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吴大姐还带来了两封信。 两封信全是白麦寄来的。 两封信,相差也就是不到一个月。正好白豆出事,头一封信没有看到。就这样 把两封信攒到一起了。 头一封信是白麦把陈参谋喊来聊天的那天晚上写的。 第二封信写的还是陈参谋的事。 白麦在信上说,你没有回信,我想可能你看到我的信后,有点生我气了。你是 不是觉得我把陈参谋喊来聊天,并把陈参谋和咱们见过的一个八路军相比,是想干 点什么不好的事了?我知道你肯定这么想了,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你就生我气 了。 白麦说,你这么想,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我真的也这么想了。陈参谋一走, 剩我一个人,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想些什么,算了,不说给你了,要是说给你,你 不知会怎么看我。同时,我也想到老罗。想到老罗后,不但不能让我不胡思乱想, 相反我想得更厉害了。我就想,老罗不让我生孩子,对不起了我。我也得做点什么, 对不起他。 这样,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太吃亏了。这么一想,到了第二天,我就理直气壮地 给陈参谋打电话,让他来屋子里和我聊天。陈参谋不敢不来,老罗安排的,我叫他 干什么,他就要干什么。不过,他好像也挺愿意来的。他还没有结婚,吃过饭了也 没有事,有一个人和他聊天,他当然也愿意。 白麦说,陈参谋来以前,我全想好了。可真的等到陈参谋坐到我的面前,那些 想好的东西,全没有了。像树上落上了好多鸟,陈参谋一来,把它们全吓跑了。我 坐在那里聊天,就想着,陈参谋能干点什么。陈参谋是打过仗的,有好多英勇的故 事。我想等着他英勇。我想好了,只要他英勇,不管干什么,我都不生气。 白麦说,可能你不相信,就这么连着好多天,陈参谋来了,坐在沙发上,我坐 在凳子上,我们说话。说啊说啊,说的什么,我都记不得了。就这么一直说到了老 罗回来,我们还是这样在聊天。当然老罗回来了,我就不打电话让陈参谋来了。 白麦说,当天,老罗什么也没有说,也顾不上说。好多天没见我了,一见我, 就像是快要饿死的样子,弄得我大半夜不让我睡。第二天上班,坐在办公室里,我 一个劲打哈欠。 白麦说,好像又过了一天。老罗突然问我,说,陈参谋是不是天天来。我愣了 一下,心想他怎么知道。再一想,就明白肯定是保姆告诉他的。我心想,身子正不 怕影子斜,我和陈参谋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说,是啊,你不是说,有事 喊他来吗?老罗说,你喊他来干什么? 我说,来聊天啊。这时,我看到老罗的样子,像是喝了一坛子醋,酸得鼻子不 是鼻子,脸不是脸了。一看老罗这个样子,我心里可高兴了,心想,总算也让你气 一回了。我就故意说,陈参谋那个人挺好的,有空了,我还要找他聊天的。老罗背 转了身,干脆不理我了。 白麦说,那一阵子,我就想,要是我和陈参谋有点什么,老罗不知道会气成什 么样子。我想不出来,这没有发生的事,谁也想不出来。 白麦在信上说,我说是说,老罗在,我哪敢把陈参谋找来聊天呀。我那样说, 也就是故意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