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早,我到公司就电话问候了付雄。他的精神状况很不错,显然昨天悲伤透顶 的情绪已经过去了。他不愧是个成功创意广告公司的董事长,立马就调整好情绪, 积极投入到生活和工作中。他说他昨天与我通过电话就睡觉了,因为前天整夜失眠, 今天一早起来,倍感精神爽朗,他还为自己调制了一杯爱尔兰咖啡。 我问是咖啡表面上一层厚厚的泡鲜奶油的那种?付雄对咖啡向来很有研究,特 别订阅了关于咖啡历史和文化的书籍,很多咖啡的名称和配制方法,我都是从他那 儿听来的,偶尔也学会了一两种简单的、调配有水果味道的咖啡。他说他在创业阶 段,就他一个人撑持着整个公司业务和杂事,经常通宵达旦地工作,当时真是拼命, 于是他就养成了爱喝咖啡的习惯,起初品尝的是速溶的,其目的就是压出精神,积 极进取。后来公司一点点探上正轨,他就有更多时间和精力研究咖啡的品质,竟也 其乐融融,成为他的生活格调。 他继续说道自己还特别吃了一些果酱面包,早上按时赶到公司,因为昨天一天 没在公司露面。他说我的电话铃响时,自己正给露台上的植物浇水。不仅仅是听到 他饱满的声音,更是感觉到他神清气爽的状态,这样我就感到很欣慰,十分高兴。 “下班后,我去找你。”我想见到他,甚至是迅速的,马上飞奔向他的面前, 如果现在可以放弃所有手头上的事务和一切琐碎纠扰的心情,让我驰骋着速度驾驶 朝他的方向,我一定会义无返顾地前行。 “你直接来我的住处吧!我按时下班!” “好的!” 我的心情好极了,带上耳塞,一边工作一边听起了音乐。 广告公司的工作需要不断层出不穷的创意,下午的项目创作会议讨论了整整两 个小时,依然没有结果,五六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讨论现阶段广告表现的主题和思路。 我坐在会议室的窗边,不断注视着窗外远处的大桥,一条条强力的钢精雄壮地 平衡着桥身,负载着来往迅速奔驰和流畅的各种类型和体积的汽车。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向大家点头道歉,急忙走出会议室,查看上面的 来电,是昨天出现多次的电话号码,我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了,更准确地说来我认 定没有记住的必要。“你好!” 他问我后天周末有没有时间,想请我看场电影,他已经预定好电影票了,因为 是部外国进口大片,宣传攻势早就已经做足了,登场上映时,电影票一定很走俏。 “我向来对这种商业片不感兴趣!而且请你别再为我破费了!对不起,我正在 开会!” 在会议室门口,依然可以听见他们的讨论不休。头开始疼起来,主要是近段时 间精神过于紧张,我和付雄的事情明朗化后,我在家里被软禁了三天,母亲亲自到 付雄的公司给我办理了辞职手续,收拾带回我留在公司里的所有物品。 在付雄的办公室里,母亲就向付雄强调他们决不会放手,将唯一的女儿交付给 他这样一个离异,带有孩子的男人。他们的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竟然就被这个情 感大骗子轻易得手了。 我不知道当时现场闹得该有多么严重和难堪,是否整个公司上下世人皆知,但 那里我没再回去过,而且也不敢回去了,不知道大家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我。 而且,我和父母对抗的这半个月来,我的神经都要崩溃了,特别害怕听见电话 铃声,一旦听见咋响,整个神经当即直直挺立。最初的十天,他们不让我接听电话, 有关于我的来电,全部挡回。一概不问是不是付雄的来电,是不是有我的急事,我 的手机也被软禁了起来,他们让我换掉手机号码,断绝与付雄的任何接触,更不要 说往来。 我基本上已经神经衰弱了,身体虚脱,脸色又瘦又黄,十天后,我被允许正常 地外出走动。那时候,付雄已经积极为我安排到他朋友的公司,正是我现在工作的 地方。他的精神不比我好哪去,但还是费心尽力地安排好一切,关于我的工作和职 位,以及和朋友谈洽最可能的薪酬和待遇问题。至于,他和他的朋友是如何表述我 们的关系,他只说我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设计师,可以说是他目前所经历遇见的最有 才华、创意、智慧的设计师,这当然有点夸张。他的朋友取笑他,从来没有这么吹 捧过某人,付雄的眼睛里向来是没有优于他的人才,问他是不是正热恋着这个口中 念念不断的小女孩。 那是,我被放出来后的与他第一次见面,很久没这样快乐的情绪了,十天的时 间,简直是整整一个世纪的恐慌和断绝,甚至我还曾想,我们是否还能有见面的一 天。感谢上天,我们又能依偎在一起了,我紧靠着他的肩膀,轻声微笑地问他: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什么也没说!”他挑起了他的睫毛,眼睛在用情的跳舞,“我只是想让你 过得幸福!” 这时,我头正疼,在会议室门口站立了一下,辨别出方向,就向大厅走去,那 里有一张长沙发和两头各一张的单人沙发,通常少来往的人走动,所以那里一直很 安静。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