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后又摇摇头,说:“这件事我是不管你了,不过,有件事。不管如何,你一定得听我 的。”她稍顿了一下。将杜凤娇拉到身前。“你年纪也不小了,皇上,是该考虑册立皇后的 事了。”龙天运笑容顿时敛住,剑眉微皱了起来。 “母后,这件事不急,以后再说。”他从没想过这件事。也不想去考虑,根本没将它放 在心上。 “你不急,我急!”太后瞪着眼。后宫里一堆妃嫔。皇帝却尚未大婚,迟迟不立后,这 成什么体统!她拍拍杜凤娇,含笑问:“凤娇,我问你,你可愿和皇上成亲,进宫来服侍皇 上?”“太后……”杜凤娇被问得低红了脸,含羞带怯,眼角飞快地偷瞥了龙天运一眼。声 音低细的像蚊鸣。“一切全由太后作主便是……”“很好!”太后笑眺了眼。 “母后!”龙天运显得有些不耐。立后的事对他来说。无可无不可。不是很重要。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仕邑侯妃心中暗喜,堆满笑容说:“这太好了!太后.凤娇若是和皇上成婚,我们这可 说是亲上加亲,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你说是不是?”太后笑瞰瞰地点头。杜邑侯妃向 龙天运说: “皇上,凤娇和皇上青梅竹马,一直倾慕着皇上.以后,要请皇上多疼爱她了!” “娘!”杜凤娇羞红了脸。 龙天运转头看杜凤娇。她娇低着头。别有一股鲜艳抚媚兼具风流的娇美丰盈。 他看了又看。杜凤娇出身高贵,长得抚媚娇美,举手投足自然有一股大家之气。 太后也很中意她,确实是皇后最好的人选。不过: “这件事,我看再说吧!”他还是不置可否。现在他一心在殷莫愁身上。根本无心考虑 这些。 不等太后再多说什么,他立即告退,离开建章宫,转往紫阳殿。紫阳殿是他平日起居、 批牍和阅读之处,他特别将殷莫愁安置在紫阳殿。他要她随时待在他尸身旁。随时在他伸手 可及之处。 殷莫愁萎坐在殿门边,姿态像是在等待他,他心中一喜,走近了却发现,她对他根本视 若无睹,他心条地一沉。升起一些狂躁之气,刚才被压抑下的躁火又僚原起来。 “听宫女说,你从入宫后便不吃不喝。这样怎么行!身体会受不了的!”他压下狂躁, 耐着性子,蹲下身想扶起她。 殷莫愁甩开他的手,不领情,抬头瞪着他,大声说:“你到底将姚大哥怎么了?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又是姚文进!她心中千惦万念的还是那个姚文进! 龙天运冷眸被火烧红了,两道眉纠结在一起,紧抓住她,咬牙低吼: “你休想!我绝不曾让你们再相见!我已将他”“你将他怎么了?”他尚未把话说完, 殷莫愁便惊急颤喊起来。 龙天运看她为眺文进挪么忧心挂怀,妒火更盛,愤惫叫道:“你就那么在乎他! 我不准你再提起他!不准!不准!你听清楚了没有?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的人、你 的感情、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他紧紧扳住她,双眼几乎要喷出了火.暴燥愤怒充满妒 恨。失控的狂乱与激动,失去冷静理智。 他粗暴地将殷莫愁压倒在地上,放纵所有激越的感情,强要将她吞噬淹没。他是那样强 烈地想将她占有;他要她身心都只属于他。 “放开我!不要碰我!”殷莫愁拼命挣扎反抗,抵死不从,口气里充满了强烈的憎厌与 愤怒。 她愈抗拒,他愈粗暴,固执地要将她吞噬。从殷莫愁在紫禁府青色琉璃瓦下那刹那纯美 紫幻的形象震撼住他,永恒地固驻入他的心,他便对她动了真心。 便不再是那个冷漠的龙天运。他的心随着她波动;情绪随着她起伏。喜怒变得无常,而 易躁易怒。 “放开我!”殷莫愁又大叫一声,用力推开他。 她恨恨地瞪着龙天运,鬓发散乱,衣衫亦凌乱不堪。满脸憎恶愤惫的表情,盛着强烈痛 厌的眼神。 那眼神表情让龙天运退了一步,却又更加狂乱激怒,吼叫了一声,发狂似的扫砸殿中的 一切,发泄他无计可消弭的怒谈。 “不管怎么样,我绝不曾放弃!我就是要你!”他直逼判殷莫愁的脸上,脸都气青了, 两手冰冷而发抖。然后,甩袖离开。 “皇上……”有侍女近前想请安,他看也不看,伸手一推,大声吼道: “滚开!”