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熊光宗和张晓芹来到武汉后,将他们租用的房间粉刷一新,后面一一间放一张 能睡人的床,一张办公桌,加七煤气炉、锅、碗、瓢、勺之类,被塞得严严实实的。 一道门用花布帘遮住。前面一间为门店,放修理器械的工具、及少量配件。他与离 他们不远的“万佳摩托车行”老板有约,若需要什么配件可随时去取,免得把配件 买回家来占了地方,也节约了流动资金。“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都拿来了, 价格表也工工整整地抄写了一份,他用镜框挂在醒目的墙上。灯箱式店牌悬挂在门 店上方。他又请人写了一幅对联贴在门店两边,他把开张的日子定在农历五月初八, 意在发,发,发。 开张的这一天晴得很好,艳阳高照,熊光宗为图一个吉利,在门店外两边分别 写有“开张大吉,免费修理半天”、“修理摩托车、麻木、自行车,全市最低价” 字样的广告牌,熊光宗把开张的时间选为8 点18分。八点钟的时候,杨军开着车子 赶来了,他拿来了两个红包,一个是俞鲁沂的,一个是他自己的,每个红包1000元。 杨军告诉他,俞鲁沂住得远,又要赶去上班,就让我带来了。熊光宗和张晓芹感谢 不尽,见他们送这大的情都有些惊慌失措了。在农村遇上这一类喜事,顶多一张大 团结了不起了。武汉是禁鞭城市,红白喜事都不许放鞭,一是防火,二是防噪音污 染,三是讲卫生。熊光宗觉得没有鞭响也就没有开张的气氛了,于是他租来了三洋, 播放鞭的录音。8 点l8分,熊光宗准时打开录音机,“噼噼叭叭”的声音响成一片, 召来一些人在店前驻足。杨军在他开业之后开着他的“皇冠”告辞了。左右隔 壁的一些老板也登门贺喜,恭禧发财,熊光宗也就发烟,说些感谢之话,张晓 芹则倒茶待客,满脸微笑,一言不发,主要因为她不会说普通话,不好意思开口。 第一个修摩托车的顾客是武棉二厂的王师傅,他将一辆摩托车放在店前,笑盈 盈地问熊光宗:“小师傅贵姓?” “我姓熊,名光宗,您就叫我小熊好了。师傅,您贵姓?” “我姓王。你叫熊光宗,那店名咋叫晓芹呢?” “光宗车行,武汉市已有名了,就改成我老婆的名字r 。” “啊,是这么回事。”他走进店里去左顾右盼,“法人熊光宗,店名晓芹车行, 你何不让你老婆当法人。店名、法人名不就统一起来,老板的名字也好记。” “王师傅,你真逗,一个大男人,哪能让女人当老板,别人会笑话,您说是不 是?”说完,光宗递去一支烟,他觉得这师傅挺和善的。 王师傅微妙地笑了笑,然后说:“小师傅,我可是第一个顾客啰,手艺怎么样? 我这车的油路有些问题,常常熄火,你看看,下午我上班,l2点我准时来拿,按价 付钱,只是别误了我上班就行?” “没问题,你放心,我在部队就是干这一行的,老套路了。我说了,上午不收 费,算作广告吧。您家住哪里,要不到时我给您送过去,我们初来咋到的,还需要 您多关照。” “不用送,我来拿车子顺便就上班。” 熊光宗给开了张条子递给王师傅,说:“您就凭这取车。” 王师傅拿着条子告辞了。 第二个走进“晓芹修车行”的是环卫所小熊,进门便若无其事地东看看西瞧瞧, 晓芹见是个女子便上前去了:“同志,您修车吗?” 小女子没予理会,有些娇气和傲气。一会儿要紧不慢地问:“你这店刚开张吧? 有些规矩恐怕你们还不知道。” 晓芹一听这问话的语气就猜出这一定是公家的什么人,估计是来收费的。她连 忙起身端了一把椅子送过去,语气就低了几分:“同志,我们今天刚开张,有些什 么规矩您尽管说。” 小女子坐下来了,也客气了些:“你大概叫晓芹吧!我姓熊,是环卫所的和你 老板同姓,也算是家门了,你这店修理摩托车、自行车、麻木,对环境有污染,就 得要交卫生费,一个月40元,城管所还要来收你的占道经营费哩!”说完她从小挂 包里掏出收据和笔。 