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花解语发出一声惨叫,“不要!不要!我不要!” 司隐一把抓过她的玉腕,目光阴厉地锁住她,“乖乖听话,把孩子打掉,否 则你会吃更多苦!” 。 “不!我不要!”她连连摇头,摇散了乌黑的秀发,脸色苍白地在他的铁掌 箝制下挣扎,“我不要!司隐,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舍得! 我不要!我不要!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仁慈之心吗?” 司隐冷笑,“仁慈之心那也要看对谁,不错,就因为这孩子是我的我才不要! 我不会要这个孽种!” “你竟然称自己的孩子是孽种,司隐,你太可怕了,你太可怕了!”花解语 凄然地看着他。 “是!我的可怕还不止这些,所以你要乖乖听话。” “不!我什么事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事我誓死不从!这孩子不仅是你的骨肉, 也是我的!”她大声说道,用纤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是 我的生命啊,你凭什么要牺牲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如果你真要打掉孩子,就先 处死我好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司隐逼视着她。 “你也别以为我做不到!”花解语目光凛然地回视着。 “狂妄的女人。”司隐冷笑。 “无情的男人。”花解语还击。 他忽然脸色稍霁,变成了微笑,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花解语的脸颊,“语儿, 不要拿自己来做试验,以卵击石的结果你应该是知道的。” “玉可碎不可损其白,竹可焚不能毁其节。以卵击石又有什么可怕?民不畏 死,奈何以死惧之?”花解语淡然回道。 司隐大笑,“好!果然不愧是我的语儿。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孩子还是不能 留下。”说完,司隐便抽身而去。 花解语站在原地,玉指捏得泛白。 司隐,人无情无义也该有个限度,你怎么可以把事做绝了呢? 孩子,我的孩子……花解语慢慢地坐到椅子上,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不管怎样,我们是在一起的,是不是?娘不会计你受半点委屈的,即使要死,娘 也陪你一起去! 中午的时候,司翩然又来了。 这次她还带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丫鬟。 她面带高傲的笑容,鄙夷地看着花解语的腹部,“贱人,你也配拥有隐哥哥 的孩子吗?该不会是你以为有了隐哥哥的孩子就能独占隐哥哥?呸!别痴心妄想 了!我就说嘛,隐哥哥怎么可能要你这种没姿色、没看头的丑八怪!” 花解语端坐着,脸色变也未变,宛如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 司翩然叫嚣了一阵子,见花解语毫无反应,不由得大怒,挥手让几个丫鬟上 前,“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随便就跟男人睡觉的贱货,勾引隐哥哥简直 罪大恶极!” 几个高大的奴婢冲到花解语面前,花解语的眼神陡然一厉,奴婢们竟然感到 心儿一寒,脚下一颤,止住了脚步,回头瑟瑟地看向司翩然。 “没用的废物!上啊!难不成还要本小姐动手?你们若再拖延,小心我让你 们挨板子!” 几个丫鬟再次冲上来,灵儿哭着挡在花解语的前面,“不要! 不要再欺负姑娘了!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为什么连你们也要欺负她?大小姐, 灵儿求求你,你要出气,就打奴婢吧,姑娘身子娇弱,可受不得这些啊!“ 司翩然一脚踹开她,“你也配跟本小姐说话?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给 我连她一起打!” “司翩然,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出气就来找我,欺负一个奴婢算什么?再 说了,她是你们人间谷的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总说不过去吧?”花解语冷然讽刺 道。 司翩然怔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对那几个还在听候指示的丫鬟吼道:“发什么 呆!给我打呀!把她的孩子给我打掉!” 一听到这句话,花解语猛然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翩然,“是司隐让 你来的?” , 司翩然骄傲地仰着头,“对!别以为隐哥哥喜欢你!就是他让我来的,他才 不要你这种人怀他的孩子!” 几个丫鬟的拳脚已经落在花解语的身上,她颓然倒在地上,从外凉到内,彻 底的死心了。司隐,司隐,你好狠!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连自己的骨肉都不放 过!你这个恶魔!禽兽不如的恶魔! 再也忍受不了的灵儿借机跑到门外,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姑娘快被 打死了!爷!爷!裴大爷,求你们救救姑娘吧!这是人间谷,不是地狱谷啊,呜 ……” 正在天风阁生闷气的裴翊听到呼声,施展轻功,眨眼就来到了微尘院,也来 不及问灵儿,看到大厅内的一幕,厉声喝道:“住手!” 几个丫鬟其实也不敢真的用力,毕竟这姑娘是爷的女人,碍于司翩然的淫威 只好做做样子,如今听到有人制止,立刻就住了手,瑟缩到大厅一角。 