殷莫愁萎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低盘辍泣着。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龙夭运 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他强带她人宫,说他爱她.要封她为妃但她不要这样的爱。她的人生 只因为一场邂逅。被撕裂了;她整个人也彷佛被撕裂了。 洒脱离了既定的命运,而陷入一团茫然混乱。 乱了她的心.也乱了她的情。 8七月之夜.流火点点,无声的大地特别有一种诡谲如死寂的安静。紫阳殿内灯火高 照.却一片悄悄,众侍女、内侍摄手摄足的,不敢梢出一点声音。 “拿酒来!”龙天运独坐在殿厅中,一壶、两壶喝着闷酒。 他屡次想要殷莫愁。殷莫愁一向不肯顺从;面对他总是面无表情。愈得不到他愈渴望。 妒恨满胸。痛苦、愤怒又固执,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暴躁易怒,不再冷静和理智,周旁酌 人动辄得咎。且情绪起伏不定,整个人由冷静从容。 甚且冷漠.转变得愈来愈暴戾躁怒。是非不分。 “拿酒来!”他又大喝一声。 侍女匆匆的,赶紧把酒端上来,深怕动作慢了,一不小心叉触怒他。 他不等侍女把酒端好,一把抢过酒壶。侍女被他的粗暴撞跌在地,他视若无睹,对着壶 口,咕噜喝起来。 那些酒都是上等的醇酒,红而烈,这样喝法很伤身。侍女葡卜地靠近,冒着危险想劝。 “皇上……您喝太多了,会伤身的……请别”“罗嗦!给我下去!”龙天运膛目怒瞪着她。 “皇上……”“来人!将她拖下去”“皇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侍女吓得花容失 色,迭声求饶。 龙天运满腔郁怒难消,无处发泄。沉着脸不为所动。喝道:“拖下去!”“皇上!饶 命”侍女不断哀声求饶。 “住手”殿内传来一声颤抖的阻拦。 殷莫愁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龙天运,控制不住一股抖颤。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要惩罚宫女,况且她又是为了你好你不觉得你这同样做大过 份了吗?”这本不关她的事,可是她听那宫女惊恐哀求的声音,实在忍不下去。 你说什么?”龙天运腾身抓住她手腕。硬将她拖到他身前。殷莫愁没能提防踉跄地跌入 他怀里。 “我说你---你------太过份了|”她有几分迟怯,咬咬唇,还是不顾一切。 “你说我过分?”龙天运刀镂的脸僵硬起来。冷出一种金屑冷的阴森的寒气。 殿内的气氛登时冻结起来。没有人敢大的喘气。深恐惊触了他怒焰的氛围。而引火上 身,焚成灰烬。 他绷紧了脸,冷冽的星眸直盯着殷莫愁。怒妒,愤怨、恼恨,苦痛的情绪混淆成一色, 加上酒愁,特别有一股逼迫。殷莫愁强忍着寒栗,面对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眸;内心却一直 不住地悸颤。软弱地想颓倒。 “将她放了!全都退下。”龙天运一意盯着殷莫愁,目光丝毫不肯稍松。头也不回,吩 咐殿内所有的人退下。 偌大的殿厅,灯火通明。只剩他们两人,沉降着一种诡魅的寂静,彷佛连呼吸都会回汤 似,滚动着不安的气息。 “放开我!”实在太寂静了,殷莫愁开始不安起来。 “不”龙大运眼里那些复杂的情绪笼统成渴求。殷莫愁强要缩回手,挣脱他的掌握,他 使劲粗暴地抓住她的手。俯身亲吻她。他或许醉了,醉中流露的真心,他尽管动作粗暴,那 吻却极其温柔轻和。 情爱像浪潮。浪花有意,桃李无言。 “不要碰我!我最不想看到你……”殷莫愁闭起双眼。摇头呐喊。如此为什么要有那一 场邂逅?乱了她的心她的情!“你走开.你的妃嫔那么多,还不够吗,为什么不放了我” “你”龙天运脸色一寒,整个人又紧绷僵硬起来。他看她紧蹙的眉。抿紧的唇,眼角渗湿的 泪,想起她心中拦放着谁,心一揪,又妒又急又恼怒。 他抓起酒壶.大口大口地浇着满腔的嫉妒火焰,却是愈浇愈狂烈,终将他整个人焚烧起 来。 “啊”他仰天大叫一声.狂奔出去。 殿中独剩殷莫愁。她趴在地上,四周冷清清,死寂无声。有一刹时。她竟恍慨有种被抛 弃的感觉。她缓缓坐起身,茫然理着周围的灯火.想不明白的,突然默默流下泪来。 