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踩在得失的天平上(3) 丈夫直到第三年,在纽约的一家投资银行找到职位,才让她不要再寄钱。 在这三年两地分居的生活中,有一件事是他俩都回避,但又真实存在的,他 在美国有了一个生活伴侣,她在日本也有了一个生活伴侣。 她的自然是耀,他的是一个从大陆去的留学生。 他俩从不在深夜给对方打电话,他们也从不去对方的国家探亲,只是在每年 的寒暑假回北京度假。 他们都是三十出头的,正当年的年轻人,长年累月没有性生活,是不可能的, 也是不人道的,他们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心里都清楚,谁都不会放弃对方。这世上,他俩是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 暂时的牺牲,是为了一辈子活的更好。 在他俩的爱恋中,他们都用尽了人生的激情,不可能再对第二个人,再产生 那份兴奋热烈了。 耀在第一眼看见雯的时候,就在心里惊呼,这个女生是二十世纪最后一个古 典淑女。他要像保护一件艺术珍品一样珍藏她。 她的古典、优雅、纯净的青春风情,再度点燃了他生命和创作的激情。使他 六十多岁业已干枯的创作生命和生理生命再度复苏。 他的投资回报率是奇高的。 六年后,雷已是国际上一家跨国集团的中国区总经理了。 他事业的发展,已比雯要好得多,舞台要大得多。雯再怎么做,也只是一个 个体艺术家,产生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怎么能和雷的千军万马比? 雷要求雯回国,他们现在有条件在北京买大别墅,建一个漂亮的家,过上等 人的日子了。 雯没有多少犹豫就回国了。 她和耀的关系,早已淡了,一个六十多的老人,不是她能喜欢的,甘心的, 何况他还有老婆,自己的老公又那么优秀? 她在日本的艺术事业,也早已到头。 她有灵性、才情、独特的风格,但不可能成为大师之类,那种人在专业上是 极端喜爱偏激的、疯狂的。她不是,她是一个很清醒、现实的,想活的好一点的 人,艺术只是她喜欢的一个工作,一个适合她赚钱的工具,她永远不可能全情投 入。 而且,在日本的中国人,很难申请到日籍,每四年,就要去签一次居留证, 她很不喜欢这种做法,总不能做一辈子的临时客居之人吧。而且在日本工作的外 籍女人,是不能带丈夫的。所以她决定回国,跟随老公。 耀送她到机场,分别时,只是轻轻抱她一抱,似乎没有丝毫的伤感,留恋, 这是她万没想到的。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连电话也没有。以致让她怀疑,他 早就想甩她,她已成为他的包袱。 这样的分别,让她有些伤感。毕竟这个男人三四年来日日与她相伴,自己生 活、工作的一点一滴,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他一点点教引她长大成人, 帮助她走向成功之路。 其实不是,收藏艺术上品,是用来观赏、把玩的,作为一项投资,不需要永 久占有,特别是在它的回报率,远远大于投资时,放手或转手,是一件很自然、 轻松、不用多想的事。 回国后,看上去一切都好,她成了一个明星企业家CEO 的令无数女性羡慕的 神秘富有的太太,出入香车宝马,享受着荣华富贵。 但不久,有一件事,让她如鲠在喉,就是夜半铃响。 她接到过两次,一个开口即" 哈罗" 的女中音,她没有多问,即把电话交给 了枕头边的他,他接过电话,看了她一眼,简短的说了两句,就是问好不好之类, 即把电话挂了。 他没解释什么,两人一夜无话。 她不用问,就知道那个女人是他在美国的伴侣。 奇怪的是,接电话后,竟是她自己突突的心跳,有点怕,有点手足无措的感 觉,她气自己没有理直气壮的责问他,仿佛自己不是他十年来明媒正娶,患难与 共的妻子。 说什么呢?算起来,这个女人前后跟他的时间,也五六年了,并不比自己的 少,能说什么呢? 她心里惟一硬气的是,当初是他先出轨的,男人总是比较容易冲动,耐不住 寂寞,与其让他花钱去做那些高危险的事,不如让他找个相对固定的性伴,风险 小,花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