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泥鳅”颠菜 我下意识地留神看了她两眼,她也不经意地朝我这边瞥了一下,她并没注意到 我的目光。踱到电梯间,她伸手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 电梯很快上来了,开了门。她不紧不慢地走进电梯间。 我正犹豫着是追踪她还是留在楼上盯着“毛蚶”,“腮帮子”慌慌张张从楼梯 口上来了。 “翟……噢,翟老板! ”“腮帮子”气喘嘘嘘地叫住我。 我给了他一巴掌,悄声说:“慌什么神? ” “那什么,瘦子……不知他跑哪儿去了……我没把人看住……”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真他妈废物点心! 你呀,让我怎么夸你。 瘦子就在‘毛蚶’的包房,你怎么给我盯的? 这回给我盯住,他们去哪儿,你 跟到哪儿,如果他们出‘太阳神’,你把车号记下来。咬紧喽,别给我误事儿。” 。 “行嘞,知道啦。”“腮帮子”嗯了一声。 我顾不上跟“腮帮子”费话,紧跑了几步,顺楼梯来到了歌厅。 歌厅里依然人声嘈杂,大概脱衣舞刚刚结束,人们被挑逗起来的欲望难以满足, 接着喝酒、唱歌,蹦跳调情。大厅里乌烟瘴气,好像比一个小时前更透着热闹。 我看了一下表,此刻已是凌晨两点了。来这儿销魂的人们似乎还没把身体里的 能量和精气神抖落干净,仍然沉浸在情欲的渲泄之中。 我在人堆里搜寻着红妹的身影。这家伙溜得真快,也就是我跟“腮帮子”说话 的工夫,她就没了影儿。 是不是她过足了烟瘾,打道回府了? 想到这儿,我立刻坐电梯下到一楼,直奔 停车场。 .果然不出我所料:红妹挽着一个秃顶老头的手臂,朝一辆黑色的 “奔驰”走去。那老头的个儿不高,从背影看,身材挺敦实,罗圈儿腿,走路一颠 一颠儿的,秃脑瓜顶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光。 我的心蓦然一动,这背影挺熟悉! 谁呢? 瞅不着他的正脸,我难以判断。 我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停车场的出口。不一会儿,这辆“奔驰”开过来了,是那 个秃顶老头儿驾车,我借着灯光往车里看,依然没瞅清老头的面目,但是,我记下 了这辆车的车牌号。 “奔驰”的车灯雪亮,刺破了浓浓的夜幕,出了大门,猛然加大油门,向夜的 黑暗驰去…… 这老家伙的背影真有点儿面熟,谁呢? 我暗自嘀咕着,返回“太阳神”的五楼 客房。 我重新回到五楼的时候,服务台的那个小姐打老远就跟我打招呼。 “笨呦,你追的那个小鸟儿飞了吧? ”她一脸嘲讽地对我笑着说。 “人呢? 我问你,那个胖子? ”我急切地问道。 “是不是餐饮部胡经理替你看着的那个胖老板,噢,你的情敌……人家过足了 瘾,走了。” “什么时候? ” “你们是前后脚,他下去,你上来……” “胡经理呢? ” “他是不是你雇的一双眼睛,也跟着下去了。” “你别跟我耍贫嘴……回头我再跟你算账。”我冲她硖了硖眼睛,过了句哈哈 儿,转身又下了楼。 在大门口,我碰上了一脸沮丧的“腮帮子”。 “他大爷的,这小子像泥鳅似地出溜得那么快,没等我瞅清他的车牌号,他的 车早就没了影。兄弟,你们这碗饭,我真吃不了。”他扯着大腮帮子对我嚷道。 “你瞎咋唬什么! ”我给了他一句。 “那什么,胖子……噢,‘毛蚶’,跟那个瘦子一块坐车走的……车是那什么 ……‘奥迪’,黑色的……瘦子开车。他大爷的,跑的真快……” “腮帮子”脸上有点抹不丢地冲我小声嘀咕着。 “你小子干事不干事儿啦? 还人五人六地给人当他妈的经理呢,让你盯个人都 盯不住。你呀,就欠我抽你俩大耳贴子,你就精神了。 是不是昨晚上泡妞儿,今儿顶不住了,打盹儿来着? ”我递给他一支烟,挤兑 他说。 “你别烧咯我了。我一直挺精神的,一点没犯困,可……那小子忒神魔鬼道的 了,我真看不住他。” “行啦,今儿没看住,还有明天后天呢。反正这是他的点儿,他早晚还得来。 下次,多预备下俩心眼儿。” “那什么,现在……咱们怎么着? 是不是吃点夜宵儿? ” “还吃什么夜宵? 看看你的表,现在几点了? 走吧,赶紧给我找个地儿。” “干吗? ” “睡觉。”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