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所有的风花雪月,在那一场洪水里冲刷尽了(4) 白槿湖询问了当地人才知道,那个老人就是圣家族教堂的设计师安东尼奥? 高迪,从31岁到死,他用了43年的时间,去设计建造这所教堂,然而晚年的他竟 然穷困潦倒,甚至曾上门乞讨。 在全城喜气洋洋举行有轨电车通车典礼时,高迪被有轨电车撞倒了,所有人 都以为他只是个乞丐。后来人们爱上了圣家族,也就爱上了高迪,为了纪念他, 就将他安葬在圣家族大教堂的地下墓室。 知道了这个故事,槿湖不由对这个教堂更多了几分敬畏,这是一位建筑大师 倾其半生给世人留下的礼物。 在巴塞罗那的那几天,他骑着单车带着她去吃布拉瓦海湾的龙虾,去中国的 餐馆,但菜肴还是没有在中国吃的地道,总是觉得少了些许什么。 在兰布拉大街看着高耸的哥伦布纪念塔,到加泰隆尼亚的小酒馆坐坐顺便买 些葡萄酒,在黄金海岸沿着长长的海岸线吹着海风,就像在天尽头。 在结束巴塞罗那之旅的前一天,沈慕西说,我们要去巴塞罗那旅行的最后一 站了。他是一个方向感极强的人,在旧市区蒙卡答路,槿湖看到了毕加索博物馆, 他是知道她喜欢毕加索的,这里曾是毕加索的宅邸。 世界上只有两座毕加索博物馆,一座在巴黎,另一座就在巴塞罗那。 迷恋毕加索,是因为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亲眼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收藏进 卢浮宫的画家。 毕加索对情人弗朗索瓦说:“你知道吗?我希望你永远消失——除了我,谁 也看不见你。就像传说中的精灵一样。” 多么专横的男人,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爱一个人爱到一个境界就是唯一性, 希望对方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私有物品,甚至希望他丑一点,只要没有人来和我 分享就好。 他要长久占有她,他对她说:“我得告诉你,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极限。 爱情和由此而来的幸福特别如此。好比一盘佳肴,你可以一顿就吃光它,可以后 就再也没有啦,只剩下肮脏的空盘子。要想长期品尝,就得慢慢享用。你懂我的 意思吗?” 他到底还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从一个女人飞向另一个女人,就像从一幅画到 另一幅画。毕加索博物馆的指路牌静静地悬挂在古旧的城墙上,没有一丝张扬,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胡同。顺着方向标往前走,有一些咖啡馆,小店铺,街道的右 边是几人高的明黄色墙,是为了给人们遮挡阳光。 在巴塞罗那旧市区蒙卡答路15号,终于看到了高大的暗红色的建筑,白槿湖 拉着沈慕西激动极了。 两个人买了两张通票,十六欧元。 博物馆是14世纪的建筑,馆里幽静的庭院、华丽的墙壁和窗棂,不难看出毕 加索曾居住在这里的痕迹。 博物馆里,很多毕加索少年时期的作品,多为人物肖像、版画、素描和水彩, 共3500多幅。大多是早期的传统学院派,与他后来独创的立体透视画风截然不同。 一位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是个瘦高的黑人,他大方地和白槿湖合影,说,毕 加索最著名的画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法国的那所博物馆。对此,槿湖并没有很失 望,喜欢一个画家,不应该是只喜欢他的那几幅名画的吧。 沈慕西说,毕加索的很多作品都与女人有关。 白槿湖说,不是有的人也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成为摄影师的吗? 不得不说,女人对男人的事业和创作的影响力,有时是不可估量的。 离开了毕加索博物馆,他们的巴塞罗那之旅也就结束了,在回国的飞机上, 白槿湖看着巴塞罗那的天空,心想,自己大约是不会再来了。 回到了小楼,沈慕西说,终于到家了,绕了一大圈,还是家里好。 白槿湖看着这个刚陪着她在地球绕了大半圈的男人,婴孩般窝在沙发上,笑 了。 沈慕西说,等我们结婚了,我就再也不离开家了,不去工作,不去应酬,就 在家和你度过一生,哪儿也不要去。 那你会厌倦的,白槿湖说。 沈慕西说,不想别的,就想把剩余的几十年光阴一秒不差地都用来和你共度。 从巴塞罗那回来,我想马上就和你结婚,耽误不得了,就怕你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