她只觉得迷迷糊糊,忘了她是怎么睡去。次日醒来.她俯朴在冰冷的地上.四下一片狼 藉。宫女看见大惊,连忙将她扶入殿房。她觉得全身酸痛不已,忽冷忽热,步履虚空,每踏 一步好似都踩在云端,着不了地的飘浮。 飘着飘着,云烟后突然出现一扇门。她狐疑着。在门外玛践许久。四周很静,蒙着一片 没有时间感的灰亮,竟让人辨不出白日或黑夜。她慢慢走到门口。犹怀疑了又犹疑,怯怯地 伸出手门自己开了。她愣了半晌,缓缎举步跨过门槛: 门内站着一个人,正含笑望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她慢慢走向他,那个人面容愈靠愈 近,她目不转睛望着他,觉得似曾相识。他伸出手,她迟疑一会,慢慢伸出手,握住他的 手。他反执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如在她耳畔私语般,带着浓烈的思愁。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那思念起回音,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汤。 “莫愁……”深深恋恋的那如星的目光龙天运? 她不禁叫了出来,猛然睁开眼阳光大好,正灿地照着她的脸。她愣愣地看着四周。好半 天回不过神。 又是梦!梦醒还怔忡。梦中那几声轻渭,多情浓烈的思愁,兀自缚住着她。 回音依旧在回汤。 她呆坐了一会.起身下床,忽然一阵昏眩。脚下一软,跌落到地上。 “莫愁小姐,你怎么了?”侍女闻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没事。”她不想引起骚动。被龙天运强行带进宫后,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朽好好吃过 东西。 侍女不放心。“莫愁小姐。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一整个早上都没吃东 西。我去帮你端碗参汤来”“不必了!我没事,也不饿。”殷莫愁摇头。 “那么,到殿外走走好吗?心情会比较舒畅。听说皇林园云池正值荷花盛开。 一整个池面都开满红、白两色美丽的花朵。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侍女愈说愈神往,眼 神闪着亮光,彷佛眼前就有一座美丽的庭园,一池湖水,以及连颐的花海。 殷莫愁见她一脸向往,不忍让她失望,点头答应。 侍女高兴地跳起来。殷莫愁看着笑了,笑着笑着却又叹息起来。夏日高阳,金灿灿地照 得人间发自,日子好像永远就会这样过下去,没有尽头似。阳光的这种白,直像梦中那种没 有时间感的灰亮,红颜在里头无知无觉的老陨。 皇林园占地广大,各种奇花异卉极点成一处桃源仙城。云池就在园北,池面辽阔清澈如 镜,流水混混。池中有座岛,岛上有亭,和池畔的香亭两相辉映。 “好漂亮!”美景撩怀,侍女不禁惊叹了起来。 池面荷花翻舞,鸳鸯戏水,天鹅栖息悠游着。天光云影,揉辉池面闪烁的渔滩,再再叫 人惊讲。 真的是很美。殷莫愁几乎看怔了。 “拿酒来!”“皇上,你别再喝了!”池畔香亭传来厌煞的躁怒和劝阻的忧忡。听那声 音.是龙天运和龙如意。 殷莫愁下意识往后退,屏住气息,悄悄想回避。 “站住!”但龙天运却已看到她。 她定住难动。昨夜那种种。还有挪场梦.一直扰乱着她的思绪,她不想面坐偏偏难回 避。 龙天运大步走向她,脸色凝霜,附一夜的冰寒。他抓住她手腕。用力扼紧。 粗暴地将她硬拖到香亭。亭中一片狼藉.一壶壶空乾的酒壶四下凌弃着。特别刺目,反 映龙天运狂躁暴戾的情绪。 殷莫愁很快望了龙如意一眼;龙如意也愁眉看着她。很无奈。龙天运现在像头发狂的狮 子,凶戾粗暴,一反本素的英明冷静理智。他大概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又望望殷莫愁。感情 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而且那么彻底! “如意,你退下。”龙天运冷冷地开口。 “皇上,我尚未向母后请安,我想请你一起到建章”“我什么人都不想见!”龙天运不 等他说完,冷漠地打断话。