晓芹忙说:“熊同志,我们今天刚开张,一分钱的收入也没有,你看我们半天 免费修理,要不过二天给你行不。刚走了一位顾客,你是第二位。” “好吧,过二天再来。”说完走了。 第三第四位走进“晓芹修车行”的是两位同行,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他们走 到店门口就抬手将“全市最低价”的广告牌给掀翻了,然后,就去看那价格表,把 那价格表给反挂着,两个人不请自坐,高的跷着个二郎腿开口说:“老板呢?” 熊光宗早就窝有一团火,被晓芹看在眼里按住未发作。“我是。你们是?” 矮个子说:“我们是同行,他是我们车行协会的副主席,你听说过吗?同行是 冤家。” 熊光宗窝黄一团火被掐灭后,满脸堆起笑接住话茬:“啊,是同行.同行是一 家,两位大哥抽烟。我新来乍到,许多事还不清楚,请两位大哥多包涵。” “你那牌子就别挂了,什么全市最低价,你这么标,把生意全给搅黄了,抢我 们的生意是不是,我们吃什么?” “那按什么价格?” “不是有统一价格吗,价格不能随意降的,我们协会有协议。对了,你还不知 道吧,干咱这行的还有个协会,你要参加的,你就写个申请给我带去,一批就行。” “修车还有协会。” “有,维护我们自己的权益嘛,咱协会有百来号人呢,以后你参加了就知道了。” 这可把熊光宗和张晓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好,到时我们一定参加。” “好了,看在你们今天才开张的面子上,就不给你们不好看了,但那广告牌你 得马上取下来,把全市最低价几个字抹掉。” 熊光宗实在是弄不明白,这是个啥子道理,觉得这两个人霸道了,但又不知这 个协会是个啥组织,不好发作,坐在那里没吭声。晓芹见势又是递烟,又是倒茶打 圆场。“欢迎两位同行大哥光临小店,你们说的广告牌我们马上改过来,我们初来 乍到,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知道,不到之处请两位大哥原谅。” “熊老板,别坏了我们的规炬,这样做也是对同行的大家负责,以后你就会知 道了,今天你开张我们就不多呆了,告辞。说完矮个子拉着高个子走了。张晓芹随 即出门送他们。 待他们走远,熊光宗“叭”的一拳捶在桌子上:“妈的个X ,今天刚开张咋就 招来这么多麻烦,今后这车行还怎么开?” 晓芹见后上前婉言相劝:“光宗,地方的事和部队不同,在小县城里摆个小摊 收费就有二十来种,听说大城市还规矩些呢?忍着点,忍着点,今天刚开张,就别 抠气,宰相肚里能撑船。” 第五位走进“晓芹修车行”的是一位老大妈,老大妈约摸五十七、八岁,方脸 型,脸色红润光泽,头发花白,淡淡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很有精神,脸上始终挂着慈 祥的微笑,叫人感到和蔼可亲。老大妈进门就笑着开口了。“老板,恭喜发财!” 熊光宗正在修理摩托车,向老大妈笑了一下以示欢迎。张晓芹上前客气地请老 大妈坐下,并递上一杯茶。 老大妈接住茶杯并没坐下就自我介绍起来了:“我姓邵,就叫我邵大妈好了。 我原来是武棉二厂的老模范,现在退下来了。居委会主任说老模范要做新贡献,要 我当什么居民小组组长。人老了脑子不灵了,这不,你们开张我还不知道呢!失职 啊!” 张晓芹若有所思地说:“刚才有个宋师傅也是武棉二厂的。” 老大妈笑得更开心了,她说:“他是我老头子,你们店开张还是他告诉我的。 姑娘,你们到我们辖区来,今后咱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了,有啥子困难的就找你邵大 妈。今天就不多坐了,以后有空再聊。”说完转身走了。见到邵大妈,张晓芹感到 一阵温暖。 天色暗下来了,街上亮起了灯。