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由,换他一命 南夜爵眼底的光越发冷冽,容恩不知他为何会这般笃定,真有人不怕死不成? 她只顾担忧,以至于后来情势怎么扭转过来的都没有发现,南夜爵落在她肩上 的手掌轻拍下,目光放柔,“没事了。” 她抬起头来,却见阿元已经卸下阎越的枪,身后那些人也被一个个制服。 南夜爵站起身,几步就走到众人面前,“想杀我?阎越,你他妈还嫩了点。” “你早有准备了?” “对,”南夜爵来到门口,将仓库内的白炽灯一盏盏打开,他颀长的身体别向 容恩,目光灼灼,“恩恩,你知道他蛇怎么找到我们的吗?” 容恩坐在沙发内,脸色苍白,双肩轻颤出几许孱弱。 “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还记得我接了个电话吗?”南夜爵不急不缓, 信步来到容恩身边,“我手机内装了干扰器,所以一接电话,就知道你手机中被人 安装了窃听器,同你熟悉而又想置我于死地的,除了阎越,应该没有别人。” 容恩呆呆坐在那,南夜爵的话,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 “所以,你就故意约恩恩出去,好让我下手?” 南夜爵身体靠在一旁的柜子上,目光凝笑之时,遂又转为鄙夷,“你不是爱她 吗?既然这样,还要利用她?阎越,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南夜爵,你又何尝不是呢?”沉默至今的容恩抬起脑袋,“你利用我将阎越 骗出来,这又算什么?” 男人掏出支烟,放在指间把玩,单薄的休闲服下,胸膛却因怒火而剧烈起伏, 他冷冷勾起嘴角,虽然含笑,那股子阴冷,却令看者不寒而栗,“我若不将他弄出 来,容恩,今天死的就是我,”南夜爵将烟点燃,步子坚毅地来到容恩身边,“是 不是我死了,你很开心,终于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了?” 他攫住她的下巴,并用力将它抬高,容恩身后的黑发因他这动作而披散开来, 她伸出双手,却被南夜爵轻而易举束缚住。 “南夜爵,你放开恩恩,这件事同她无关!”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们之间的争斗,总要将我牵扯进去?”容恩被迫对上 他的利眸,“你们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阎越听闻,那双茶色的瞳仁黯了下去,溢满自责同怜惜。 而南夜爵,却像是听到天大笑话般弯下腰来,迫人的气势直压在容恩头顶, “恩恩,所以你注定了便是我的,我有多么不光明,你就会有多么黑暗。” “南夜爵,你想做什么?” “你应该很请楚,上次的帐我还没有找他算,这次,我是不会活着让他离开的。” “你——”容恩双眼圆睁,摇着头,却被南夜爵扳住下巴不能动弹,“不可以。” “在我的字典中没有不可以三个字,”男人食指在她脸上轻敲,“我要他死, 他便要死,恩恩,我一早就说过,你生长在太过光明的环境中,现在好了,亲眼看 着他原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模样,他和我是一路之人,恩恩,你有何感想?” 他的话,字字残酷,句句揪心,容恩紧咬牙关,将细碎的害怕咽回肚中。“你 放了他。” “凭什么呢?”南夜爵坐回容恩身边,并将她冰冷的小手攥在掌心内,一遍遍 轻抚。 “你不能杀他……” “恩恩,你不要求他,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阎越被阿元的枪顶 着,但却依然神态自若。 南夜爵起身,并拽着容恩的手臂将她拉到阎越身边,男人摊开手掌,便有人将 一把瑞士军刀放入他手中。南夜爵眼中的锐利直逼容恩,并将刀子在她面前扬了扬, “你废他一双手,今儿,我就饶他一条命,如何?” 他拉起她的手,将瑞士军刀啪地放在容恩手掌内。 她没有拿稳,那刀子便掉在脚边,锋利的刀刃在橘黄色灯光下,发出令人阴寒 的冷光。容恩下意识缩下脚步。“南夜爵,你疯了是不是?” “一双手换一条命,不划算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放了他!”