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自从张晓芹托人把南湖路住处的钥匙交给熊光宗之后,熊光宗便每晚在那简陋 的房子里守望,守望张晓芹回来,却始终见不到她的踪影。这天帮手把一张《楚天 都市报》送到熊光宗面前,并指着《夜游黄鹤楼》的作者名字好奇地说:“老板, 这个张晓芹和老板娘的名字完全相同,一字不差。”熊光宗抬头一看,脸上就荡起 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嘿嘿,就是她!”小李高兴地说:“看不出老板娘还是个作 家哩!”见文思人,熊光宗就把他那晚和张晓芹夜逛黄鹤楼的情景与小李说了一遍。 还说就是那个晚上狗日的傅来骗他出去,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个家庭就成现在这个 样子了。他还说,这篇文章的题目是他出的,当时就建议她写好寄 到《楚天都市报》去发表,她还真的写出来了,写出来还真的登了《楚天都市 报》了。于是,他就越发思念张晓芹了。小李说:“这说明老板娘想着你呢,她肯 定在武汉,老板,你何不去找找她!”熊光宗说:“武汉这么大,咋找?”小李脑 子灵光,他说:“到报社去找,她投稿肯定有通讯地址的。”熊光宗拍拍脑袋,就 骑着摩托车奔《楚天都市报》报社去了。 根据报社提供的通讯地址,熊光宗找到了“南宛公寓”66号。夏姨告诉他,张 晓芹已走几天了,她说再不来了,但没说到什么地方去。熊光宗失望地回到修车行。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张晓芹在修车行出现了,她是来找熊光宗要钥匙的。她见 到熊光宗如同路人一般脸上毫无表情,熊光宗却满脸堆笑做出对不起她的样子。熊 光宗急切地问她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他说他看到了她写的文章,找到报社,找到 “南苑公寓”,都没找到她。张晓芹说,你找我做什么,我们是“黄牛角,水牛角 各搞各”,还有什么夫妻情份?熊光宗低声下气地说,我认错还不行,一日夫妻百 日恩,你咋这样无情无义。张晓芹说,是你无情我才无义的,别说了,快把那破房 子的钥匙给我,借住一下。熊光宗二话没说就把钥匙给她了。张晓芹说,我在那里 住,就不许你去了,你要去我就赶你走。熊光宗涎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傻笑。 傍晚,熊光宗很早就收班了,他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就兴冲冲地赶回去了,见门 开着,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拎着菜就往里面冲。张晓芹假惺惺地要推他出门,实 际上张晓芹有事要请他帮忙,她的营业执照要熊光宗出面找俞鲁沂办。熊光宗死活 不肯走,一个劲地陪不是。张晓芹半推半就的也就算了。 吃饭的时候,熊光宗问:“晓芹,你从‘南宛公寓’出来是不是回家了?” 张晓芹说:“我回家看女儿去了。” 熊光宗说:“你咋不把女儿带来呢?我想死她了。” 张晓芹没好气地说:“你还想她,你没资格想她。我这次回来要干一番事业, 带来干什么,让我娘俩一起受你的窝囊气。” 熊光宗说:“女儿是你的,也是我的,我咋能不想她呢?我咋会让你们受窝囊 气呢?” 张晓芹不再理会熊光宗了,过了好一会,她才说:“我这次回来要开一个麻花 店,自己炸自己卖。这几天我回家一是看女儿,二是向我娘学手艺,她把做麻花调 味和把握火候的秘诀都告诉我了。我开我的麻花店,你开你的修车行,互不沾边, 我要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熊光宗心里不悦,他说:“何必呢?我们一起开修车行,你来就让小李走。” 张晓芹说:“我主意已定,谁也拦不了我,你这次太伤我的心了,我没想到你 是这种人,把我往绝路上逼,你可别怪我。” 熊光宗说:“晓芹,你别这样好不好,不管你怎么样,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张晓芹反唇相讥:“你咋不嫌弃我了,你怕我丢你的面子,你怕也好,不怕也 好,我就是要在你那条街开店,和你拼着干,我就不信女人离开了男人就办不成事!” 熊光宗无可奈何地说:“我求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让人笑话我们。” 张晓芹说:“不过,分开归分开,我们还是老乡,亲帮亲,邻帮邻,有什么事 我们互相照应着,你说是不是?” 熊光宗说:“我们还是夫妻哩,别把话说得这么生分。” 张晓芹拐弯抹角一阵这时才把话说到正题上来了:“光宗,有一件事我求你帮 忙,看在老乡的面子上,你不会推辞吧?” 熊光宗说:“哪能呢,你说吧!” 张晓芹说:“请你帮我找一下俞鲁沂,让他帮我搞个营业执照。” 熊光宗说:“晓芹,你别开国际玩笑了,你还真的要搞,这事我能帮你也不会 帮你,你这不是拆台吗?” 张晓芹说:“好你个熊光宗,你这点情面都不给,还说我们夫妻一场,不帮算 了,我走,求不得官来秀才在,我找邵大妈去。” 熊光宗拗不过张晓芹,只好答应了他说:“好,好,我怕你还不行,看你麻花 店能开多久!” 熊光宗话音刚落,张晓芹就把早已写好的申请交给了熊光宗。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又是一阵较劲,熊光宗在地上跪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了,张晓芹实在过意不去才让他上床。熊光宗一爬上床就不顾一切地将张晓芹按在 床上,吻得她透不过气来,然后就是排山倒海般的一阵捣腾。当熊光宗从幸福的眩 晕中清醒过来之后,他发现张晓芹眼角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这时他才想起在整个做 爱的过程中,张晓芹没有了往日那种生动的表现,就像一个性冷淡的女人那样无动 于衷。熊光宗便有了一种悲切的感觉,于是他就想起了那个小白兔的样子。这后果 都是谁造成的? 归根结底就是那个傅来。狗日的傅来,有朝一日老子碰到你,非废了你不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