熊光宗把店牌灯箱开关打开了,白底红字立即 被日光灯照得鲜艳艳的,非常醒目,他自我欣赏了一番。远处,高大建筑物上方五 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大武汉夜晚的天空如同白昼。张晓芹开始做饭了,熊光宗 则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悠闲地抽着烟,呷着茶,回顾着开张第一天的情景。这一 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也接待了十四个顾客,除了上午免费的五个外,下午九 个人都以优惠价收费,也收入了百来块呢。啊,对了上午第一个进门来修摩托车的 王师傅,来取车时硬要付钱,熊光宗硬是不收。熊光宗说:“做生意第一就是讲信 誉,我说免费就免费。”王师傅说:“我这人与众不同,开张第一笔生意就让我揽 上了,算我幸运,我不能让老板扫兴,再嘛,街坊知道了,还说我老王爱沾这种小 便宜,没意思。就再说你把车行开到我们家门口来了,今后修车方便多了,我得感 谢你呢!” 熊光宗拗不过他,就收了他五元钱算是意思意思。人上一百,种种色色,熊光 宗很有些感动。 正当熊光宗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一天的营业情景,一辆黑色的奥迪在他店前停 下了,车门开了,傅来从车上下来,接着下来的是傅来的女朋友。傅来下来之后忙 去打开车前门,一个穿着黑色短袖T 恤衫的男人钻了出来,傅来引着他走进店来。 “三哥,三哥,你今天开张咋就不给我来个电话,我也好来给你捧捧场。” “小本生意,小小门店,犯不着那样哩!再说,你们一个个都忙,不好意思打 扰,傅来,你可别见怪。” “你可见外了,咱们是啥关系,在部队的时候,你曾救过我,那次要不是你, 我可被打废了,就这我一辈子电忘不了你。” “那是哪百年的旧账,不值一一提了。” “啊,对了,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板,姓范,你就叫范老板,我曾在他 面前提过你,他想见见你,就今天来了。他很佩服你的武艺和为人。”熊光宗打量 了一下范老板,此人约四十多岁,一米七个头,上身穿浅灰色短袖T 恤衫,下身穿 白色缎裤,身宽体胖,阔头大脸,一富绅士派头,眉毛高扬,目光傲慢,很有些趾 高气扬的样子。熊光宗不屑一顾地一笑说:“范老板,你好,屋里坐。”熊光宗一 边伸手握住范老板的手,一边又吩咐后屋做饭的晓芹:“晓芹,出来待客。” 范老板说:“别客气。” “范老板,店门窄小,委屈你了,多包涵。” 张晓芹从里屋出来,给每人倒了一杯茶,随后在熊光宗旁边坐了下来。张晓芹 一露面就被范老板直勾勾的目光套住了。 这时,傅来从身上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三哥,这是小弟一点心意,算是 祝贺了。” “这怎么行?今天我是什么客都没接的,你赶快收回。”熊光宗边说边把红包 推回去,他没忘记杨军对他的嘱咐。他不知道傅来带范老板上门有什么意图?” “也就一千元,嫌少了不是,要多的我也没有了。” “傅来,你就见外了,我这人不兴收礼的。” 傅来见熊光宗执意不收,把眼睛盯在张晓芹身上了。“想必这就是嫂子了,好 生漂亮,三哥不收,嫂子你收下,给我这个面子。”说着硬是把红包塞到张晓芹手 中。 张晓芹不知所措:“不行,不行的。” 傅来怕张晓芹把红包退回给他,补了一句:“嫂子,你是内当家,你要不认我 六弟,你就不收下,今后我们也别再来往了。” 张晓芹左右为难,把眼光投向熊光宗,嘴里说着:“这怎么行呢?” 范老板坐在那里未开口,眼睛一直在张晓芹身上猥亵着,这时他看到这尴尬场 面开口了:“熊老弟,你就收下吧,算是给我一个面子,怎么样?” 