容恩抬起脚,将那柄瑞士军刀踢得远远的, 她冲上去想要推开阿元,却被身后的南夜爵以手臂勾住脖子,将她拉了回来,“恩 恩,我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她只能踮起脚尖,这样才能呼吸到足够的空气,南夜爵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朝着阿元使个眼色,对方点下头后,便将阎越拖到一张破旧的桌子前,将他按在 上面,双手被撑在身侧。 “你下不去手?”男人将容恩带到阎越面前。 “南夜爵,你是不是人啊?!”容恩双眼惊恐不已,两手用力掐住他强壮的手 臂,直到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别说是阎越,就算是一个陌生人被按在这,她也没 有那个勇气。 在南夜爵的意识中,若有谁想杀他,他便不会给对方留下第二次下手的机会, 他手臂用力环紧,“恩恩,要不是我早有准备,今天死的就是我,我若死了,你会 有这样的反应吗?啊?” 容恩流着眼泪,脸被憋的通红,阎超见状,怒吼道,“你放开恩恩,有种冲着 我来……| ” 南夜爵剑眉轻挑,手臂猛地用力将容恩甩到边上的沙发内,他几步上前,左手 按住阎越手腕,右手从旁人手中夺过手枪,容恩被那股弹力掼倒在地,爬起来时, 急忙向阎越身边跑去,“不——不要,住手!” “砰!” 剧烈的响声后,只听到阎越强咬在嘴里的呻吟,他左手手掌抽搐不已,手背中 心被子弹打穿,鲜血直流。 而掌控这一切的男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下,仿佛是司空见惯了。 南夜爵衣服袖子上沾着血,他却丝毫不在意,将枪口再度对准了阎越的太阳穴。 容恩忙趔趄上前,双手紧紧抱住南夜爵的手臂,他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容恩将身子挡在阎越面前,“不要,不要……” 南夜爵垂首睨着她,幽黑的枪口还冒着几缕白烟,他面色阴冷,“凭什么?” “南夜爵,你放了他,我不逃了,用我的自由换他的一条命,可以吗?”容思 双手紧揪着他的手臂,见他不说话,又怕他不会同意,便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 “可以吗,可以吗?!” “恩恩,”男人眯起那双邪恶的眸子,“你的自由有那么值钱吗?” 容恩听闻,心中唯一的希翼演变成绝望,阎越尝试动下手指,却疼的满头大汗, 这只手怕是真的废了,他轻抬下眼帘,“恩恩,你不要管我,回去后,离开他,那 样我也能安心了……” “越,”容恩见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忙打断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 让你死的。” “在我的面前展示你们的恩爱,容恩,你当我不存在是吗?” “南夜爵,你放了他吧,他已经挨了一枪,你还想怎样?”容恩双手紧紧揪着 南夜爵的衣服,“他若是死了,我会一辈子都恨你的,我会杀了你——” 甫夜爵平静的眼底漾起些许波澜,这样的场面,他知道容恩会接受不了,她毕 竟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容恩几近崩溃,身体顺着南夜爵的手臂滑落下去,男人一手适时揽住她的腰, “这是你说的,用你的自由换他一条命,成交!” “不,恩恩——” 容恩浑身无力,瘫倒在南夜爵臂弯内,她视线无神地对上阎越,两次将她推入 地狱的,不是别人,却都是他。 落井下石的事,甫夜爵很喜欢做,他手掌在容恩头顶轻抚下,“恩恩,本来, 你的方案我能让你通过的,但现在,过与不过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这句话说出来时,容恩凝聚在眼中的泪水便流了下来,南夜爵能感觉到肩头一 片湿意,他右手霸道地环住她腰际,“既然这样,我今儿就留下他的命。” “恩恩……”阎越脑袋被压在桌面上,“快走,快走……” “越,”容恩嗓音哽咽,“我不全是为了你,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放弃了… …” 她伏在男人肩膀上,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可是现实逼迫的她太紧,又总是在 她才有些希望的时候,将她狠狠撕碎。 “你先出去吧。”南夜爵轻推开容恩。 “不。”