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美好的往事 美好的往事 那是1977年的春天,也是“文化大革命”结束的第二年,同时是全国恢复高 考的第一年。这年,24岁的秦泰已经长得玉树临风,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西南 建筑学院的现代建筑专业。而叶兰也是这年考上了西南建筑学院的路桥专业。秦 泰学习成绩优异,加上长得英俊潇洒,成为许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这时的 叶兰年仅22岁,眉清目秀。她是那种含蓄的女孩儿,有着东方女性的神韵,给人 以典雅、纯真又不失热情与善良的感觉。她也成为男孩子心中的白雪公主。当然 她也是秦泰心仪的女孩子。有一天夜晚,秦泰大胆地给叶兰写了一封情书: 叶兰同学,有人把我比喻成这所大学里不懂采粉的蜜蜂。因为有许多像花一 样的姑娘簇拥在我的身边。叶兰同学,那不是我不想在花丛里停留,因为我还没 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花香。叶兰同学,我今晚要真诚地告诉你,我的花香在你的心 灵深处。你能为我开花吗?我如果是蜜蜂,我希望你是我要停留的花朵。我要采 粉,然后我们一起甜蜜…… 秦泰 ×年×月 这是叶兰人生中第一次接到异性的信,而且是情书。叶兰那少女的心被拨动 得春波荡漾。她有激动、有期待、有幻想,同时也伴随着彷徨、紧张和矜持。这 也许就是少女的心。然而,叶兰并没有给秦泰回信。她知道秦泰在学校里是个帅 哥,许多女孩子追随着他,他有点儿像大众情人。在这个时候,秦泰的求爱让她 有些措手不及,难道这么多女孩子秦泰都看不上?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情有独钟? 女孩子的多心和多虑在叶兰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秦泰在爱情上信仰一句话:女孩儿永远像码头,男人永远是船只。世界上只 有船只向码头靠拢,没有码头向船只靠拢。因此,叶兰没有给秦泰回信,并没有 打击秦泰的自尊心,更何况在上个世纪70年代,男女之间的关系还处于“三八线” 的状态。在当时,如果有爱情感觉的话,绝对是地下式的,任何人都不敢公开。 那个时候的大学生,有多少爱情的火花熄灭在封建的冰山雪地里,比起现在的大 学生不但可以谈恋爱,还可以同居,甚至结婚生孩子,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不知 这是不是社会的进步。 秦泰当然不会放弃对叶兰的追求。但是,给秦泰带来烦恼的不是追不到叶兰, 而是一些女生也对他穷追不舍。这使得秦泰格外小心,同时也让他尝到追求别人 的苦涩。于是,他常常要避开那些媚眼和秋波,行走在布满玫瑰花香的爱情独木 桥上,小心翼翼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所爱。于是,秦泰又给叶兰发出了爱的信号 : 叶兰,我可爱的同学,我遇见你,使我情不自禁地对你产生了爱慕之情。我 知道你像一棵含羞草,但是你更像一朵玫瑰,你的心是火红的,你的思想是纯洁 的,你的体温是幽香的。我为此而沉醉。我虽然没有松的挺拔,没有竹的虚怀, 没有梅的耐性,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儿,我愿意做你的奴隶,我愿意成为你 身边的臣民,永远服侍你。这不是我的花言巧语,这是我心中的祈盼!请你伸出 热情之手,帮助我实现心中的梦想。 秦泰 ×年×月 有人说爱情是浪漫的,更有人说勇敢追求爱情的人是刺激的。他的心跳,他 的紧张,他的渴望,可以激发他全身的神经,扩张他的血管,代谢他的血液。这 不但对身体有益,对精神也有益。于是沉醉在爱情中的人们,大都显得美丽和舒 畅。在追求爱情路上的人们,就显得激扬和自信。此时的秦泰就有这样的心态。 但是,秦泰所发出的爱情信号并没有得到反馈,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儿音讯。 执著的秦泰并没有灰心,他从大二开始,每周都给叶兰写一封信,从不中断。奇 怪的是叶兰始终没有给秦泰回信,是考验还是不屑一顾?是反感还是害怕?秦泰 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所以然。有人说水滴石穿,铁杵磨成针。秦泰开始不明白叶 兰的心为何这么难以打动,是自己的举动过于浅薄?还是自己追求的方式过于粗 暴?应该承认,用写情书的方式向异性求爱,大概是最文明和最含蓄的方式了。 尽管秦泰有种种猜疑,但是他每周仍然坚持一封的情书不懈,就像他做作业一样, 这是他必须完成的课程。 在这期间,大学里不知有多少女同学向秦泰坦露心扉,秦泰都不为所动。在 秦泰心里,只要自己认定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无法左右他的思想。只要他决定的 事,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阻止他的决定。有人说秦泰的性格很固执,以后 会吃大亏;也有人说秦泰的性格很执著,以后必成大器。确实,在秦泰的基因里 就有越挫越猛的性格。他决不会因为遇到困难而后退,对学业如此,对爱情也如 此。 遗憾的是秦泰追求叶兰并没有成功。按秦泰自己的话说,这是自己在爱情的 道路上第一次摔倒,也是他第一次追求不到心爱的人的失败记录。那是大学毕业 的前一周,坚持两年写信给叶兰的秦泰,突然收到了叶兰的回信。当时秦泰捧着 叶兰的信,信封是洁白的,字迹是墨黑的,整齐而秀丽。秦泰有些热泪盈眶,心 中无比感动,感动于两年的持之以恒终于换来今天的丰收,爱情的丰收,真诚的 丰收。秦泰独自跑到学校的后山,他不想让任何人干扰,想慢慢品味叶兰给自己 爱的馈赠。他气喘吁吁地靠着一棵松树,忐忑不安地打开信封,绷紧着神经开始 阅读叶兰的来信: 秦泰同学,感激你的热情,佩服你的执著,我既赋予你追求爱情的权利,也 保留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利。但是,你如此狂热地追求爱情是盲目的,因为你并没 有了解我,就好像我并没有了解你一样。爱情是需要互动的。对不起,秦泰同学, 让你失望了。但愿我在你心目中仍然保持那样的美好形象。现在毕业在即,不久 就要各奔东西,祝你在爱情和学业的道路上都有意外的收获。我想:凭你的聪明 才智和英俊潇洒,你一定会在爱的花园里不断收获美丽。 叶兰 ×年×月 秦泰简直傻了眼,他绝对不会相信所看到的是这样一封回信。他羞愤地将信 撕碎抛向空中。一阵风把纸片送到半空中打几个滚,然后逐渐地向四处散落。爱 情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犹如千军万马,可以崩溃坚固的城堡。秦泰被打得晕头转 向,有一点儿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