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十六、妻子岂应关大计(3) 他慢慢收敛了笑容:" 静琬,我要让你知道,你不能嫁给旁人。我豁出命来 见你,我只要你跟我走。" 她软弱到了极点,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可是这一 刻,竟然脚在发软,竟似连立都立不稳了。她的声音轻飘而微弱:" 我不能。" 他攥住了她的手,那手劲大得令她疼痛,可是这疼痛里夹着一丝难以言喻的 欣慰,就如同冰面裂开一丝细纹,她不敢面对轰然倒塌的分崩离析。她从来没有 这样无力过,从来没有这样茫乱过,只是本能一样:" 你快走吧,我求你快走吧。 我就要结婚了。" 他直直地盯着她:" 静琬,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我要你嫁给 我。" 他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熟悉而真切的感觉包围着她,她虚弱地抬起脸来, 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倒影,惟有她。他的呼吸暖暖地拂在她脸上,他的声音嗡嗡地 响在她耳畔:" 静琬,跟我走。" 她残存的理智在苦苦挣扎:" 你快走吧,如果 叫人知道你的身份……" 他的眼里似乎有奇异的神采,如同日光一样耀眼:" 你 担心我?" 她并没有担心他,她自欺欺人地摇着头,他猛然狂乱地吻下来,他的 吻急迫而迷恋,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辗转吸吮,吞噬着她微弱的呼吸。她呼吸 紊乱,全世界惟有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他的唇如同火苗,他在她心里燃起一把 火来。隔了这么久……仿佛已经与他分别这么久,他是如此思念她,渴望她。而 她脸颊滚烫,全身都如同在燃烧,她本能地渴望着,这样陌生但又熟悉的狂热, 这样可以焚毁一切的狂热。他身子微微一震,旋即更热烈更深入。他的手心滚烫, 就如同烙铁一样,烙到哪里,哪里就有一种焦灼样的疼痛,他汲取着她颈间的芬 芳,她襟上一溜细圆扣子,他急切间解不开,索性用力一扯,扣子全落在了地上, 嘣嘣咚咚几声响,她猛然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 他的呼吸仍旧是急促的,她揪着自己的衣领,仿佛揪着自己的心一样,她只 有惶恐和害怕,她竟然害怕他,害怕他的任何碰触。她缩在那里,他伸出手来, 她本能将头一偏,她生出勇气来,她并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他带给她的狂热。 这狂热无可理喻,又无可控制,她想到建彰。只是绝望一样,建彰不会给她这种 狂热,可是建彰可以给她幸福。她所想要的幸福,她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从 来都可以镇定地把握自己。 她抬起头来,他正望着她,眼中只有激情未褪的迷乱与企盼,她的心里麻木 地泛上疼痛,可是她的声音镇静下来了,就像是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我不爱你, 我更不能和你走。" 他不可置信一样看着她,几乎看得她都要心虚了,他的声音发着涩:" 你不 爱我?" 她的心上有纵横的伤痕,几乎在瞬间就迸发出令人窒息的疼痛。他的音 调平平,可是蕴含着可怕的怒气:" 你仍旧只对我说这么一句?听见说你要结婚, 我就发疯一样地到这里来。豁出这条命不管,豁出前线水深火热的战事不管,豁 出这半壁江山不管,你就对我说这么一句?" 她固执地别过脸去,静静的笑意淌了一脸:" 是呵,我不爱你。" 他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说:" 你这样说,我也没有法子,可是我……可是我……" 他说了 两遍,终究没有将后头的话说出来,只是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