她伸手拽住男人手臂,“你将阎越放了,我们一起走。” 他眼角微扬,“怎么,怕我杀了他?” “南夜爵,你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容恩丝毫没有畏惧地对上那双愠怒的眸 子,南夜爵闻言,只是笑了笑,“阿元,将准备好的东西给他,然后放他走。” “是。” 就在容恩想是什么东西时,阿元已经从兜内掏出针管,她大惊失色,松开了南 夜爵的手臂,“你们想干什么?放开——” “恩恩,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南夜爵双手紧抱住她挣扎的身体, 容恩两眼布满血丝,药水被推进阎越体内时,他只是轻哼了下,再没有别的什么反 应,便昏死了过去。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南夜爵,你这个恶魔,你好可怕!” “angel-beats,这是我还他的!”南夜爵说完,便拉着容思走出仓库,她被一 寸寸拖离,眼中的男人,也愈见模糊。她本该忘记的,阎越,最后一次了,以后, 就让我们忘个彻彻底底吧。 容恩被他连拖带拽,她已经理智全无,低下头去,一口狠狠咬在南夜爵手臂上, 男人吃痛,却只是加紧步伐,将容恩带到瓦房的另一侧,现在的天,早就阴暗下去, 伸手不见五指。 南夜爵攫住她的下巴,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恩恩,我这么对他,你就疯了? 嗯?我只是要他一只手罢了,他要的可是我的命!” 男人在她耳畔嘶吼,将她压在青砖的墙壁上,双手开始撕扯她单薄的衣料。 “你做什么?放开我,不要碰我——” “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容恩的脸被抵在粗糙的砖面上,摩擦地破了皮,“我只是答应交出我的自由, 南夜爵,你将我关起来吧,一辈子,你想将我关到老死,我便遂你的愿……” “没有那么容易。”男人拉开她的纽扣,撕开容恩的裤子,她手指掐在墙壁上, 血渍斑斑,“南夜爵,你会下地狱的……” 男人将她扳过来,让她后背触墙,隐忍的欲望蓄势待发,容恩挣扎不过,便黯 了嗓音,“你不是玩腻了吗,既然腻了,为何还要玩?” 男人笑了笑,“因为,我找不到一具能代替你的身子,如今,我玩腻了那些主 动的,对你躺在身下时木鱼般的反应,很怀念。” 女人盯着这张脸,他还是如初见时的那样邪恶,她咬牙,能感觉到嘴中的血腥 味,“变态。” “你会喜欢上我的变态。”男人的脸,堪称完美,精致的令人目眩神迷,可说 出来的话,却是充满邪念。 他的手,修长好看,可在她的眼中,那却是一张束缚不了的巨网,她挣脱不了。 南夜爵环起她的一条腿,狠狠贯穿进去,容恩并没有想过接纳,当即就痛她尖 叫出声,她伸手去推,“不要在这,放开我……” 但凡有人经过,都会看见这一幕,男人却并不理睬,双手扣在她腰际,加速律 动,喘息声越渐加重,容恩将脑袋靠在墙壁上,眼泪坠落无声,“那就老规矩,一 笔交易,上一次床。” 男人狭长的眼睛在对上她眼底时笑开,薄唇轻点,“好。” 她装作顺从,却在仰望身上的男人时,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容恩只是提醒自己,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留下。 “恩恩,恩恩,”男人似乎快到了,他布满汗水的脸在她颈间摩挲,头发有几 缕湿漉地沾在额前,他将自己推入她最深处,那种温暖紧窒,令他几乎发狂,南夜 爵双手掐住她的腿,容恩疼的全身都在颤抖,“虽然你没有什么反应,但我不得不 承认,同我最契合的,还是你的身体……” 挥发极致时,男人用力咬住她的肩膀,容恩踮起脚尖,大腿根部,如被撕裂一 般。 南夜爵退开身后时,容恩便顺着粗粝的墙避整个人瘫倒在地,透明的薄汗滑落 至下巴处,她好不容易撑起身,将裤子穿上,再将扣子一颗颗扣起来,双手将头发 梳起,南夜爵抽完支烟后,去拉容恩的手。 她惊蛰般甩开,自顾向前走去,只是脚步不稳的样子。 南夜爵脸色铁青,大步追上,拉住她的手,任她怎么用力都甩不开,他将容恩 塞入车内,一个掉头后,绝尘而去。 爱情,在悄悄开出花蕾的时候,需要浇水培养,可这还未见过阳光的种子就这 么被埋藏在黑暗中,太多阴暗浇灌下,何时才能开花结果? 容恩蜷缩着身体,她脸就那么靠在车窗上,双腿并的很拢,她不再担心阎越, 南夜爵说出的话,不会食言,男人专心开车,却始终想伸过去握住她的手,容恩双 手死死掐在掌心内,只是让他碰触到手背。 