而以其冰冷、烧着低温,可随时会爆发、喷出岩浆的胖子,敛着 无情戾气。紧盯着殷莫愁。 龙如意不知该如何,又看看殷莫愁。这些时日,龙天运取消早朝,抛开一确切政务,脾 气变得暴躁易怒、乖戾难侍。他特地进宫来,好言想劝,但他根本不听任何人的话。这一切 说明了他对殷莫愁是真的动了心。 他踌躇着又想开口,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叹口气,无奈地摇头离开。殷莫愁有些着急, 她想问明她心中的耽忧,问问姚家的情形,却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抓我到这里做什么?”她不想遇的偏偏这么遭遇。她一再触怒他,或许有 一天,他忍无可忍将她杀了,团团包围着她的那种没有时间感的灰亮,才会消失结束吧! 龙天运静沉沉又望了她好一会,才总算放开她。视线转向云池。好山好水,好风好 景.好日好人间.看得他一阵心烦意躁。 他握紧拳,皱紧眉头,殷莫愁不安地站立在一旁。感受到他强自压抑的怒泄气。她不知 地想做什么,对即将的不确定感到沉甸。 池上花开得无忧,鸳鸯对对,鹅乌双双,所以交颈磨着,在荷叶花问戏水悠游.情浓意 蜜且恩爱糙绉。龙大运但觉一阵气妒.拾起一根鸭棒,恨恨地丢向池中,打散了哪些比舆双 假的鹅鸟和鸳鸯。 “啊”殷莫愁忍不住叫出声,随即惊觉地闭口。 “怎么?我打散那些鸳鸟,你有什么不满吗?”龙天运逼近了脸。 殷莫愁抿紧嘴不说话。池鸟悠游,干他何事,他此举未免太过卑劣可恶。 龙天运抬了抬下巴,对她斜脱。“你有什么不满就说,我倒想听听”殷莫愁仍然紧闭双 唇,不肯说话,甚至不想看到他。 龙天运表情条然大变,阴沉了起来。 “来人!”他大声叫喝。“将池中那些禽鸟,全都给我杀了,一只也不许留!”“你” 换殷莫愁脸色大变,睁大着惊痛的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她踉跄一步,奔 至他身旁,气愤地抓住他衣袍。 “怎么不可以?我说的话,谁敢违抗!”龙天运的眼珠灰得像冰,俯靠向她。 “如果你求我,我就叫他们住手。”殷莫愁脸色掠过一抹憎厌。那神情让龙天运心口猛 然一痛,痛极生恨,更加穷凶极恶。 “来人!把池鸟全都杀了!”他发出一种兽伤的嗅叫。 卫士听令。只片刻,便将靠近池胖的禽鸟全都射杀。池面一片惊乱,成群的天鹅惶飞上 天:有好些被无情地射杀下来,坠落到池中。激溅起一面残波。 “住手!”殷莫愁狂奔向那些卫士.拼命想阻止。 龙大运兀立不动。他原就决断.横了心更形冷酷。但是,只要她求他:他什么都可以为 地做。对!只要她求他: “住手!”殷莫愁竭力大叫着,喊出了泪流。 但没有人听她的,她束手无策,奔回亭中.紧抓住龙天运的袍子,萎跪在他身前,哭喊 着: “住手!求求你!快叫他们住手!”她终于开口求他了!龙大运露出满意诡异又像痛苦 的微笑。拦住她的腰.扶起她。吩咐一旁的人说: “传令下去,停止射杀。”骚汤总算停止了。须萸,便恢复平静。宫人很快将一切清理 妥当,池面又归宁静,翻飞的鹅鸟重又飞栖云池,双双对对,卿卿我我。一片湖光山色,好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殷莫愁颤声问,脸颊仍挂有泪珠。龙天运虽然冷漠独断。或许 跋护,但她一直不认为他会是那种残酷的人。 “因为你。”不管他做什么,所有的原因都只有一个。他将她搂到胸前,低视着她。 “我决定了,明日我下召,对你为妃。”“不”殷莫愁不假思索地脱口,但没能说出口,他 掩住她的口,低低的,弯尸身直贴住她的脸。说: “你怎么说都没有用!”伸手拿起一旁的酒杯,移到她面前。“来,喝了它!”殷莫愁 用怨愤的眼神瞪着,死闭着唇不肯喝下。 “把嘴张开,喝了这杯酒!”龙天运的声音微起一些寒意。 殷莫愁露出憎恶的表情,偏是不肯。惹怒了龙夭运。 “喝下它!”他躁怒的一声命令,硬是强迫她喝下。 “不”殷莫愁拼命抗拒,龙天运气怒地摔开酒杯,取了一壶烈酒,强灌她喝下,粗暴而 毫不怜惜。 “我要你喝。就得喝!绝不许你反抗我!”殷莫愁一再地抗拒他,他一再压抑狂暴的怒 气,已到了备绪的饱满。 他强灌着她喝下醇烈的烈酒,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扭曲才歇手,放开了她。 “咳咳!”殷莫愁让烈酒给呛到.