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爱若东风了无痕(57) 抬头的那个瞬间,那个笑便闯进我眼中。这是第一次,我见到他这样的笑, 眉间眼上嘴角,分明的写着一种灼灼的璀璨——让我含了泪、带了笑的怔在那里, 竟不自觉抬手抚上他的唇角。 “傻莫漓!你受苦了。”他握了我的手,低头抵在我的额上。 我便又急了,用力推他一把,“你非要让我哭了才满意么?你什么意思来的? 竟好意思问我痛不痛?竟有脸说我受苦了?谁让你妄动内力护住我心脉,谁许你 一个人在旖旎居熬着齐云!我要痛要苦要死要活管你什么事?风无痕,你……” “莫漓!”他紧紧将我抱在怀里,“莫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便永远都保 护你的!”他看着我的那双眼,温柔缱绻,我几乎看得到那琥珀色的眼波,轻轻 的向我涌来,将我淹没。 是祁歌吗?倘若不是他,怎么会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倘若是他,为何又迟 迟不肯认我? 那时倘若不是微蓝推门进来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迷醉在他这句话里。 只是,我这样的容姿,我们这样的姿态,惊得微蓝摔碎了手里一壶好茶。 于是,刹那的惊讶后,三个人便在飘荡的茶香里相对着笑了。 那顿饭吃的舒心而快乐,只是来不及品一壶茶,风宇澄便来接我。 待他牵了我的手要带我走了,风无痕忽然开口唤我,“莫漓,过来!” “哦”,我应着,挣脱了风宇澄的手走过去。他坐在榻上,伸手自微蓝系在 我腰间的锦囊上摘下两颗豆大的珍珠来,自顾自的将我整个的抱在怀里,甚至用 左手轻轻固定住我的头。 “你做什么?” “呵,别动,送件新年礼物给你!” 他右手两指将那两枚小珍珠隔着我的耳唇轻轻的揉捏,“痛不痛?”他的声 音,低沉而柔和,温润的气息缓缓的喷吐在我颈上,有微微的酥麻。我有些困窘, 却挣脱不开。他却仍一面揉捏着,一面用非常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絮絮而语,我 听不清楚,却觉得那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感性的蛊惑,竟令我怦怦心跳,只得努力 的凝神细听。 耳边忽而一痛,我蹙了眉轻呼出声,他却放开手盯着我看,笑道“好了!” “是什么?”我抬手抚摸我的右耳,却看到他左耳上只留的空空的耳洞。顿 时明白过来。 是他耳上的红翡翠耳钉。 “不是什么好东西,母亲留下来的,我带了多年了。只当是你的新年礼物。” 我抚着耳唇微笑,“谢谢你。” 待要走了,却分明看到微蓝始终低垂着的脸上清楚的写着一抹惶恐和不安。 心情好的很,轻松且愉悦,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是执意不肯穿女装回去了,便偷偷去竹园换了衣裳。因了过年,还特意穿 了件绯红的正装袍子。 可就在我和风宇澄坐上马车准备出发时候,忽然有人唤风宇澄。是个四十岁 左右的男子,相貌普通,看起来却极严谨。 “习总管,还有什么事么?” “还请公子移步,属下有事禀告。”他躬身行礼。 只一瞬的功夫,风宇澄便回来,简单的交代了一句让习总管陪我去接老爷子, 便急匆匆的走了。 那习总管抬头看了我一眼。却就是那一眼,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有一抹莫 名的惊诧。 由雪堡到别院本就不是太远,那三两声清脆的爆竹声,又促得马车分外的快 了些,只不久便到接了老爷子来。 只是,老爷子见到我的时候竟也露出一丝惊讶来,害得我上上下下的将自己 打量了个遍。 天才微微的暗,雪堡便热闹起来。灯火烛天,光照数里,丝竹交奏,响彻云 霄,四处一派乐融融、暖熏熏景致。 年夜饭设在梅园的会客厅。厅里的布置与竹园的雅致不同,竟处处呈现出一 派雍容华贵来。大厅的地板光洁如镜,一应的由黑色大理石铺就,中间铺着暗红 色的羊毛地毯。大厅的正中,悬挂着一副巨幅红梅报春图。图几乎要有两三米大 小,枝干酋劲有力、花朵红艳骄傲,大气磅礴、充满生机、夺人心魄。会客厅一 端架起半尺余高的小台,台上铺厚重的地毯。台分两层,上层设吉祥如意桌,下 层八字相称的放两只小桌。台下的大厅却无多余的摆设,空旷的很。我还满是好 奇的四处打量着,便听见外面小厮轻声道“大公子、二公子来了。” 他们并肩进来,因为是年节,都穿了正装袍子,无痕淡青、宇澄米黄。相仿 的身高、相似的笑容,很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不待他们跪下,老爷子已经亲自一手一个的扶了起来引到小台上坐了。外面 早有侍女上了茶点。 “莫漓?”异口同声。 “坐到我身边来!”又异口同声。 我本已手足无措,不知去留,这下子更是慌乱,看他们二人一个云淡风轻、 一个温文和善,一时竟我不知如何是好。 正迟疑间,老爷子牵了我的手,“还是让小家伙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