冰冷的小手拧成一团,南夜爵用力握下去,“恩恩,这是你心甘情愿的,我没 有逼过你。” 漏出马尾的黑丝蹭在嘴边,容恩轻咬住嘴角,视线落定在男人那枚闪闪发光的 尾戒上,“我没有说你逼我。” 南夜爵就是这般,兜兜转转,他总是稳稳坐在最高处,笑看别人的狼狈,她倾 尽所有,而他,冷静的,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她四处碰壁,最后,还能平静地伸出 手道,“我从未逼过你。” “那,你就不要摆出这幅哭丧的样子给我看!”男人猛地收拢大掌,修长手指 犹如铜墙铁壁般紧箍得她每个指关节都在疼,“今后,若再让我看见你为别的男人 流一滴眼泪,恩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容恩手腕处因他的用力,而蔓延出一种孱弱的惨白,她胸口直疼,疼的全身都 在抽搐,想想这大半月来的熬夜,她花费的所有心思,为的不就是离他远远的吗? 她不管南夜爵会不会食言,她也不管他是否会存心刁难,她只是拼了命的去做,因 为她知道,至少,那是有希望的。 没有阎越,她还是逃不脱南夜爵的掌心,这个男人,太过强势,他横在她面前, 这辈子,她休想跨过去。 那份孤独无依的感觉,令容恩一下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下去,她用力想要挣 开被南夜爵握住的手,男人没想到她会忽然挣扎,他握住并不放,容恩却像疯了般 挥动双臂,南夜爵急忙稳住方向盘,一脚刹车后,尾部甩出去,车手便歪歪斜斜停 在了马路上。 所幸,这条路上并没有别的车。 南夜爵上半身被安全带拉回来,整个车内,乌云笼罩,男人的大掌还扣着她的 手没又松开,容恩脑袋撞在车门上,头发散乱下来,右边额角处露出淤青。 接近死亡边沿的感觉,原来,并没有解脱的释然,在那瞬间,容恩清晰感到了 害怕。 男人冷鹜地望向远处,视线浸满冷冽后收回,移至身侧的容恩身上。 “你想死,是吗?” 她挺起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无力地靠回去,“我不想死。” 南夜爵慢慢松开她的手掌,嘴角扬起抹乖戾的弧度,“容恩,记住,如果哪天 我要死了,我肯定让你死在我前面,到了地狱,你还是要陪着我。” 她杏目圆睁,眸子内溢出悲愤,“为什么?南夜爵,我并没有欠你什么!” “没有为什么,”男人将双手放回方向盘,这才看见手背上不知何时被容恩掐 的布满伤痕,一个个都是细碎的月牙印子,“所以,别想着恨到我死,没有用的。” 南夜爵拍档,将车子再度开出去。 容思收回瞪视的目光,这会倒变得安静极了,不哭不闹。 “下车。” 抬头望出去,竟已到了裕景院,整栋别墅笼罩在黑暗中,客厅内开着的灯,犹 如血盆大口般张着,靠近一步,便会被无情吞噬进去。 双脚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却像是脚底被针刺一般,寸步难行。 南夜爵走在前面,容恩却迟迟迈不开脚步,螓首,二楼的阳台上,她曾经睡过 的藤椅还在,男人转过头来,“要我扛你进去吗?” 她脚步变得坚毅起来,刚进客厅,正在打扫的王玲就迎了上来,满脸喜悦, “容小姐?先生,您让容小姐回来了?” 南夜爵站在大门口,水晶灯的耀眼光芒将这男人衬出犀利的璀璨,“对,准备 一下,她今晚就搬过来住。” “太好了,”王玲将手擦拭干净后来到容恩身边,“容小姐,这些日子我就盼 着先生能将你接回来呢。” 容恩勉强拉起嘴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南夜爵上前,拉起她的手,顺着楼梯 来到二楼,王玲站在客厅望向二人的背影,她暗想,先生,应该是爱着容小姐的吧, 要不然,他在上楼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呵护地站在她身边。 进入主卧,容恩脚跟还没有站稳,背后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推搡,她猝不及防倒 在床上,脸蒙入丝质被单中,呼吸瞬时就卡在喉咙内。身后,传来窸窣声,她撑起 身,只见南夜爵正慢条斯理地脱着衣服,等他靠近过去的时候,全身上下只剩下一 条染着火云图案的黑色内裤。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