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爱若东风了无痕(66) 而我,却那样的信任着他,疼惜着他,甚至许下“拼死护着他”的承诺。 多可笑。 我想笑,眼泪却滚滚滴落。 无措的握紧了领口,我拼命的忍着泪,“我不信,不信……” “爷,这样的小事还是交给奴婢来做,省的污了您的手。”那声音娇媚的宛 若一池春水。 而停在我身上的那只手,也被夕颜温柔的握在掌心,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 “爷,奴婢不愿意您碰别的女人,搜身也不行呢!” 多么温情无限的一室旖旎! 夕颜点了我的穴道,我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她将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 撕成碎片。 你能想象那种屈辱吗?她手中的匕首,那样锋利的将我的衣衫划破,一寸寸 细细的搜索,外袍、夹袄、中衣和身体。冰冷的刀尖在皮肤上游走,留下无数深 深浅浅的刀痕——我竟不觉得痛。 手起刀落。我的长发,便如凋零在风中的墨色的兰。 “爷,没有。” 一遍,两遍,三遍。她面上仍有无数不甘心,却不得不这样的宣布结果。 解穴,顺手将我的披风丢给我。 无声的裹紧自己,用力蜷缩在石床一角。 风宇澄淡淡的看着一地的狼藉,“搜仔细了?” “里里外外都搜仔细了。” “都搜过了?”风宇澄的重音咬在一个“都”字上。 “都搜过了。”夕颜的重音仍咬在一个“都”字上。 我闭了眼。泪,便无声的滑过苍白的面庞。屈辱—— 风宇澄的手抚在我头顶的乱发上。他一双眼,深不见底。“莫漓,乖,告诉 我,碧如风在哪里?” 我将头埋在披风之中,自牙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别生气,好么?你身中齐云之毒,是不能妄动情绪的。乖。”他双手捧着 我冰凉的手,慢慢揉搓取暖。 他的那张脸,那样美丽亦那样熟悉,一样的修眉凤眼,一样的秀鼻薄唇,一 样的温和神色,一样的澄明眼神—— 一颗心,冷得不住颤抖,“风宇澄,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碧如风。”他的声音那样温柔,神色那样安宁。 “夕颜,帮她清清肠胃。” 风宇澄,你竟这样残忍。 那碗漆黑苦涩的药液灌下去的时候,夕颜掐着我的脖颈,将我贴墙吊起来。 我知道,她是怕我将药液呕吐出来。 她错了,此时,我便是咬碎了牙齿也不肯呕吐的。我只怕她逼迫我呕吐。 我是个女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坦然的面对这样的屈辱。于是,我只当我已 经死了。 “爷,没有。” 当我像一块破布般被夕颜拖回来丢在地上的时候,我抬着眸子冷冷的看他, 竟绽出冷冷的笑来。“你不是想让我死的么?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这样的折辱 我,你便开心了么?” 他默默的攥紧了拳,冰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夕颜,找到碧如风。” 风宇澄走了,头亦不回。 “爷到底是心疼了!”夕颜厌恶的在我腰间踢一脚,我便软软的随那一脚动 动,连呻吟声都没有—— 只能冷笑。 夕颜冷冷的哼一声,自地上捡起一跟布条,系在我腕间,拖着便走。 呵呵,超级人体拖把。那白狐皮的披风,也一定在哭泣吧?那样华丽的衣衫, 那样纯然的白色,此时却折辱在这泥里水里血里——骄傲的白色茸毛沾满污垢的 纠结成一团——它一定也会哭泣吧? 再往里走,四壁已经没有石墙,只剩下一色的泥。到处都是泥土的腥气,身 下是微微结着冰凌的泥水,一色的阴冷。 我像一个死尸。或者说,我巴不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死尸。 可是,我不是。我还活着,还在苟延残喘,还有情绪能思考。所以痛不欲生。 “绑了。”夕颜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暗室中更显得阴森迫人。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两个黑衣蒙面人,轻松的将我自地上拎起来,紧紧束在墙 边的木架上。身上没力气,只任人摆布。污黑的皮裘披散开,身上破损不堪的中 衣,几乎遮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乌黑散乱的发,粘腻的纠缠在身上,鲜血、冷 汗和泥水。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夕颜,你好残忍。” 她低头轻笑,挥手遣散那两人。“想死?没那么容易呢! ”她说着,自袖袋 中取出一粒丸药塞进我口中,“先吊着命,这么可爱的人儿,倘若此时便死了, 多可惜!” “蓉儿?”细微的声音,带着沉沉的喘息,几乎轻不可闻。 这里,竟还有别人?! “我倒是忘了,姐姐还在呢!”那女子瞬间便笑出来。 我累了。只是布偶般垂挂在那里。抬眼,便看见门边斜斜的倚着一人。一袭 黑衣衬得她身形纤细,弱不禁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她的脸几乎呈 现出一种青灰的颜色。只是,那小巧的一张脸,薄唇、凤眼、柳眉,俨然是夕颜 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