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搜寻的队伍,已经撤回,两具尸体,而另外三人,断言,已经与雪成 就永恒。 戴卫比划着说,凌埋在雪堆里,只露出肩膀,他的手,僵硬地保持着刨雪的姿 势。我想象着,一股凉透的寒冷漫过周身,仿佛走到了在人间真正的边缘。我有些 害怕,我说:" 你别说了。" 吃了午饭,路过三角地,大讲堂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就是那个曾经为邱枫祭 奠过的地方。 我看到清在那里指挥着,忙碌着,井井有条。我知道这是下一届的主席。但是 现在,还需要努力。 我冲他点头,他冲我微笑。 我上了楼,去看一眼凌的遗照。 黑白的照片,五幅,悬在上面。森森的。 凌,依然是不招摇。他只在最右边,淡淡的笑。照片中的他年纪很小,稚嫩的, 青涩的笑。哀乐,在一点点地侵入骨髓,我忍不住,于是有泪。居然有泪,我也很 惊讶,只是曾经萍水相逢,就会有泪。而当年,面对着邱枫的微笑,我却不曾的, 大约是因为我不曾见过她?就是这么微妙。 鞠躬,再鞠躬。 然后我下楼,依旧有募捐的盒子。口袋里,却已经没有什么钱,这几日,钱花 得如同流水。我无奈,只留下一张10元。 网上,照例是无尽的讨论。 有人为他们的罹难致敬,他们顶礼膜拜山鹰的远航,他们说,攀越就要冒险, 冒险就难免失败。但一代接一代不懈追求的勇气和精神,却远比一次短暂的胜利更 接近永恒。" 存鹰之心于高远,取鹰之志而凌云,习鹰之性以涉险,融鹰之神在山 巅。" 这是山鹰社的口号,或者说社训? 但是,也有人却质疑行动的可笑,6 -9 月,是希夏邦马的雨季,雪崩极其平 常,因此,这样的行动近乎愚昧。而一个北大学子为了爬山牺牲了生命也算是一种 资源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