难过地弯身痛苦地咳嗽着。 他看她那痛苦的样子,心里起了一丝后悔。靠上前,伸手想扶她。却见她忽然蹲下身 来,双手抱着胃腹,脸色苍白,非常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莫愁!”他惊慌了起来。 殷莫愁只是紧抱着胃腹。痛得说不出话。她这几日来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尸身体本 就已经很虚弱。龙大运又强灌她喝下一壶烈酒,她只觉整个胃腹像在狂烧,又如刀刺,更翻 搅如绞,痛得她直冒冷汗。 “莫愁!你到底怎么了卜”龙天运看见她那模样。完全失了方寸,失措起来。 “皇上”伺候殷莫愁的侍女走上前,大胆地开口。“莫愁小姐她一定是伤了脾胃。她这 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皇上您又强逼她喝下那些烈酒……”龙天运听了大震,更加地 后悔,楼护佐殷莫愁的腰际,脸色比她还苍白。大叫着说: “快!快去请大医来!”神情又悔叉心疼,又着急又焦切,惊恐又颤抖,深深后悔不 该。 他抱着殷莫愁。一路奔跑回殿。太医赶来时,只见他楼着殷莫愁,脸上有无限的疼怜。 殷莫愁无力地靠在他怀中,说不出话来。 “莫愁!”情切切,竟绵绵。又多有担忧。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充满着这样紧 张、焦虑、苦恼及嫉妒、悬念和喜怒下定的感情。更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样对她感到珍 惜、可怜和疼爱不忍。 “皇上,您先别急。让臣看看!”太医凝表情.仔细为殷莫愁把脉。 果然是因脾胃虚空.受不住哪一壶烈酒的刺激。而暴发的胃伤。太医开了一帖温和的药 方,命令煎熬。 “莫愁小姐犯的是胃疾。服了药,多休息几日就没事。不过,要注意,别让她吃大过坚 硬的东西。”隔一会,侍女煎了药端来。龙天运接过,亲手要,殷莫愁不肯;他叹了口气, 又舀了一匙汤药,小心地稍微吹凉,注满柔情和体贴。 “来,趁热把药喝了。”“你不必慈悲!”殷莫愁毫不领情。一掌将药打翻。 “你”龙天运脸色乍变,扑向她。她想她又惹怒他了,但无退路,本能地闭上眼,抬手 挡在额前。 久久,却毫无动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一只手忽而握住她的手,她慢慢睁离开眼。龙 天运正默默望着她,没有怒气。只有柔情款款。 “罢了!”他叹了一口气,深深看着她。“我向你保证,今后,除非能有你的真心。我 绝不会再逼迫你。你放心吧!”“你这话当真?”殷莫愁不禁呆了。那样冷漠狂暴的龙夭 运。竟会有这样的表情。 “君无戏言。”“是吗?”殷莫愁沉默不语。 “你不相信我?”龙天运表情沉下了脸。她就这么不懂他的心! “我先问你”殷莫愁抬起头.像在考量着是否该相信他似,下定决心说: “你究竟对姚大哥怎么了?”一反先前每听到这个名字的愤怒、妒恨、暴跳。龙天运冷 峻的脸黯淡下来。黯然问: “你就真的对他那么帖念?那么放不下?”殷莫愁眠嘴未语,她只足想知道姚文进是否 平安而已。 龙天运等不到回答,以为她的沉默是一种无有的心情.眼神闪过一抹痛楚。 忍着不让声音发抖说: “他很好。我早就将他释放了。”就算她心里没有他。他还是锺情于她,痴心于她。他 对她,因为感情做底,所以深刻。 “真的?”殷莫愁心中一宽。连日来的担忧总算放下。 “来,吃药吧!”龙天运接过侍女又端来的药汁,刀镂般深情的脸庞刻着深情至极的平 静。 轻轻吹凉烫热的药汁,舀了一匙送到她嘴边。 殷莫愁稍稍迟疑一会,便低了脸。一口一口。默默将药汁喝下。 殿外斜阳欲隐。残霞劝挽,且向花间留晚照,人声隐隐,笑里低低语。殿内无语,人各 默默,一片芳心千万绪。 龙人运信守承诺,不再逼迫殷莫愁。她重过起幽僻的生活,仰俯天地.坐看行霎流 水.总有几声低吟邻哨。彷佛艾好似陷花梦中哪一团没有时间感的灰亮之中。 对梦畔忱忡。 她觉得着急,又无力去改变什么:想抽离这置身的泥沼,处境又显得那么被动。 一切都不是她的力量所能控制掌握。她恨自已不是男儿身.天涯四方无以为家,受这不 得已所摆弄,只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