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棒球笨蛋扭蛋女孩的爱情 “阿不思,你说说看,小雪这次是在玩什么游戏啊? 城市捉迷藏? 猜猜看我 可以躲多久? 谁是隐形人? ”阿克连珠炮问,坐在咖啡吧台上。 阿不思用一种很特殊、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阿克。 “你说啊? 有话直说不就是你的拿手好戏? ”阿克鼻子上还贴着胶布。 “今天请你喝一杯‘等不到人咖啡’吧。”阿不思酷酷地说道。“你别诅咒 我。”阿克瞪着阿不思,竖起中指。 “那改请你喝一杯‘痴心妄想之执迷不悟’咖啡吧。”阿不思卷起袖子。 棒球打击练习场,铿铿铿声不断。 阿克孤独的身影,凝立在时速一百四十公里打击区内,立刻被球友们发觉不 对劲儿。几个好事的常客忍不住出口询问: “小子,那个常常跟你在一起的女孩跑哪儿去了? ”“是啊,好久没看见她 啦。” “那个女孩是不是把你甩啦? 看你本来奇低的打击率居然又下降了。” “不会吧,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搞丢了? 你也真是的! ”阿克只有苦 笑。小雪妖怪这次玩的游戏,真是又长又闷又寂寞。“如果这一球我可以击成全 垒打,小雪就会回来! ”阿克在心里这么制约自己,却连连挥棒落空。 阿克叹气,原本精力过度旺盛的他,现在常常觉得挥起棒子很容易累,因为 背后的铁丝网少了双守护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喜欢小雪,他也自认不需要借着小雪的凭空消失,让自己对这份 感情有更深刻的体会。小雪也应该了解这点,所以他实在想不透这个游戏有什么 好玩的。 “回来吧,我认输了。”阿克对着手中的球棒说。幻之绝技。 阿克打开门走进,大大方方站在痴肥老板面前。 老板依旧对着彩虹频道大发议论,一只手正捏着超勤劳握寿司,几个客人正 满脸斜线地看着桌上的菜,满肚子大便,神智迷离。 “老板,你还有没有看过上次那个跟我一起来的女孩子吗? ”阿克举手发问。 痴肥的老板愣愣地打量着阿克,努力思索着这个眼熟的人是谁。“就大概在 半年前,不付钱就烙跑的那对情侣啊,有个笑得很甜的女孩。”阿克详细地解释。 “哦……干! 别跑! ”痴肥老板恍然大悟,抓起桌上那把大锈刀就冲来。 阿克转身就跑,老板在身后一边喘气一边大吼大叫,在大街上追逐。 不知不觉地,阿克笑得很开心,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后来,阿克下了班,有事没事就会跑去幻之绝技,跟痴肥的老板来个三百米 长的你追我跑。老板在后头大骂,阿克兴奋地拔腿狂奔。 久而久之,老板居然因此减肥了五公斤。 “喂! 我不追了! ”有一次老板大叫,停下脚步,喘得一塌糊涂。“是吗? 干吗不追? ”阿克停步,大感可惜,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老板。 “臭小子我问你,你干吗边跑边伸手? ”老板瞪着阿克,心中的疑团已久。 阿克看着自己奔跑时,不由自主地伸出的左手。“是啊,为什么? ”阿克失 笑。ˇ9 ˇ 阿克生了病。 一种在深夜里漫游大街小巷的病。 莫名地,阿克会在邮筒前站岗,骑着脚踏车巡逻入夜后的台北,观察每个逗 留在邮筒附近的行人。 但可爱的城市传说邮筒怪客,随着小雪妖怪的退隐一同埋葬在这个城市里。 电视新闻不再出现怪客对邮筒施暴的怪异笑闻,倒是多了“邮筒守护者阿克”的 追踪报道。 “请问这位先生,你为什么常常在半夜巡逻邮筒? 是不是因为情书曾经被邮 筒怪客烧去,所以想协助警方,将怪客绳之以法? ”记者将麦克风递给阿克,认 真的眼神让阿克差点笑了出来。阿克看着摄像机,不晓得某个荧光屏前,是不是 有双熟悉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小雪,现在我随身携带着我们之间的宝剑呀! ”阿克下脚踏车,解开背上 的球棒套子,拿出球棒,摆出一个最帅的打击姿势。记者与摄像师尴尬地看着阿 克,却见他眼睛闪闪发光。后来,这座城市出现新的悲伤传说。 有些人逐渐发现,在各大告别式中,经常可见到一个上台演讲的男子,深呼 吸,敲敲麦克风,开始说故事。男子拙于言辞,却每每说得自己热泪夺目。这个 男子说的,都是同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棒球笨蛋,跟扭蛋女孩的爱情故事。 十局上ˇ11ˇ法国。 飘浮着浓密咖啡香气的城市,巴黎。 穿着羊毛黑大衣的高大男子,笑笑看着坐在香榭大道旁品尝咖啡的女孩。 女孩一愣,随即莞尔。 “好久不见,工作还顺利吗? ”孟学慢慢走过来,自己坐下。“托你的福。” 文姿笑笑,的确如此。 异国相逢,两人坐着聊天,询问彼此的生活。三年了。 文姿让这座步调悠闲的城市,以最自然的节奏,治愈了自己黯淡破碎的灵魂。 对于很多不愉快的记忆,文姿只剩下不断反刍后的想法,遗忘了感觉。 在巴黎,她生活得很好,常常搭着火车,循着以往的计划在欧洲四处旅行。 或许她从来没有这么惬意过,因为她已将所有沉重的东西都寄回遥远的小岛。 “我离婚了。”孟学说,却一点也不遗憾的表情,“说过了,强摘的瓜不会 甜,我父母跟对方家长,也开始同意这点,或学着同意这点。我前妻当然举双手 赞成。” “如果你想告诉我,离婚是因为我的话,我想还是别了吧。”文姿说。孟学 会在法国找到她,当然不可能是巧合。孟学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事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