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却不敢,执意的说,不要紧。我甚至不敢对着他说话。 戴卫和他却谈得正欢,不提手术和病情,说的,是某某的offer 和某某的工作, 还有的,是实验室的聚餐和远足。一切,粉饰太平一般的,宁静和快乐。他们,时 时的有着笑。 我本就是一个不多话的人,我只是听着。偶尔,也微笑。 终于,没有话题了,或者,终于,都笑累了。 高枫依然是微笑着说:" 真是很大的一个手术呀。十字形的,把整个腹腔都打 开了,把病变的东西去掉了,医生还满肚子的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发生了病 变。" 我发现,高枫在说" 去掉了" 三个字的时候,非常的轻描淡写,仿佛是一粒尘, 不知趣的,站错了地方,于是,轻轻的,挥手,去掉了。只是,他越是这样的轻描 淡写,却越让人沉重,我想象着,他是如何的在一个人的时候,有多么的惶恐。 戴卫说着安慰的话,大体在说,身体好,年轻,不怕的。 " 是呀。我也觉得我身体好,不要紧的。哎,我都觉得是我身体太好。从来不 用打针吃药,即使有了小病都会自己好。大约上帝觉得应该让运气守衡的,在什么 地方走过运,就必定要在别的什么地方倒霉吧,所以,只好让我生一场病。" 高枫 小心地回避着某个字眼,露出很灿烂的笑,他对我们说," 只是可惜,以后都不能 再去游泳了,肚子上的疤痕会把别人吓坏的,尤其是ppmm呀。" 说到mm, 我想到了孙梦, 我想,这些日子她一定也是愁肠百结的憔悴呀。于是, 我问道:" 孙梦还好吧?好久没有碰到了。" 高枫说,她很忙。 我看看他的眼,我发现,他的眼神是闪烁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