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怕你为自己流泪(2) 扔了那两件东西后,我确定王续还是有诚意的,感觉自己也踏实了许多。我 很开心,开始觉得疲倦,躺在王续的怀里酣然睡着了。 早上起来,看见王续穿着单衣站在窗户边,我揉揉眼睛问他想干吗。他说: “你要再提回家的事情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说:“好啊好啊,你跳吧。”我就在一旁拍手“鼓励”他。 “好啊,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小姑娘,没想到啊!”王续冲过来掐我的 脖子,我笑着差点儿岔过气去。 但我还是坚持要回家,我说不行,我必须回家,否则我对不起我爹妈! “这和咱爸咱妈有什么关系啊?”王续急了,“你别动不动就提他们行吗?” 我说:“不提他们,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了一个屁。” 王续恶狠狠地说:“小姑娘,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后来发生的事情非常戏剧化,和所有的电视连续剧那样,在男女主角打闹得 不可开交无法选择的时候,女主角怀孕了!不相信吗?呵呵,你的心情和我当时 的心情一样。 就在我和王续争执去留的时候,呕吐让我预感到了什么,我这才意识到大姨 妈已经近两个月没有来看望过我了。 我们那个时候太年轻,尤其是我,几乎吓坏了。 那天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我们两个感觉像小偷一样,左顾右盼。王续小声说:“亲爱的, 放心吧,没人认识我们的。” 检查的结果自然和我们料想的一样。 王续一直抱着我,在医院妇产科熟视“男士止步”无睹。护士说:“你不认 识字吗?”王续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担心她会害怕。” 护士大声说:“害怕?早干吗去了!”于是咣当把门摔上了。 我站在那里像等待判刑一般,不敢抬头看医生。 好在医生的态度还是温柔的,她很小声地问我多大了,是不是还在上学。我 马上说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我坚定的口气是为了示意我已经是成人了。 大夫很温柔地冲我笑了一下,她这一笑我差点儿哭了出来。 在要与不要的选择中,毫无疑问,我们选择的是不要。 等到生了芊芊之后,我和老王回忆那件事情,觉得当时为什么不要呢?要是 要了的话,孩子已经六岁了。呵呵,哪里还会是芊芊这么个丁点儿的小屁孩儿? 但是又一想,要是要了,哪里还会有亲亲的芊芊小屁呢?当然还是芊芊小屁让爸 爸妈妈最满意。 从门诊一出来,王续就把我整个抱在怀里,然后亲了亲我的头发。这个拥抱 让我觉得很踏实,我感觉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王续对我说:“不要害怕,有我 呢。” 王续抚摩着我的脸说:“你该高兴,我们可以要这个孩子的。” 我睁着泪眼看着王续说:“不行,我爸妈知道了会伤心的。” 其实我知道那次怀孕给王续带来的更多的也是恐惧,但是为了我,他还是做 了他应该做的。他的意思是完全看我,我知道他压根儿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 和所有人一样。 我沮丧地默然地行尸走肉般地约好了流产的时间。 两天后,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王续等我从手术室出来,一下子把我裹到大衣里。我蜷在大衣里直发抖,我 们走得很慢。王续说:“你受苦了。”我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是感觉温暖还是悲伤。 女人啊女人!在此我要说一句,请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尽管有你最最心爱 的人与你在一起承受,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那受伤的……此处省略两百字, 伤心的话暂且不提。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12月29日,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