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一开始的波澜随着谈话的结束也销声匿迹了,意料之中的和平,我总觉得静怡 不适合不吵大闹。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今天注定是雨天,静怡说的话我都记得, 我似乎忘记了一开始的打算,女人果然很容易沦陷,在爱情面前我无能为力,越是 这样,我越想知道陆绪的真心,虽然我知道我们没有结局,当然我不会蠢到会去相 信小说里写的那些结局,但我心里总有那么点期待,这样的我很矛盾,明明不相信 却带着小小的期待。 看着雨水顺着车窗流淌下来,看来这是场大雨,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雨天了, 只是少了雷声有点可惜。总觉得事情太过于简单了,莫名其妙的发生然后莫名其妙 的结束,我都来不及细想其中的缘由,我可以认为那是陆绪爱上我了吗?但重头到 尾的解释都没有提到这句话,或许我不该胡思乱想,我的情绪太不稳定了,以前明 明不会这么患得患失的,是什么改变了我?还是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那么,接 下来我该如何,未来让我觉得很迷茫。 下车的时候雨大概已经停了,我没有听到雨声也没有看到雨,天有点黑,我分 不清是不是我看不见的缘故。走进屋中,看着闪着亮光的地板,不管多久还是闪着 那么耀眼的光,看着地板上并不清楚地映出自己的影子,忽然发现自己和静怡是那 么的相似,还是我已经变成了她。 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那本证书是该考了,驾驶证似乎 也得去考一本,一开始以为自己根本不需要,但陆绪不可能一辈子都当我的司机, 很多事情总归要我自己完成,虽然是这么想,但心里怎么都不甘心,为什么有些感 情总是没有结局,不管是唐七的还是陆绪的,我们似乎注定没有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显得无趣了许多,为了考到那本会计证书,我可是没日没夜的看 书背资料,甚至还特地请唐瑾吃东西让他给我补习补习,这次我算是豁出去了,从 来没有做一件事是这么努力的,再过几个月就该考试了,我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可以 轻松过关,这玩意不适合我,当初选择这个也是无奈之举,当然我也想不出我适合 什么,本想找个大众的比较简单的,不知道是大众的智力都提高了还是什么的原因, 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坐在咖啡厅内,桌上摆满了草莓蛋糕,唐瑾说没吃饱讲不动课,我只能看着他 把眼前的这座山消灭掉,补课的日子是痛苦并且可悲的,除了要请唐瑾吃东西以外 还得听他唠叨,我知道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想当初好好学习就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了,听着唐瑾一声又一声的笨丫头,我真的很想揪着唐瑾的头发发泄一次,但为了 美好的未来,我还是忍住了,我发现我已经非常能忍了,不管是面对猥琐男还是唐 瑾,我的忍耐力已经被他们磨练的越来越好,听说这是出社会必要,虽然我早就出 社会了。 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看来唐瑾吃完这一堆东西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喂, 小末,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爱学习呢!”唐瑾义正严词地说了一句,我那个冤啊, 我怎么就不爱学习了,我不爱学习我补什么课啊。“喂,我说,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你没发现我最近多认真,只差吐血住院了,我高考那段时间都没这么拼命。”“唉 ~~~ ”唐瑾做作的叹了口气“我就说么,怪不得你考不上大学,你现在这么闲就不 能顺手背背东西,笨丫头!”无力的看向唐瑾,至于这样嘛,时间不是还有,我用 得着把吃东西的时间也用上,虽然现在吃东西的不是我。 拿出资料,枕着脑袋一个人默背着,想到猥琐男说过的那句天生的劳碌命,现 在琢磨着和自己倒是挺像的。直到我已经把书本上的黑字看成一团的时候唐瑾终于 叫了我的名字,抬起头看着每个空空的盘子,果然很彻底啊,看来不用吃中饭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唐瑾擦了擦嘴,开始讲解起来,我在一旁听得漠漠糊糊的, 时不时的疑惑的看着唐瑾,只见唐瑾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我的头“丫头,你怎么这 么笨啊,唐七那小子怎么看上你的。”