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还苦什么苦?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单位又好,还不知足?小孩不是 判给郭松了吗?怎么还在你这住着?多不方便啊?”小邮在我的房子里手舞足蹈。 我上早班,三点就下班了,小邮说要来看我的房子,我和她一起去买菜,到 幼儿园接了小雨回家,让婆婆在家休息。我解释:婆婆身体不好,她要真有什么 事,我可就更难了,指望郭松是靠不住的。最近医院管理很严格:每天要提前一 刻钟上岗,我送了小孩子再去上班就很赶,只有婆婆每天早上来我家送小雨上幼 儿园,晚上也是她接,有时我下了夜班在外一玩一天,她就一直等我回来,也不 容易,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你这样不好,不好找人的。他们家便宜都占干净了!看你好说话,你也是 太没用了。”我说:“算了,好死不是外人,我的儿子啊。”小邮气愤地说: “还不是他们的孙子!他们就是欺你。”我不好说什么:“欺了又怎样?你不懂 的。”我想说她没有孩子,又怕说出口伤了她的心。我希望离婚对孩子的伤害能 减少到最低,大人的争吵对孩子是最大的伤害,家和万事宁。离了只能说明不合 适,不要说不好。 小邮想要说什么,电话响了,是查庆问我有没有空,想和我坐坐,我说没时 间就挂了。今天要做饭带孩子,哪有时间出去?小邮很是沉默:你为什么不去? 你应该多接触人,你才会长大,才能从这个怪圈中脱身,不然你还是他们家的人, 哪能有自己的生活? 我需要我自己的生活吗? 小邮约我第二天去她家打麻将,要我带查庆一起去,我说没必要,她说正好 缺一个人,也想见见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帮我看看。我说不过小邮,只有叫上 查庆去了小邮家,原来她还是和她的老男朋友住在一起。那天见面的高大男人没 有她的男朋友大方,她说骑着马找马,现在好歹有房子住,离了他在外面租房子 还要自己出钱多不划算。 小邮说查庆还好,要我和他接触试试。 第三次和查庆见面是在一家小餐馆里,这次看他不似上次那么难看了,黑黑 的还有几分男人气。说起他当兵时的故事,也让我听得稀奇,原来他也是曾是个 调皮的男生啊!而且他说他的父母都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让我多了几分崇拜。 问他为什么离婚,他说妻子在外面有了人,把儿子带走了。 我说孩子在家,我不能回家太晚就走了,他一定要送我到了家门口。我可不 想和他一起走,好丢人的,想从前和郭松走出去,是多么出众的一对啊,和他? 真的是从心里看不起,可是又不能话说得太伤人。郭松长得好又怎么样呢?不过 是个花莨子。 回到家,没有兴奋,只有失落,小雨问我的腿疼不疼,我一愣,抱着儿子, 久久说不出话。昨天晚上,他在床上又要我用腿蹬举着他玩,我上班累了一天, 很不耐烦:一边去,妈妈腿疼,你还来烦。谁知小人儿就记在心上。 晚上哄睡了儿子,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乱七八糟,只有从床上起来写日记, 写完了把日记本放在床头。明天我上夜班,郭松在家带小雨,他还会看我的日记 吗?知道我有了新朋友,他还会在乎我吗? 早上送走了小雨,一个人在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好空虚,好没意思。这屋子到处都是我和郭松的痕迹,小雨就是郭松最大的痕迹! 我能忘得了吗?我还能重新开始新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