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个意外 “妹妹,今晚出去玩玩怎么样?”肖裴自然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简轻轻挽唇,妩媚倾城,贝齿轻启道,“好啊,等我中了这舞后,我自然忘不 了你们。” 肖裴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拉住女子的手,才要亲吻下去,就见对方一个旋身, 玲珑有致的身体在南夜爵手臂上擦过,回去了后台。 斗舞依旧在继续,撩人的香水味并未随着女子的离开而消散,肖裴松下颈间领 带,“这妞可真惹火啊,你当真不要?” 南夜爵只是在想着她的眼睛,好像有些熟悉,只是他想不起来,自己是否真的 见过。 几人回到一号会所内,才坐下不久,简就带着几名领舞的小姐走了进来,她率 先来到南夜爵身边,衣服已经换回来了,穿的是一身黑色的皮装,野性十足。 “来,爵少,我敬你。”女子拿起桌上的酒杯,南夜爵并没有接,“你是哪儿 人?” “我?”简浅笑,“难不成爵少对我有意思?我是江苏人,才来白沙市不久, 今晚参加斗舞,还望几位爷能捧个场,助我夺了这舞后的位子,今后也好在欲诱站 稳脚跟。” “光说不做可不行,”肖裴意有所指,目光含有深意地瞥向南夜爵,“你若能 搞定了爵少,别说是什么舞后了,奥斯卡影后都不成问题。” “肖少真是会开玩笑,”边上的几名女伴都被逗乐,相继灌酒,“那我们可怎 么办呢?” 会所内开始发出调笑声,几人都是出来寻欢作乐的,好酒美人在怀,没多久便 表现出了醉态,在沙发上开始忘我亲抚起来。 南夜爵是最清醒的,女子见他不接,便仰起脖子将那酒灌入自己的嘴中,她将 杯子翻个个,动作豪爽,拿起另一个酒杯,将调好的烈酒倒进去。简的手中戴着个 很有个性的戒指,南夜爵靠向身后的沙发,女子手指在杯沿轻弹了下,再将酒杯递 到男人面前,“爵少不肯喝我的酒,莫非怕我下毒不成?” 南夜爵重新望向身侧的女子,她肤如凝脂,最重要的是,眼底有种坚韧和容恩 很像,想起容恩,男人的眉头不由皱了下,有些头疼。 他接过女子手里的酒,灌了下去。 简扬了扬嘴角,她酒量很好,期间让服务生又送了次酒过来,她倚着南夜爵的 手臂,将身体靠上去,在男人接过酒杯时,她倾上身,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 南夜爵精致的唇角。 肖裴他们都被灌得不轻,南夜爵酒量向来很好,可到了最后还是模模糊糊失去 了意识。而这样的情况,于他来说是第一次,以往他即使喝得再多,也会有分寸。 酒店。 房间内只开了盏壁灯,窗帘被拉到一侧,地上散落的衣服两两缠在一起,男人 酒红色的碎发枕在白色的枕头上面,显得有些凌乱,精壮的身体占住大半个床,被 子盖住男人腹部以下的春光,简就站在床边,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她手指夹着烟, 居高临下望着南夜爵安静的睡颜。 这个男人,确实拥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她 眼眸阴暗,挽起的笑中有些道不明的讽刺,还有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古怪,她将香烟 弹到地上,转身走向另一面。 南夜爵醒来的时候便觉察出了不对劲,视线触及到橘黄色的墙纸,他动作敏捷 地坐起身来,目光扫过地上的衣物,最后落到那名坐在窗台的女子身上。 手指的香烟萦绕出一个个细圈,女子将望向外面的脸转过来,身上同样光裸着, “你醒了?” 南夜爵目光坦然,掀开被子起身,旁若无人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我怎 么会在这?” “你昨晚喝醉了。” “我碰你了吗?”男人穿上裤子,在别人身上体现出来的淫靡,到了他手里, 那动作却显得越发优雅,他系上皮带,一气呵成。 简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她笑了笑,“你说呢,要不然我怎么会脱光了 衣服站在这?” 南夜爵将衬衣拎在指间,“你真以为男人喝醉了一点行为意识都没有吗?”他 将被子扯到地上,床单上干净如初,没有丝毫痕迹,“难道我只是抱着你睡了一夜?” 简脸上保持的笑容有些僵住,她吸了口烟,强自镇定,“我扶你进浴室洗澡的 时候,我们在里面做的。” 南夜爵将袖口的纽扣扣好,利眸轻扫向女子,“好吧,既然这样,你要多少钱?” 简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男人面前,她走过去,将衣服拾起来后一一 套上,“不用了,男欢女爱的事,放纵的不只是你。” 她说的极为轻松,令南夜爵不禁有些侧目,再穿衬衣的时候,他低下头,注意 到胸前几枚深浅不一的吻痕。男人脸色阴鸷下去,他向来不喜欢女人在他身上留下 痕迹,而简这般做法,便是要提醒他,他们之间确确实实有过。 “对不起,我昨晚太忘情了。” 