那种紧张害怕刚蔓延至心口,就在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后,消散开来。 冬天的黄昏很美,晚霞如锦缎般铺在西方的边际,五彩斑斓,小区公园内,男 人背对容恩,他推着轮椅,硕长的身影挺拔有力,容妈妈回过头正和他说些什么, 妈妈侧脸上的笑,容恩已经许久未见了。 这份恬静,让她一时不敢上前打扰。 男人时不时低下头,并弯腰将容妈妈腿上的毛毯遮好,动作体贴,容恩放轻了 脚步上前,周边的树木全因那晚霞而染红,她来到二人身后,“妈。” 男人推着轮椅转过身,容妈妈面带微笑,“恩恩,你回来了,越见我一个人在 家,怕我闷,就推我出来走走。” “妈?”容恩急忙上前,从阎越手里推过轮椅,“我们回家。” 她生怕容妈妈见到阎越,会再次受到刺激,“你怎么会在这?” “我想过来看看阿姨。” “你走吧。”容恩说完,便推着轮椅来到楼梯口,边上并没有看到拐杖,她回 头吩咐道,“妈,你在这等会,我去拿拐杖下来。” “好。” 容恩急忙上楼,刚拿起拐杖下去,就见阎越已经背着容妈妈一步步走了上来, 他抬起头,俊脸上的汗水正顺着菱角分明的下巴淌落下去。 容恩双手握住拐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 这一幕,令她想起了他那次背她上山时的情景,阎越来到容恩面前,“走吧, 愣掉了?” 回过神时,男人已经背着妈妈上了好几个台阶,她默默地跟在后面,回到家后, 阎越让容妈妈坐下,这才下楼将轮椅搬上来。 “越,今晚留下来吃饭吧,恩恩自己动手。” “好,我也很久没在家吃了。” 容恩在厨房内捡菜,听到这话时,动作禁不住顿了下来,阎越打开移门进去, 就看见她怔怔地出神的样子。 他拿起边上的菜,将叶子摘去,容恩见状,将他手里的菜接了过去,“你出去 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恩恩,我没有别的意思,”男人脸皮似乎很厚,又从袋中拿起别的菜摘起来, “我只想多过来看看阿姨,让她能出去走走。” 容恩没有再说话,将菜洗净后下锅,“你出去吧,这儿有烟味大。” 阎越将摘好的菜放入篮中,他背靠墙壁,双目盯着荣恩瘦削的背影,她放入佐 料,刚要、将炒好的菜装入盘中,男人便贴了上来,他双手交扣着放在她腰际,并 随之,双臂越收越紧,俊脸就紧紧挨着容恩的脖子,“恩恩,我不会逼你,我会让 你看见我的改变,我只要你别这么快拒绝我。” 容恩被抱住,动弹不得,过了许久后,她才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菜都糊 了。” 男人依言松开手臂,除去陪容妈妈看了会电视,吃饭的时候,出乎意外的融洽, 阎越能说会道,哄得容妈妈心情越发好了。容恩埋头扒着碗里的饭,却始终战战兢 兢,席间,阎越给她夹了几次菜,又将剥好的虾递到妈妈碗里。 一顿饭吃了大半小时,饭后,阎越倒也没有久留,坐了会便离开了。 容恩捶着肩膀回到卧室,刚坐定,容妈妈就随之跟了进来,“恩恩。” “妈。”她走过去,蹲下身后,双手在她腿上轻捶,“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 些?” “好多了,”容妈妈心疼地抬起手,将她散下来的头发拨向耳后,“我没有想 到,我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妈,你说什么呢?” “越今天陪了我整整一个下午,也将你们之间的事告诉我了,恩恩……怪不得 ……阎家容不下你,妈妈想通了……这也不能怪阎越那孩子,谁遇上那样的事,会 没有别的心细呢?况且,他真算是死里逃生了,再说,妈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 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他,若是喜欢,就不要轻易放弃了,别因为我的事而牵绊住你, 那不能怪他。” “妈,”容恩心里乱得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希望你好好地恢复。” “傻丫头。”容妈妈让她枕在膝盖上,没有完全灵活的手在她头顶轻梳几下, 容恩闭上双眼,不想多想,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创新公司业绩不错,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迈步。 “恩恩,”沉默依旧火急火燎的性子,“这个case就交给你了哦,下周二要见 初稿。” “放心吧,”容恩将草图接过手去,随手翻了几下,“这样庞大的工程,怕是 竞争力太强了。” “那当然了,我可是托了熟人才拿到的,”沉默沾沾自喜,窝到容恩身边后, 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还有好几家公司虎视眈眈呢,不过,对方明言,只看设 计不看后台,我跟你说啊,就连爵式都插了一脚,到时候,我们就和他们拼个你死 我活。” 这是几个月来,容恩第一次从别人嘴中得到同他相关的消息,她原先扬起的笑 缓缓敛回去,“既然连爵式都涉足了,我们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恩恩,你何时这么没信心了?”沉默双手压在她肩膀上,“我可是对你信心 十足噢,再说乐,争取不到又怎样,人家是大公司,我们是小虾米,输了不丢脸嘛。” 容恩再度莞尔,沉默永远都是那么乐观,而且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慎 密,很会体贴人。 下班后,容恩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买了些水果,转乘两班车后才来到司芹家 里面。 她并没有在家,司芹奶奶说她在一个赛车场上班,做的是文职工作,很轻松。 