傅来的女友则不以为然,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拿着化妆盒用粉饼对着镜子若 无其事地补妆。 “既然范老板说到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好推辞了,不是我对傅来有什么意见, 确实我今天开张没收什么情。对了,大家肯定还没吃饭吧,我请客。” 范老板说:“别客气,你们初来乍到,脚根还没站牢,还没赚钱,咋能让你们 请客,这样,今天大哥我买单,请两位赏个面子,交个朋友。” 熊光宗感到突然,他怎么也领不起这份情,他甚至有点责怪傅来,怎么也不打 个招呼就随便把一个生人带来了。他说:“范老板,这怎么能行,你来恭贺,理应 我来接待您。” 傅来抢过话茬:“三哥,范老板不轻易待客,你可得给个面子。” 坐在一边的张晓芹见状计上心来:“范老板,今天不成,有个顾客马上就要来 修车,约好了的,再就是光宗他也拉肚子,不方便,改日还是我们接您好吗?” 范老板不好再说什么:“既是这样,那就改日吧!”说完他从身上掏出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找我,别不好意思。” 傅来的女朋友随后电掏出张名片递给张晓芹:“嫂子,你也大不了我多少,我 就喊你姐好吗?咱可是一见如故啊,今后有空去我那儿玩玩。” 张晓芹本来对这位女士有几分鄙夷,听到这亲切的呼唤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说:“谢谢,有空一定去。” 这样,熊光宗和张晓芹才知道,范老板叫范俊,是恒源开发公司总经理,傅来 的女朋友叫何隽,是长航夜总会业务部主任。 临走的时候,傅来和熊光宗耳语了一番,他告诉熊光宗,范老板要请他去当保 镖,一个月3000元。熊光宗没有答应。送走傅来一行,已经九点多了。张晓芹弄了 三菜一汤,小俩口才吃晚饭。张晓芹给熊光宗斟了满满一玻璃杯白酒,这酒是熊光 宗从乡下带来的谷酒,很醇香,这时满屋溢满了酒香。张晓芹本来也能喝三两酒, 她为腹中的下一代健康着想,已好久没沾酒了,只好以茶代酒,两人共同庆贺开张 大吉之日,喝得也很开心。 酒足饭饱之后。熊光宗和张晓芹无电视可看,两个人便闲聊起来。借着酒兴, 熊光宗发泄了一通对人生的感慨,他觉得自己一生没走好运,全是因自己感情用事 而造成的后果,他觉得自己对不住张晓芹,结婚才半年就给张晓芹带来灾难,如今 又跟他来武汉过着寄人篱下酷似讨饭的生活,说着说着一个铁血汉子竟落下眼泪。 他发誓要白手起家,勤扒苦做,在武汉干出个人样来,二年还清债务,五年扩大规 模,十年发个小财,把小日子过得水灵灵的,不说光宗耀祖,起码要对得起张晓芹。 他要好好待晓芹,白头偕老。张晓芹听后十分感动,她对光宗了解,光宗是个直性 脾气,肚里没有花花肠子,她信得过。她也给光宗表白,一 辈子跟定他了,不管上刀山,下火海,还是将来要饭也不后悔。两个人就这么 卿卿我我一阵后,渐渐张晓芹进入梦乡。 熊光宗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起来坐在床上,点燃一支烟,也点燃了他的回忆— — 还是在他读初中三年级的时候,一次他从家里返校,遇上了三个毕业班的学生, 将他截到一个偏僻的河滩上,威胁他,要他把身上的钱全掏出来。他身上那是父母 亲给他的60元生活费,那可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啊,那生活费是父母流血流汗挣来的 辛苦钱,给了他们,这一个月吃什么?还能回去找父母再要吗?不能。面对三个比 他高大的学生,他毫不畏惧,怒目圆睁,大有血战到底的气慨。 