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踩在得失的天平上(2) 雯知道自己和雷都不是具备上述条件的人,她的父母和他的父母都是北京的 普通市民,除能帮着带孩子外,别的指望不上;靠别的企业财团来支持,也不可 能。 一,她不是单身,老板不会对她额外关照,他们是为爱而结婚的,她也不可 能接受这样的关照;二,他们不是名设计师,没有老板用来炒作品牌的价值;同 时,他们也不是那种特能抓住机会折腾,爱抛头露面的人,如果是这样的人,大 学时,他们俩人都在全国比赛中得过奖,早把自己炒热了。 一般情况下,雯是一个沉静的人,也许是多年画画养成的习性,不太喜欢太 热闹、人多的场面,这是成名的大忌。 但雯在明了这些后,心中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就此在服装协会这个位置上终老 一生,寂寂无闻。 一句话,不甘心。她想到,要提高自己在时装界的地位,只剩一条路,出国 留学,拿个外国文凭,最好,能再拿个什么奖。 孩子五岁的时候,她终于赚够了去日本留学的学费,也申请到了东京大学接 纳她,之所以去日本,是因为她英文不好,听说,日文不会说,还可以用写汉字 来交流,这样,她想她的进入会快点。 她丈夫支持她去,他对现有的生活,也早已不满意,进出口企业的工作,开 阔了他的眼界,大宗的、巨额的买卖也撑大了他的胃口,他明白了什么叫有钱, 什么叫大买卖,他早已不满足一个业务员的位子,他也在积极申请出国深造。 那时,他们还年轻,还不知道分离对于年轻夫妻的感情意味着什么,他们对 自己的感情很自信,从来没有设想过,还有另外的可能。他们在一起生活,就象 每天存在于空气中一样自然而然。 孩子虽然舍不得,但交给自己的父母带,还是放心的。半年内,夫妇俩先后 出国,雯到了东京,雷到了美国,他放弃了服装设计,转学企业管理。 雯到了东京帝国大学后,她的服装设计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倒是她的中国重 彩工笔画,让她的指导老师耀大为惊喜。 耀是日本著名的画家之一。他出资让雯租了一间画室,潜心作画一年,不用 为挣生活费,学费去打工。 他说,粗砺、艰辛的劳动,会磨灭一个艺术人最宝贵的灵性,会毁掉一个女 人的美好,他不要她这样,他要保护她。 这一年,她潜心作画,观摩,学习,日子过的新鲜充实。 耀运用他在日本的关系和影响,为她在画廊举办了一个画展,请来了日本各 大新闻媒体和各界名人来捧场,她的画展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她的重彩工笔画,沉静而又艳丽,典雅而又张扬,精致而又空灵,象一个女 人围裹在华丽丝缎下蓬勃怒放的青春,那种被压抑的美好生命的激情勃发,打动 了每一个观看它的人。她的画价一天比一天高,大大小小的媒体,争相报道。她 一夜成名。 不久,她用卖画的钱,开了一间陶艺工作室,有了一间自己的制作工坊,这 在地价高昂的东京,是非常难得的,她是幸运的。 她不但在离井背乡的留学生中是幸运的,就是本土的日本人,做到这样,也 算是幸运的。 她喜欢陶艺,是因为她有无穷无尽的想象,经她的手,能把那些沉寂的泥巴, 变化出一个又一个永恒的、意韵深长、惟美的瞬间,创造出意象万千的姿态,带 给她诸多的喜悦。 她拜名师学做了一年的陶艺,一边观摩新的技法,一边自己创作。两年后, 她的陶艺展,再次引起轰动。 她的陶艺风格,完全不同于她的画。象处子般清新、婉约、曼妙、优美,隐 隐泛着圣洁的光辉。每一个看见它的人,心象被泉水洗过一样,瞬间变得纯净、 清新。只能远远的看着它,不忍走近它,触摸它。 她的每一样瓷器、陶艺都被各大博物馆争相收藏,被爱好者高价买走。 三年多一晃而过,她用卖画、卖陶艺的钱,供丈夫在美国上学、生活,供北 京的孩子、父母、公婆的生活。 他们都过得不错,生活有了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