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为了最灿烂的笑容(4) 11:20,病房里传出消息——晓琳走了。让我们好好记住这个时刻——2001 年3 月31日上午11:20,我们送走了我们亲爱的好同学孙晓琳,闭上眼睛浮现出 的就是晓琳那灿烂的微笑:百年校庆前首届凯奇杯北大演讲十佳比赛时,晓琳的 《爱与力量》用微笑鼓舞了多少明澈的灵魂;在爱心社的活动中,晓琳用她的微 笑温暖了多少受到倾情相助的同学;在我们2000级社会学系研究生组成的新班级 中,担任生活委员的晓琳用她的微笑凝聚了班级团结互助的班风;在生病期间, 晓琳用微笑来鼓励自己战胜病魔。23日,time从医院回来说:" 当我从抢救间的 门缝里张望的时候,她那戴着输氧罩的脸,竟然朝着我,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和以前一样的灿烂。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这个微笑,足以鼓舞我一辈子。 " 就是这样一位好同学,今天离开我们走了,在我们为她举行义演的前一天平 静地走了。她的心脏在呼吸停止后仍顽强跳动了一个小时。作为晓琳的同学,我 们无法面对这令人心痛的离别,无法忍受一个如此智慧并曾经充满着活力的生命 在所有期望奇迹的眼神中逝去。上帝提前一天愚弄了所有关心晓琳的人。 下午,在艺园门口遇到张然,他突然冷不丁地问我:" 你觉得失败吗" 我捶 了他肩一下:" 不,为了活着的有良知的人,我们还要继续。" 晚上布置舞台结 束已经是11点多了,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恍恍惚惚回到寝室。习惯地打开未 名BBS 和一塌糊涂BBS ,逐字逐句地读着一篇篇关心晓琳的文字,喉头一紧,眼 睛模糊了,眼前浮现出晓琳那灿烂的微笑。泪不经意间洒落在键盘上。夜已经很 深了,天空是黑色的。泪,能否为我捎去天堂的问候 日记三:睡在我下铺的姐妹(董杨) 2001年4 月5 日星期四晴 终于安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写下这些文字,给我珍爱的朋友——晓 琳。 从住进燕园起,每次经过31楼西侧,我总会忍不住仰起头,向412 的窗口张 望。 本科的时候,我就和晓琳住在那里。粗心的我总是在下楼以后,才发现自己 不是忘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于是就朝着412 的方向大喊:"Frog ,给我钥匙, Frog,给我水票……" 这时,晓琳总是急急忙忙地寻了东西,挤到窗前,探出头 来,把我要的东西装在一个袋子里,一脸得意地朝我挥挥手,笑我总是这么马大 哈。当我不好意思地朝你笑笑,你就半趴在我们的窗台上,扮个鬼脸,消失了。 现在,每当我经过我们窗下的时候,我仍止不住地要仰头张望,有时也能看见一 两个女孩的身影,我甚至还能听见我的心里在叫"Frog ,Frog" ,却再也没有回 应,真的没有了。我和黄黄都很想为你在我们的窗下栽一棵树,树的名字就叫作 Frog,当它的叶子在风中摇曳,我们便会感觉到Frog又回到了我们身边。 在宿舍里,我们算是性格和爱好更相近的两个了。我们的铺上下相连,要是 有了什么只属于我们俩的算不得秘密的秘密,我们就这么隔着床帘传递纸条,两 三个回合以后,我总会忍不住地爬下来,钻到你的帘子里,痛痛快快地向你灌输 我的谬论,不把你讲到直打哈欠,我就不会罢休。我们总是喜欢做同样的事情, 连碰倒水瓶这件事情都不例外。冬天我们一起打水的路上也经常一起滑倒,令你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我的水瓶总是安然无恙,而你的却是每摔一次就碎一次。 倔强的你总是想去弄明白每一件事情,直到有一天中午你又在雪地上滑倒,再次 摔碎了你的水瓶,回去以后就委屈地躲在帘子里掉眼泪。我叫你时,你一脸无辜 地跟我说:" 为什么我总是会这样,你为什么就弄不碎呢" 一时间被你问得不知 如何回答,只能告诉你除了这件事情我都笨手笨脚,总得给我一个心理平衡的机 会吧! 说实话,你真的已经是我们寝室最心灵手巧的女孩了。谁进了我们宿舍都 会夸奖你的东西是最有条理的,你放在床头的那些分门别类的小盒子、小袋子总 是那么恰到好处。每每向你借点小玩意儿,你总是只用一眨眼的工夫就可以找到, 仅这一点就足让我们赞叹不已了。 最难忘的还是那次我们去军训。事先说好了要大家到军营以前就得学会打背 包。于是,总看见你在宿舍里仔仔细细地捆来捆去,见了我就问:"'三横两竖' , 会了吗" 我没有太当真,不久,就在军营里现了原形。一天夜里,忽听一声哨响, 教官在楼下扯着嗓子大叫紧急集合," 打好背包,带上行军用品,三分钟以后集 合……" 一片慌乱之中,你有条不紊地在打着你的" 三横两竖" ,我还没把军用 带完全缠好,你就已经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打点完毕了。手忙脚乱的我正准备向你 求援,大家都飞奔着下楼了,你无可奈何地看着我背着一个蓬松的行囊开始了我 们的急行军。一路颠簸,我的背包慢慢地被抖散,你就在我后面一边跑,一边帮 我托着,跟我说:" 再坚持一会儿,快到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军营,原以为可 以舒一口气,可是教官仍然坚持要检查背包,就这样,我的背包就在众目睽睽之 下暴露无遗,不仅背包散了,里面的东西也全都掉了出来。本来就已经足够狼狈 和困顿,教官半带冷嘲热讽的话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等教官刚下令解散,你二 话不说,帮我取下了背包,拉着我的手就向宿舍跑去,生怕我多受了一点委屈。 也许是我们都还记得那个水瓶的事情吧,大家都会心地笑了。从那以后,你就一 遍又一遍地教我如何打好一个四四方方的背包,有时我都有些埋怨自己的笨拙, 可你还是耐心地示范。虽然在那次紧急集合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紧急集合过,但 是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