容恩问她要了地址,司芹奶奶虽然那么说,她却不信。 那样的女子,辗转奔波,不知能否有个安身之处? 清翎赛车场,就在市中心,说穿了,又是有钱人寻找刺激的一个地方。 容恩赶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她问了几个人后才找到后场,刚进屋,就 听见司芹的声音,“龙哥,我今天身体真的不舒服,待会上场您找别人行吗?” “魅,不是我说你,今天这场比赛事关重大,多少公子哥儿都候在外面,你脑 子进水了是不是,这时候让我去找谁?你要走可以,明天就别来了!”被唤作龙哥 的男人口气很硬,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容恩站在门外,见司芹一手搁着自己的小腹,确实很难受的样子,“龙哥,您 也不希望我等下将比赛搞砸了是不是,如果能坚持,我就不会开这个口了,龙哥… …” “那是你自己的事,”龙哥将被她握住的袖子甩开,“每个地方都有规矩,魅, 我要不是看你长得好,我也不会留你这么久,你要不想干,可以,后面排队的人多 呢。” 司芹垂下双眼,虽然隔得很远,但容恩还是看见她满脸痛苦。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待会,我要看见有人上场!”龙哥甩下句狠话后,便头 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司芹弯着腰,将脸趴在梳妆台上,容恩见那龙哥走远后,这才走了进去,“司 芹。” 女子抬起头,“容恩?” 满脸的难以置信,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 “你怎么了?”容恩见她脸色煞白,“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司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我被人下药了。” “什么?” “我这个位子很多人争着抢着,不用奇怪,这儿就是这样,”司芹将手臂放在 梳妆台上,“将我拉下台后,她们就能爬上去了。” 容恩拧起了眉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自认倒霉吧,”司芹疼的直呻吟,目光在容恩脸上匆匆瞥过,她眸中顿时闪 亮了下,“容恩,你帮我个忙行吗?” “什么?” “今天,你替我上场,你学过跳舞,身段又软,哪些动作肯定一学就会。” “这……”容恩犹豫了下,赛车宝贝于她来说,终有顾忌。 司芹见她不说话,这才想起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唐突了,“对不起,容恩。” “你别这样说,”容恩知道她找到这样一份工作肯定是不容易,“好吧,反正 就一会会时间。” “真的?”司芹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容恩,谢谢你。” 小小的休息室内,司芹找了套衣服给容恩换上,“这尺寸应该合你身。” 那些动作,说来也不难,几遍过后容恩便能熟练自如,司芹吃了两片药坐在那, 脸色还是未见好,“马上就要开始了,容恩,那地方鱼龙混杂,你千万不要久留。” “好,”容恩拿起一侧的黑白两面旗子,“司芹,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女子摆摆手,“我等你回来。” 赛车是男人的专利,享受速度的狂野时,又能体会到征服的快感,而赛车宝贝, 则为这激情的赛车场添加了另一样魅惑的风情,更具摩登时尚感。 宽敞的赛车道,两边以灯火照亮,白色的分割线,清一色的高档跑车,容恩站 在幕后,还未上前,便有些怯场。 激情澎湃的音乐响起,她深吸了口气,踩着十公分的漆皮长靴上场。 夜空被明亮的火焰点燃,空气中,那股子冰冷被烤灼地躲避起来,容恩身者黑 色皮裤,上身是同色抹胸,尽管这样,倒并不觉得有多冷,她站在排成一列的赛车 前,长到腰际的墨发随风轻舞,更衬出她脸部较小明媚。 “哟,这新来的宝贝长的真不错。” “宝贝,叫什么名字,比赛后哥哥请你喝酒去?” 各种声音从那些披着尊贵外衣的男人们嘴中说出来,容恩始终保持着一贯的神 色,并没有理睬,她站的笔直,犹如一株高傲的清莲。 比赛还未开始,男人的谈资,自然便绕到女人身上。 有人下了车直接来到容恩面前,“宝贝,比赛后在这等我。” “哟,韩公子看上这妞了?” 同行的人中,三两个开始起哄。 “对,本公子看上了,看看这身段,摸摸这皮肤,啧啧……” 男人伸出的大掌没有触及到容恩身上,只是模拟着抚摸的姿势,尽管这样,还 是让她全身不适,甚至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远处,一辆银灰色跑车忽然疾驰而来,顶尖的外形,一流的驾车技巧,车队中 的人一眼便认出是谁,纷纷将自己的车子让道、放行。 “吱——”刹车声震破云霄,尖锐地刺激着人们脆弱的耳膜。 那车子肆无忌惮地冲过白色的起跑线,车头直对容恩,刹住脚的时候,差点就 撞上二人。 副驾驶座上,长挑美女满脸乖顺,虽然吓得不轻,却还是很好的维持住那抹笑, 嘴角淡淡勾起。 容恩抬眸望过去,首先入目的,便是男人那头酒红色的短发,张扬不羁。 他穿着淡粉色上衣,这般细腻柔和的色彩,更衬出几分阴魅之气,男人修长的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几下,右手手指上,一枚尾戒闪闪光亮。 容恩骤然止住了呼吸,双眼圆睁。 南夜爵完美的侧脸微侧过来,尖锐深邃的眸子仅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后,便落在 那姓韩的脸上,“韩公子,怎么?我玩腻了的女人,你也想要?”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