南夜爵总觉她笑容的背后藏着什么,他打开房门准备走出去,“既然真做了, 别忘记吃药,不要妄想打什么小心思。” 女子并没有跟在身后,她衣服穿上后坐在了床沿,房间内就剩下她一人,空荡 荡的,里面没有丝毫情欲的气息,她牵动下嘴角,笑容很勉强,苦涩而干裂,僵硬 的神色慢慢崩塌,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扯动她脸上每寸肌肤,就像是傀儡般没有 神韵。 “南夜爵,”女子咬牙,男人的名字在她嘴中被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你哪 天若是知道了我是谁,会不会被恶心到呢?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哈哈——”是的, 她就是要他恶心,觉得自己碰了个多么肮脏的女人! 哭着,哭着,眼泪便留了下来,她慌忙用手擦去,说好了不再哭的,女子咬住 唇,以后,都不要将最柔弱的一面展露在别人面前。 容恩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知道南夜爵昨晚真的是彻夜未归。起身换了衣服, 洗漱完后走出房间时,正巧南夜爵上楼,男人手里拎着西装外头,衬衫扣子扣得很 好,不像平时那样随意解开两个扣子,他站在楼梯口挡住了她的去路,眼神有些闪 躲,总之,并没有同她对视。 若说在平时,他玩个女人也是正常,可这事真发生了,他就觉变味了,面对容 恩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出轨的丈夫般,心虚,甚至有些慌。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令人有些烦躁。 容恩见他站在那,也不动,也不说话,便要从他身边走过去,南夜爵反应倒是 很快,手臂一勾就将容恩拥入怀中,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鼻子能轻嗅到洗发水的味 道,他舒服地放松了全身的紧绷,两条手臂在容恩背后收紧,“恩恩,让我抱会。” “你怎么了?” 南夜爵觉得有些无力,就是想抱着她,昨晚的事,他心想不能告诉容恩,可即 使他真的说了,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至少,肯定不会是动怒的,也许,会语气 淡淡的说,南夜爵,那是你的私事,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的。 她在他衣领上闻到了很浓郁的香水味,容恩双手在他胸前抵下,将距离拉开, “下去吃早饭吧。” “我不饿。” 容恩噢了一声,自顾走下楼去,也没有细问。 南夜爵进屋洗澡,他习惯在主卧的浴室内,放了水坐进去,只觉全身疲乏,他 点了根烟,身体放松。 容恩以为他回次卧睡觉去了,什么都没有想便拉开浴室门,准备进屋将换下的 衣服洗了,人刚迈进去,就闻到刺鼻的烟草味,目光扫向南夜爵,视线便随之定在 他的胸前。 男人听到动静,紧闭的双眸睁开,将香烟掐灭在边上的烟灰缸内,“恩恩……” 他眼睛随着容恩的角度望过去,就见胸口的吻痕经过泡洗后,越发明艳清晰,南夜 爵俊颜大变,双手在浴缸中撑起来。 容恩眯了下眼睛,其实,刚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时就已经猜到了,只不过,当 时她可以装作熟视无睹,可现在,那痕迹就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容恩以为她会不在 乎,可她以为的,却都错了,她明显感觉到心里一刺,好像还有伤疤被揭开的痛楚, 又像是一根针生生扎进了肉里面,临到了,还狠狠捅了几下。 “我没想到你在洗澡,对不起。”丢下句话,她匆匆逃出去。 “恩恩。”南夜爵心急如焚,也不顾身上穿没穿衣服,他快速起身想要追上, 可动作太猛,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容恩回过身,就见男人躺在那,南夜爵很能吃痛,也没有发出任何不适的声音, 她急忙上前,“你没事吧?摔倒哪了?” 他一手按住腰部,容恩将他的手拉开,这才见腰后面淤青了很大一片,她面露 担忧,要只是皮肉伤倒还好,“王玲,王玲——” 南夜爵脸色铁青,“你喊什么?” “看样子你还不能走,我让王玲过来帮忙。”容恩细嫩的手掌在男人腰际轻按 下,却被他抓在掌心里,“你就让她这样进来?” 容恩这才察觉,忙取了浴巾过来,费了好多劲才给他围上。 徐谦仔细检查后,脸上带笑,有些幸灾乐祸,“没有大事,不过这几天最好不 要下床走动,当然了,更不能坐下身运动,这腰可是男人的根本。” 南夜爵自知摔得不轻,他躺在床上,容恩则站在床边正听着徐谦的吩咐,无非 就是不能下床,不能提重物,不能做不该做的运动,还嘱咐了药该怎么吃,她一一 记下,将徐谦送走后,这才回到卧室。 