还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虽说过了这么久, 但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低下头不去理他,遇到这种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沉 默是最好的。唐瑾看我不说话,马上安慰我“我不是一时着急嘛,再说都过了这么 久了,你怎么还介意啊。”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有些事怎么能说忘 记就忘记呢。 低着头不断地演算着,不打算去理会唐瑾,我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听说他去 年就考研了,明明还有两年的时间。”唐瑾淡淡地说了一句,似乎像是在聊家常一 样,继续低着头不说话,我不是不想知道唐七的近况,我是害怕,我一直觉得自己 对不起他,不管是在感情方面还是其它的某些方面,我欠他的太多,越是觉得亏欠 就越害怕听到他的消息,因为一开始我是希望他等我的,我怕他丢下我,但现在丢 下他的是我,这让我怎么面对他,我一直在逃避,我知道。 紧紧地握着笔,努力的让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但唐瑾的声音却清晰的传进我 的耳朵里。“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很少回家,每次都说学校有事,我总觉得他 害怕回来,听说他都没有交女朋友,每天就只知道读书,我说他何必这么努力,一 切不是都还早吗?”唐瑾慢条斯理的说着,声音有点低沉,这个空间一下子显得异 常的安静,只剩下唐瑾一个人慢慢的诉说着,双手不断颤抖着,唐瑾的话就像是一 种诅咒,控制了我的一举一动,让我连呼吸都觉得沉重,我多想让唐瑾就这样停下 来了,但我现在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唐瑾说的每句话我都懂,我依然记得唐七 的誓言,多么好的一个人,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耳边还可以清晰的听到唐七当时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心里觉得很痛,我怎么能 把这一切都忘了,我怎么能一个人幸福着,明明那都是我的错。“小末,小末,你 怎么了?”感觉有人在叫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唐瑾“怎么了?”“你怎么了,怎 么哭了?”唐瑾紧张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眼角,原来自己流泪了,“我没事,只 是想到一些伤心的事。”唐瑾递了手帕给我“我们继续讲课吧。”伸手接过手帕, 擦了擦泪水,捡起笔继续演算,刚才的一切似乎未曾发生过,只是纸上被打湿的地 方依然清晰可见。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让我回到了现实,看着唐瑾认真的侧脸,我不明白为什么 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偏偏在这个城市让我遇到唐瑾,我想,如果没有遇到他的 话我就永远不会听到唐七的消息。回去的路上,唐瑾坚持要送我回去,路上的行人 不多,只是车子的声音很响亮,即使这样,我依然可以听到唐瑾口中哼着的歌曲 “弥漫的烟雾中我看到你长犹豫的脸……带着青春的冲动与迷茫让我拥抱了你……” 歌声夹杂着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里,低沉的声音带着独有的魅力, 只是我听着觉得悲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唐七曾经很喜欢水木年华的歌,现在想 起的每件事似乎都和他有关。 我似乎已经记不起唐七的声音,唐瑾的声音和唐七的一点都不像,我怎么都无 法回忆起唐七的声音,如果过去多注意一点的话现在是否就能记得。唐瑾的歌声一 直在耳边徘徊着,不知不觉也跟着哼了起来,很讽刺的是我忘记了唐七的声音,但 我却记住了他唱过的每首歌。跟着唐瑾的旋律哼着歌曲,不是因为难过,不是因为 留恋,只是情不自禁的想唱。 在路口我让唐瑾停了下来,其实再过不久就到了,我只是不想让唐瑾看到那幢 房子,我向往着那样的生活,但我却同时逃避着。和唐瑾道了声别,一个人往回去 的方向走去,前面有另外一个人等着我,这是我无法否定的,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 陆绪,或许我不该这么自私,或许我现在应该一心一意,但心中的哀伤却不是我可 以控制的,走进那幢房子,看着每个人微笑着的脸,我想,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我注定要伤害很多人,虽然最后受伤的也有我一个,但我却还是这样做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