裴翊急忙搀扶起花解语,紧张地问:“有没有打坏?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点皮肉之痛。”花解语摇摇头。 裴翊扶她坐下,回头先扫了那几个丫鬟一眼,丫鬟们吓得双腿发软,站在那 里瑟瑟发抖。 裴翊走到司翩然面前,“你怎么这么胡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 口口声声辱骂解语,其实是在给自己身上泼脏水,你明不明白啊?!” 司翩然骄纵地昂起下巴,“不要你管!你算老几啊?我老早就想说了,你整 天在我们人间谷混吃混喝、游手好闲,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呢!你干嘛为这个女 人紧张啊?难不成你也是她的情夫之一?隐哥哥真可怜,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给 戏弄来戏弄去,我要替隐哥哥除奸!” 裴翊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唯恐一个不小心一拳把这个 毫无教养的小女子给打死。 他目光如刀地逼视着她,“滚!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你最好以后不要再 出现在我眼前,否则不知道我哪口气忍不了会捏死你!如不是看在你父亲对无咎 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管你是不是女人,一样会废了你!” 司翩然刚想嚎啕大哭,司隐已经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冲到司隐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隐哥哥,他们都欺负我,还说要捏死 我、废了我,你要为我报仇啊!” 司隐却看也不看她,目光盯在那几个丫鬟身上,回头对灵儿说:“记得她们 的名字?” 灵儿点点头。 “很好,去告诉三爷,把她们的右手给砍了。”司 隐微笑命令道。 几个丫鬟顿时瘫软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落,却不敢吭声。 这下连一直漠然的花解语也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他,仓卒地开口,“不要! 她们不过是些身不由己的下人,她们有什么错?” 司隐看了看她,伸手制止了欲出去的灵儿,然后慢慢推开赖在他身上的司翩 然,“谁叫你来的?” 司翩然咬着嘴唇,答不上来。 他忽然脸色一变,厉声吼道:“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我说过什么!” “不准我再踏人微尘院半步……”司翩然嗫嚅地念道。 “你怎么做的?” 她嘟着小嘴,小声地辩驳:“我是来为你办事啊……你不是说不要她的孩子 吗?” “她是我的女人,要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插手了?”司 隐的目光如刀,逼得司翩然抬不起头来。 司隐陡然一个跨步走到司翩然的面前,司翩然一惊,他的大掌已经落到她的 头上要穴,她只觉一阵巨痛,跌倒在地,“隐哥哥……” “过一过二不过三,你已经再三地不听话,再三地欺凌语儿了!”司隐冷然 斥道,“废了你的功夫,是给你一条活路,如有下次,就是你的死期了!” 司翩然委屈地呜咽。 司隐愈发生气,“你应该知道我最恼什么。我最生气别人不把我的话当话听!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滚出去!” 司翩然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可是浑身宛如散了架,她又趴在地上哭起来。 “裴翊是我的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在这里停歇,你以为他和你一样无用 吗?他家里的财产足以买下开阳和玉衡两国!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你简直丢尽 了司家的脸。”灵儿,把她赶走。“ 司隐气极地说。 ”不用了。“花解语缓 缓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她的身上。 心如死灰的她慢慢地走到司隐面前, 缓缓的、缓缓的、缓缓的双膝跪地。 司隐怔住,裴翊怔住,司翩然惊呆了,灵儿觉得简直是跪在了自己的心窝上, 为姑娘默默地泪流不止。 花解语缓缓地弯下身,双手着地,给司隐磕头。 “语儿……” 明明这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司隐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疼如刀割,让这个骄傲的 女人下跪,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花解语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透明的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从她苍白 的面颊上—颗颗滚落,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地面上。 “我流着泪求你,”花解语双唇颤抖,“就像你期望的那样。司隐,我求你, 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花解语虚度了二十年,除了跪上苍、跪父皇母后,从没 给谁屈过双膝,今天我叩头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如你还不能消恨,也 等我生下这孩子,把孩子托付给好人家,我自会把命送你。” “语儿……”司 隐喃喃着。 “你成功了,我斗不过你,狠不过你,比不过你,我认输,请你放 了我。”花解语再次叩头,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直到额头撞出血。 裴翊上前抱住她,“够了!不要再做傻事了!” 她闭着双唇,任凭泪水无声地滚下。 她那种隐忍的表情让裴翊心疼又怜惜,他怒视着司隐,“算了,我自认白交 了你这个朋友,白拜了把,今天我们就算了断了。你不放她走,我也会带她出去。” 司隐缓缓地低下头,长长地叹息一声。 “走吧,走吧,都走吧!” 灵儿哭着跑上来,“姑娘,带我一起走吧,我放不下姑娘,以后谁伺候你呢? 姑娘!” “这点你就别费心了,她是公主,还会少得了人伺候?”司隐嘲讽道。 灵儿大惊,司翩然也大吃一惊,花解语竟是公主?! 花解语走到灵儿面前,取下自己头发上的金银宝钿和玉钗,逐一别到灵儿的 头发上,“灵儿,你我主仆一场,情同姐妹,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我带着你回 去恐怕不方便,再说,你哥哥不也在这里吗?还是不要和亲人分离了才是。我走 了之后,要好好保重自己,心肠好很好,可也要长点心眼,不要被坏人抓了把柄 给欺负了。”。 灵儿哭着给她跪下,“姑……公主,灵儿会永远记着你,我会记得自己曾有 幸伺候过一位公主,像姑娘这么温柔好心的公主,呜……呜呜……灵儿以后天天 为公主烧香祈祷,希望公主幸福,再也不要受任何委屈了,呜……” 花解语转身,对裴翊说:“我不懂出山的路,还是要麻烦裴公子了。” 裴翊点点头。 两人朝外走,花解语经过司隐身边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回去问问你的父亲,问他可还记得那个名叫柳蝉儿的女子。” 花解语诧异地回头,司隐却已经背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裴翊,让司威送你们出去,天气冷了,多备些衣服和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也带上胡大夫,万一路上解语……好 歹也有个照应。” 裴翊看着司隐倨傲却又无比萧瑟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唉,自作孽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裴翊一直把花解语护送到玉衡国的都城凉州。 在皇宫门前,裴翊和她拱手道别。 “解语——” 花解语本已朝前走,听到裴翊的呼唤,又疑惑地转过身来,“何事?”。 “我想问你一句心里话。”他注视着她说。 “什么?” “你要保证如实回答喔!” “好。”花解语点点头,“当作对你的谢礼吧!” “你是不是爱上了司隐?” 她脸色一变,没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我换个角度问好了,你现在恨不恨他?” 花解语迅速地摇头。 裴翊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花解语方幽幽地开口,“我很渴望有个人能够爱我,他要坚强, 要能体贴我、明白我,当遇到司隐的时候,我是从心里欣喜的,甚至漠视了被掳 掠的恐惧与不安。我一厢情愿地相信了他的话,他说是因为喜欢我才抢了我,我 信!他说我是奇女子所以不必在意那些繁文耨节,要我给了他,我也信!我想爱 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觉得他是世上对自己最好的,觉得他说的一切都对,做的 一切也都对。” 裴翊深深地叹息。 “虽然他伤了我,让我难过,但是我 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我爱他,他才能够伤害我。我爱过了,在临终的 时候,我可以对这尘世毫无遗憾了,我也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说,娘曾经深深的爱 过一个人,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 眼泪又掉落下来,花解语停顿了一下。 “裴翊,你是个好人,谢谢你。我也很荣幸能够结识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的 生活其实很孤独,很少有能谈得来的朋友,许多男人都把女人当作玩物,即使我 是公主,也知道自己并未得到真正的尊重,他们只是畏于皇权罢了,可是你是真 心对我好,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对待,我真的很高兴。以后谁若嫁了你,一定有享 不尽的幸福。” 她含着泪水笑了,宛如带露的芙蓉,楚楚动人。 裴翊看得呆了,竟好像第一次发现她是这么美一般,“解语,谁若娶了你, 才真的是上辈子积了厚德,今生烧了高香呢!” 花解语莞尔一笑,“我们是不是在互相吹捧啊?” 裴翊也笑了,“那么,告辞了!好好保重身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 会再见面的。” 花解语有些疑惑,但裴翊已经转身大踏步离去。 回到皇宫,听说女儿回来的花世荣激动得无以复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睛。虽说曾接到女儿寄来的一封书信,他还是整天悬着一颗心。 见到女儿完好无损,他终于绽开了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个笑颜,“解浯,你这 朋友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们怎么搜索都搜不到?” 花解语微微笑道:“一个很好的地方。