南夜爵躺着就显得老实很多,容恩站在床头柜钱,将徐谦留下的药按着说明书 仔细比对,男人见她抿起了嘴也不说话,便将被子拉到肩膀的地方,遮住身上的痕 迹,“恩恩,我昨晚喝了酒。” 这便是理由。 容恩相信,他找了个最烂的借口,接了杯热水过来,“你不用解释的,南夜爵。”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种态度,毫不在乎,语气冷漠地令人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我没想在外面发生什么事。” “那怎样,”容恩将药放到南夜爵嘴边,“发生了吗?” 他话语忽然便哑了下去,方才的理直气壮完全淹熄,接过药,一把塞到嘴里, 摔伤的地方连着右半个身子都不能灵活动弹,他见容恩当真不在乎,也就不好说什 么了。 他解释了,并且是在心里绕了好几圈后才决定说出来的,可是,容恩这种轻描 淡写的态度,比她生气、抓狂还要来的折磨人。 其实,白天的时间容恩并没有怎么搭理他,到了晚上,给他吃过药后,她也准 备去别的房间睡。 “你去哪?” 容恩抱着个枕头,“我去外面睡。” “那我怎么办,我要渴了饿了,谁来管我?”南夜爵躺在床上,不能随意翻身, 不能想动便动,实在是难受。 容恩见他动不了,便轻声叹了口气,她回到床边,将枕头放回去,然后便睡在 南夜爵身边,只是隔得很远,他伸出手臂也碰不到她的肩膀,容恩侧个身,背对着 他,“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叫我,睡觉吧。” 任他权势再大,是个习惯了呼风唤雨的人物,可在面对容恩时,一样溃不成军。 他睨着她的背影,“恩恩,你真的不在乎吗?” 她其实没有睡,眼睛睁着,浓密的眼睫毛在脸上打出一排细微的阴暗,不管是 睁眼还是闭眼,南夜爵胸前的吻痕,都像是刻在了她眼睛里面,挥之不去,“在乎 有什么用吗?南夜爵,你习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有个女人投怀送抱的有何不 好?这不就是你们那个圈子最习以为常的吗?你都不在乎,我又为什么要在乎,她 都已经在你身上弄出一身东西来,南夜爵,你不是也很配合吗?带着这些痕迹,便 堂而皇之地回来了。” 不管她和南夜爵是以何种方式在一起的,这样同时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的游戏, 容恩是非常厌恶的。 南夜爵没想到会被她看见,他原想,顶多这几天他依旧睡他的次卧去,等痕迹 淡了再回来,欲诱那女人也不像是死缠烂打的主,这件事他能瞒混过去,可没想到, 事情往往那么出乎意料。 “难道我这几个月怎么对你的,你都看不见吗?我说了,昨晚真是个意外,我 喝醉了,起来的时候就这样……” 容恩不想和他吵,有些争吵太无力,还不如闭目养神的好。 南夜爵说道最后便闭上了嘴,即便他对她好,可所有的好加起来,也没有一次 意外来的重要,要想在容恩的心里留下他一丁点的好,真可以说是艰巨的,可这污 点,却是轻轻松松就被她记在了心里面。 他回来的时候让阿元去欲诱查过,昨晚的酒杯都被收了,据当时的服务员说, 他们一行人都喝多了,没有什么异样。 南夜爵生性敏感,再说简也没有趁机提出什么要求来,也许真是自己喝多了, 尽管这样,他还是让阿元暗中去查了她的底细。 南夜爵睡觉的时候不能动,容恩也挨着床沿睡,大床中间便留出很大的空隙, 再挤进一个人来都不成问题。 早上醒来的时候,南夜爵许是因为吃了药,后半夜的睡眠很好,到现在都还眯 着眼。 容恩想出去买点东西给妈妈送过去,就没有叫醒他,只是吩咐了王玲让她准时 给南夜爵吃药。 坐车来到商业街,虽然南夜爵不止一次让她自己去学开车,要么就专门给她派 辆车,可容恩不喜欢,她最多的时候,还是坐公车。 她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是和别人不同的,进入卖场,马上冬天就快到了,本来 那天就要给妈妈买空调的,却不想拖到了今天。 选了个双功能的,价钱也不是很贵,容恩拿出银行卡到柜台付账,这是南夜爵 给她的,平时给南夜爵做的单子,提成就全打在了这张卡里面。 出门的时候,阳光正好,顺着巨大的广告牌斜打下来,令人有种连眼睛都不想 睁开的慵懒,边上有个茶餐厅,容恩也觉逛得累了,便进去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来。 她点了杯奶茶,才坐下不久,就见到陈乔急匆匆走了进来,容恩刚想起来打招 呼,对方就上了二楼。他看上去很赶时间的样子,目不斜视,直接进了包厢。 容恩没有当回事,与此间隔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见一名女子戴着大墨镜以宽 边帽来到茶餐厅,她低着头,穿的也很简单,就是一般的牛仔裤加配小外套,她顺 着楼梯走上去,精致的下巴几乎埋到领子里去,但尽管这样,容恩还是认出了她, 是斯漫。 那些照片在网上疯狂流传后,她怎还会出现在这样的闹市?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