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半岛钓蟹(3) “哈哈,这顿饭可以吃得轻松点喽!菜不要加了,酒我倒是有一瓶好酒,三 十年的茅台。”刘云波说着拿出手机,要打给秘书,谢子华赶紧上前挡了。 “首长,您千万别介意,不是我一定要抢个头筹,确实是专程为您带了一瓶 好酒。您一定要尝尝。”谢子华说着叫来门外的服务员:“把酒拿进来!” 服务员推进一辆金光灿灿的小酒车,金色的托盘上放着一瓶酒和两只晶莹透 亮的蓝花薄瓷酒杯。 刘云波会意:“早有准备?” 酒车推到刘云波面前。他拿起那瓶酒看:“噢,五十年的茅台?厉害!看来 在中国,资本是比权力更厉害的力量呀!我输给你一次。好,今晚就把它干掉。” 谢子华给刘云波倒酒:“我们下乡时,当地老乡都知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这是西部丝绸之路上的古诗句,古人哪知道这茅台的妙处!闻到香了吧?这哪是 酒,是佳酿。” “哈哈,谢总,有意思,这佳酿不还是酒吗?” “对对,还是酒,干!” “真的就我们俩?好,我是真饿了。这空腹喝酒可不是好事,伤肝伤胃,先 吃两口。来,你也放下杯子,先吃两口。” 谢子华焦急地看着表。早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季子川怎么还没到!他哪里 知道,刘云波料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招,早打了电话,让季子川无论如何不要来海 鲜城堡。 后来,子川告诉他,她当晚已经到了海鲜城堡门前。她很想见云波一面。她 知道这是一个见面的机会,虽然他们同住一个宾馆,但回到宾馆反而更没有可能。 最终她还是转身走进了霓虹灯照不到的黑夜中。她独自在半岛的夜幕中徘徊。 后来她对云波说,半岛江岸的夜,整个就像是一个梦境,而梦不可以讲,一讲就 不是梦了,一讲就被世俗带进了恶。梦只是梦,善也只是埋在心里的善,哪里可 以拿出来示人?拿自己苦心经营的梦示人,便如打开那尊贵的皇家陵墓,打开便 烟化,成为一堆世俗的灰。可惜!世俗之人读不懂这堆灰。她对云波自嘲道: “这世上捧着这堆灰的也只是我一个吧?” “鸿运”包厢里,谢子华频频看表。9 点30分了,子川竟还没有出现。他的 手机屏上刚好显示出子川的手机号码,是子川打过来的。子川告诉谢总,她在山 上着凉了,也已经太晚了,就不去海鲜城堡了。谢总收了电话,狐疑地看着刘云 波:他神态自如,但是有点太自如了。一定是他阻止了季子川,谢子华明白了。 他笑笑说:“我刚才跟你说有一位老朋友也来到了半岛,就是你在上海见到的季 子川小姐。本来想约她一起来,可是她身体不好来不了,遗憾!” 刘云波浅浅一笑:“噢,季子川,她也来半岛了?” 谢子华也表示遗憾:“是呀,我本来也约了她。她今天上山着凉了。您说他 乡逢故知,是多么浪漫温暖的一件事?可惜,这么好的酒,她无缘享受。咱们多 喝,来,干了!” “哎,这旧城对我来说不能算他乡。谢总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个朋友马上 要到了。” “噢,您的朋友,欢迎!不能怠慢呀,他找得到这里吗?” “不管他。他神通广大着呢,在半岛,连哪块石头谁坐过他都说得出。” “噢,那我得再点几个大菜!”谢子华说着就张罗着叫服务员,还说自己得 亲自下去点海鲜。刘云波拦住了他:“晚了,他也吃不了什么,喝两口酒见见面, 聊聊天,千万别再点菜了。” “这,您的朋友,不可怠慢。” “我这朋友,等他来了,想吃,他会自己点的。你点了,他也未必吃。” 谢子华虽不好再打听来人是谁,但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听李玉庭说起 过,刘云波有一个旧城时期的老朋友,是川汇聘的独立董事,某著名学府经济学 院的教授,号称经济学界的顽童,叫麦立先。他来半岛也是为李玉庭拿地来的, 这点谢子华心知肚明,但不知麦立先和刘云波的关系如此深。 几杯酒下肚,刘云波却丝毫没有醉意。他只是借着酒劲话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