一个大个子恶狠狠地说:“小子,你掏不掏?” 熊光宗说:“你们凭什么找我要钱,我也不是什么富翁。” “凭咱没钱花了,找你支持一点。” “我凭什么要支持你,我还需要人支持呢!” “凭什么,就凭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人比你多,找你 支持。” “不给。” 没等他说完,三个人一齐冲上去,将熊光宗按倒在地,其中一个伸手去他内衣 口袋掏钱。熊光宗拼命地挣扎着,他的双手被人擒住了,他就趁机咬住了那个掏钱 的家伙的手臂,痛得那家伙大叫了起来,结果他遭到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口流鲜血, 不能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钱从身上掏走了。走的时候还丢下一句话,“你 要有胆报告学校,小心你的耳朵。” 事后,熊光宗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也没有告诉任何同学,他知道自己不是 他们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一个月他东借西凑,总算应付过去了。那一个月 他无心学习,竟对报纸广告发生了兴趣。班上的一到,他就拿去看,翻了一下之后 就不再看了,同学们不知道他找什么。终于有一天他把报纸上的“武当山武术学校 招生广告”剪下来拿走了。 一个月后,他放月假回家,他对父母说马上要毕业了,报考高中需要报考费、 资料费,加上一个月的生活费,共要250 元。父母亲望子成龙,再苦再累从不影响 他的学习,终于想办法满足了他。谁知他拿钱跑了,跑到武当山去厂。半个月后他 才给家里和学校里写信,说他在外面学习,让父母、老师放心。中考是参加不成_ 『,请父母、老师原谅。至于在哪里学习,信上都没交待,急得父母痛哭了一场。 两年后熊光宗回家了,个子长高了,身子壮实了,学得几套拳术,但他从不显 身手。他曾去打听过那三个抢钱的学生的下落,毕业后各奔东西,也没问出个所以 然来,他感到失望。熊光宗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征兵,父母见他读不成书了,又怕他 学了几年武艺,半瓢水在外闹事,想让他当兵。熊光宗感到牛大马高的在家呆着没 意思,也想去当兵。支书是他的远房阿叔,如今当兵也要找后门,父亲去找了他, 要他帮着让熊光宗当兵,支书也就让他报了名。熊光宗体检的时候身体特好,被带 兵的连长看中了,非要他不可,就这样熊光宗没费多大力气就去当兵了。 熊光宗在部队里表现不错,第二年入了党,第三年当了班长,连首长鼓励他去 读军校,他只读初中有些畏惧。但在首长的鼓励下他拼命学习,想努力通过自学把 高中的课程全补起来。谁知一次傅来在外惹事遭打,一个战士跑来告诉他,他赶去 了,本想劝解,结果对方人多气盛,不容熊光宗开口就打将上来了,熊光宗忍无可 忍,舞拳挥脚,几个动作就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把被打得鼻青面肿的傅来救了出 来。结果,对方告到部队来了,傅来和熊光宗都坐了禁闭。经过调查核实属傅来挑 起的祸端,傅来被提前退伍了,熊光宗也受了处分。 熊光宗军校无心读了,整个前程受到影响。想去当志愿兵,张晓芹又让他回家, 这样他就退伍回家了。退伍回来,本想勤劳致富,却又遭水劫。人生如梦,一次一 次的美好憧憬,一次一次的水泡破灭……想到这里,疲劳向他包围过来了,他便熄 灯睡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