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假行僧(4) 几乎一夜没睡的我,要去找方方给我唱那首歌。 我不能跟木木说,她非骂我是傻子不可。可是自从昨天从石垒那里出来以后, 我几乎就要枯萎了,我需要这首歌的灌溉,我要见方方。 在火车上,我一直都处于“半昏迷”状态,昏昏沉沉地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 景,一会儿是王续牵着辛悦的手,一会儿是木木和高山的告诫,非常混乱……随 着刹车,我从梦魇中惊醒,天津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只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茫然环顾天津火车站,试图 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找到方方,除了一个传呼机号码,我 没有任何联系方方的方式。 于是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开始呼方方,然而电话像死一样的沉寂,然后又 给方方留言。我在公园的电话亭旁边足足徘徊了两个小时,接近中午的时候电话 铃终于想了。 我听到电话那一头果然是方方的声音,就号啕大哭起来。方方气喘吁吁,一 个劲儿地说:“别哭别哭,你知道我晚上要卖唱嘛,一上午都在睡觉,没有听呼 机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方方问。 “在火车站。”我依然抽泣着。 “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打车过去接你。”方方问清楚具体的位置,马上 挂了电话。 我坐在电话亭旁边的马路牙子上,看着过往的人群,他们好像都很忙碌,这 个时间这个地点好像就我一个人在发呆。我不知道该注视哪个方向等候方方的到 来,我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悲壮,就是为了那首《花房姑娘》吗?还是为了我的 摇滚男孩儿? 方方很快出现在我眼前,我像一个刚找到亲人的孩子,跑过去抱住了方方。 是个人都会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人的大事,既不是周末,又没打招呼,就 一个人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怎么了?”方方紧张地问。 “没什么,想你了。”我还在方方的怀里不肯抬头。 “你想吓死我?”方方明显长长地吁了口气。 “方方,真的特想你。”我小声地说。 “没事就好。走,吃饭去。”方方爽朗地大笑了几声,如释重负。 在小饭馆里,方方一边给我倒着啤酒一边说:“怎么了,小丫头看起来心情 很差呀!” “没有啊,就是突然觉得很想你。”我盯着酒杯,没看方方。 “你也太胡作非为了吧,课都不上了吗?”方方依然微笑着骂我。 “今天的课不怎么重要!”我似乎编了一个很恰如其分的理由。 方方为我满上一杯酒,酒瓶子还没有放下,我就一饮而尽。 方方拿着酒瓶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接过我的酒杯,然后看着我说: “谁欺侮你了吗?”方方俨然一个家长。 “没有,给我倒上吧。”我催促方方给我倒酒。 于是方方又给我满上了一杯,我又全部喝光了。 “要这样你别喝了。”方方狠狠地说,然后给自己倒酒。 我这才正眼看着方方,眼泪汪汪的。 “方方,我这次来就是想听你给我唱《花房姑娘》那首歌的。”我边说边擦 掉脸上的眼泪。 方方估计彻底被我弄晕了,他明显地呆在那里。 我也不说话,等着方方答应我的请求。 方方点上一支烟,默不作声地干了一杯啤酒,然后说:“就为这个,你跑到 天津来?” “嗯,你会给我唱的,对吧?”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方方。 “你就这点特让人受不了。”方方一边倒酒一边瞟了我一眼。 “哪点?”我迷茫地看着方方。 “太感情用事!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很难接受你这一点。可是……可是……又 很难拒绝。”后面一句明显地有点儿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