父皇,女儿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担 心了。” 花世荣见她无意多说,也不好勉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人哪,今天 要好好为公主接风洗尘!” 宫女、太监纷纷下去忙碌了。 花世荣打量着女儿, “消瘦了许多,待会儿多吃点,好好补回来。你先歇息一下,好好洗个澡,我去 给旭儿写封信,他也一直惦记着你呢!” 提起东方旭,花解语问道:“皇兄一 切还好吧?兰若呢?” “还好,兰若快临盆了,所以旭儿也不敢乱走,他本来 说要亲自带兵马去寻找你的。” “谢谢皇兄了。”花解语喃喃地说。原本想到 他的名字总会心痛,如今那种感觉完全没有了,反而生出一种手足之间的亲情。 多么讽刺,东方旭,一个英俊无比、胸怀坦荡、风度翩翩的仁人君子,她曾经 深爱的男人,却抵不过那个恶魔给她的影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在 想着他、念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反倒是临别时他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刺痛 了她的心,久久无法忘怀…… 她还记得自己曾居住的微尘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独敲初 夜磐,闲倚一枝藤;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在那所小小的院落里,浓缩了 她所有的爱与憎,憎不成,唯有爱恋生…… 回来后,花世荣坚持要太医为花解语检查一下身体,担心她有个好歹。 花解语百般不情愿,但知道怀孕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毕竟她想把 这个孩子生下来,还要抚养他长大。 知晓她怀孕后,花世荣勃然大怒,“那个 玷污你的人是谁?朕一定要抓了他,砍了他的脑袋!胆大包天的狂妄之徒!” 花解语微微摇头,“父皇,这一切都是女儿自愿的,请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了。” “如何不追究?怎能不追究?”花世荣怒喝,“你未婚有孕,这件事传到宫 外,你让为父的脸往哪儿搁啊?你以后又如何嫁人哪!” “我不会嫁人了。”花解语淡淡地说,“至于脸面之事,只要父皇不听那些 流言蜚语也就是了。再不然就把女儿遣送到民间,放任女儿自己过活去吧!” “什么话!你一个人怎么生活?胡闹!我一定要查出来这是谁干的!” “父皇——”花解语情急无奈,忽然想起了分别时司隐说的那句话,“你还 记得一位名叫柳蝉儿的女子吗?” 花世荣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他抓住花解语的肩头问: “你怎么知道她的?谁告诉你的?” “那父皇是认得她了?”花解语问道。 花世荣看了她许久,最后缓缓放开了她,退后几步,背转过身。 花解语看他背影在微微颤抖,料想这柳蝉儿一定与父皇有什么关系,否则他 不会如此失常、如此激动。 “是不是蝉儿的孩子还在人间?”良久之后,花世荣才问。 “她的孩子?”花解语有些迷惑,随即明白过来,“难道司隐是她的儿子?” “司隐?他不叫司隐,他叫司徒无咎,是蝉儿唯一的儿子,当年七星皇朝崩 溃,皇族人员被杀害,传闻无咎也死了……我曾寻找了他许久,但都毫无消息。” “果然,果然是他。无咎,无咎……司隐……他是隐藏了他的真名啊,所以 才只让我和裴翊叫他无咎……”花解语喃喃自语。 花世荣陡然转过身来,“孩子的父亲是无咎?!真的是他?他在哪里?” “是他。他恨我,所以才掳掠了我。” 花世荣颓然坐到龙椅上,“报应啊,报 应。” “父皇,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叹了口气,缓缓述说:“说来话长, 二十七年前,为父只是七星皇朝的将军之子,而蝉儿是府内奶妈的女儿,她拥有 绝色的容颜,长到十六岁,出落得愈来愈迷人,风姿万千,让人看了怦然心动。 “虽然她只是名下女,为父依然为她神魂颠倒,她也对为父情有独钟。因为 阶级划分森严的关系,无法娶她为妻,但为父打算纳她为妾,虽然名分上委屈了 些,却决定独宠她一人。 “谁料七星皇朝的皇帝司徒曜听闻蝉儿极美,强行命她人宫。人宫前,蝉儿 曾哀求我放她走,她不想嫁人皇宫,因为司徒曜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他抢了美 女无数,日夜奸淫。但是畏于权势,我没有放走蝉儿……” 说到这儿,花世荣痛苦地皱起双眉,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蝉儿在宫中受尽凌辱,不久产下一子,即是无咎。再后来,各地叛乱纷起, 为父也顺应民意加入了讨伐司徒曜的行列,其实内心深处仅仅为了救出蝉儿……” “冲冠一怒为红颜,原来父皇也曾如此痴心。”花解语喃道。 花世荣叹口气,“当我寻找到蝉儿时,她已经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哪里还有 半点绝世美女的风情……后来,我把她接入花家,准备纳她为妾,她却抵死不从 了,她啼哭着说自己已是残花败柳,再也无法匹配我。也是我糊涂,以为自己娶 她是对她施恩,不料她太极端,竟然在夜里悬梁自尽了……” “啊!”花解语惊喊。 “她只留了一封书信给我,希望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对我没半点怨言,只是 希望我能寻找到她唯一的儿子无咎,抚养他成人。可惜无咎已经失踪了,又有许 多太监说他已经被杀,所以我也就渐渐遗忘了这件事。” “蝉儿是在花家自尽的?”花解浯问道。 花世荣点点头。 她无奈地长叹,“无咎一定是认为父皇逼死了他娘……”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