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神秘的“小五班” ——郎永淳小雨在学习上遭受的最大一次打击是考小五班,那是2011年的夏 天,一系列的阴差阳错。我们原本打算全家人等小雨一放暑假,七月中旬一起去 趟加拿大,感受冰川与极地。当然,放暑假之前我们就订好了7 月12日出发的票。 我和吴萍这两个家长显然没做好功课!2011年的7 月初,小雨同学突然接到 小五班集训的通知,难道是奥数“坑班”起了作用?通知是当月14号到18号到一 个地方封闭考试。小五班是干吗的?考试和旅游行程显然冲突了。如何选择呢? 放弃考试还是放弃旅程? 小五班是个神秘的班,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周围的朋友也不清楚。查询了 网上有限的资料,才知道小五班是面向全市的五年级学生,提前做一次选拔,选 出心智发育优秀的孩子,跳过六年级,直接进入初中。这个考试对小雨来说,看 起来一定比旅行显得重要。如果通过考试,省出一年时间不说,还直接省却了 “小升初”的烦恼。考试不能放弃,那就改行程、改签机票吧!19号飞温哥华, 沿落基山脉转一圈。 初夏季节,闷热得让人焦躁,偶尔的雨点儿稍稍冲淡一些绷紧的心绪。一条 狭窄的小道,早上七点多,下午三点多,孩子和家长,行人与车辆便把这里挤得 水泄不通,楼里的每间教室都填满了各小学的“牛孩儿”,每天都是边学新知识 边考试。学得五花八门,物理化学生物天文无所不包,数学语文英语继续深耕, 常常是刚学了某些光学原理,一张试卷随即跟上,应该是侧重考察孩子们的学习、 理解能力。 除了不上不行、会影响小升初的奥数,我们没有在课外给小雨报什么班,也 从不逼着他在暑期预习下个学期的书本。书本要学,留在正常的学期里去学,保 留一份新鲜感。书本外的大自然更要亲近,行万里路对孩子大脑的刺激来得会更 猛烈些。而这一次的小五班考试,对小雨而言,面对扑面而来的一大堆新知,显 然是一次挑战。不过,他自己感觉课有点儿意思,考得也还凑合。我打心里说, 对小五班并不太感冒,四年直接学完高中课程,孩子得多优秀、多累呀。能考上, 家长省了“小升初”的磨难;考不上,还有六年级呢。小雨就这样没有压力地去 集训、考试。 没准备好的,其实不是小雨,而是我们家长。19号飞到温哥华后,接到的第 一个电话就是:“通知一下你们,明天带着孩子一起来面试!”飞回去也赶不上 面试呀!我们怎么没做好咨询,没了解到笔试之后还有面试呢?无数的抓心挠肺,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们还必须面对小雨,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进入了小五班的最后一轮考 试——面试。一个坏消息:明天的面试肯定参加不了啦。小家伙自然是先高兴后 失落。我答应他回北京后再想辙,没有太多影响他旅行的心情。 7 月28日下午一回京,转过天来我就投入到30号的竞争上岗考试,如果再晚 回来两天,我的职业大考也会错过。幸好,造化并未捉弄人,我竞上了《新闻联 播》的岗位。好运气能不能传递给小雨呢? 辗转中,终于托人找到了学校校长,校长答应8 月8 日下午可以见我们,插 空儿在见一批中考的孩子时,见见我们,并且一定不能错过预约的时间。 小雨紧张着、兴奋着、梦想着。我和吴萍郑重其事地陪着他进了面试室: “孩子,你的成绩太差了!奥数排名不高!今年的招生七月份都定完了,没可能 了!”兜头一个大闷棍,顿时狠狠地打中我们仨。紧接着的第二句话太艺术了: “不过,你的综合成绩能进面试,整体排名还可以,明年来我们学校没问题!” 两年之后的一次因缘际会,我把这个场景再讲给这位校长听的时候,校长直笑说 :“早忘了。” 受到极度打击和拒绝的小雨,完全想不到会面对这样一种被拒的场景。他从 三楼面试室一出来,就甩开了我们的手,直冲到一楼,在院子里狂跑,最后泪流 满面,坐到一个扶椅上,我和吴萍搂着他、安慰他。他眼泪干了,一句话都不说, 紧锁的眉头暗暗使劲儿,他心里一定给自己定下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