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采访] 第三个小标题怎么起。 HERO。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张盼盼旺盛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我说看什么 看,听叔叔的话包你这篇儿全线飘红,张盼盼说得了,全线飘红那是月经来了,笨。 一天前采访音乐学院那个蓝烟火乐队主唱,张盼盼用联络工具手机让我跟她一 起去。我想推托说我本儿电池早阳痿了不中用了,她说我这儿不还有个lenovo么, 快来,采访完我请你吃葫芦头,再贫抽你丫的。 说真的,那个叫李露的主唱一脸纯情似水,头发长长,烫成卷儿,涂淡妆,牙 齿洁白因为她笑了一下我看见了。个儿有一米七,细腰翘臀,好一副美人身板儿。 旁边她经纪人兼男朋友兼乐棚录音师一脸小日本气质,使我不胜厌烦。他在四个人 桌边各放一瓶统一冰红茶。 张盼盼在十分钟前,固执的以贴近校园的名义把采访地点安排在地下超市的休 息区,现在来看完全是出演砸了的戏。旁边50寸晶液(倒过来念也行,反正我一般 不倒)彩电里嘈杂的一首电子音乐使我们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强的音浪中。后来张盼 盼说这样才多么有气氛。我说不是气氛,是气愤。她骂我毫无新闻天分,在新闻这 块儿贫瘠的像买不起胸罩的拾破烂大婶儿我也没有对她怒气冲冲。 说真的,要不是为了一碗葫芦头,打死我我也不会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场所,毫 无价值的挥霍我的脑细胞,就是为了替张盼盼提些你喜欢哪些歌手为什么的问题。 有一回我刚来一句“音乐多么像一片飘在水中的叶子”,张盼盼就目露凶光的瞪我 然后附我耳边说“就别整那没用的了,直接问她初恋几岁,快”。 李露小姐,请问你的初恋年龄。 我吗。李露以她惯用的娇滴滴腔说出这句,使我身上一种叫“鸡皮疙瘩”的物 质掉了好几斤,但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李露说出16这个数字是我跟张盼盼不相信 的,所以私下里我们决定采取折中方案:15岁半让她初恋。 张盼盼问她作为全古城唯一一个朋克女主唱,是否觉得从女性的角度出发来看 朋克、看金属,会有与其他男性不同的视角和体味? 李露说也没什么,摇滚嘛,就是把本破碎的揉的更碎后展示在人们面前。我说 怎么这么像鲁迅一句话,张盼盼底下踩我一脚。 李露继续说别人也觉得奇怪,说我看着多乖个女孩儿看上去挺柔弱的,怎么会 喜欢上这个?我说是不是特瞠目结舌,张盼盼在底下踩我两脚。 “现在的女性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觉得朋克也是种生活方式,我干嘛 不试试?” 张盼盼指指李露头发,说: “不是红的哟,不艾微儿。” “呵呵,我从不认为朋克精神是外在能表达无遗的,那是种信仰,一种生存原 则,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在这里(李露指指自己的心脏位置),不在这里(李露 指指她的头发)” “女人再狠也是有限度的,再反叛力量也是有限的。” “这话以前说就对了,现在不是,我喜欢看春树的文字,来自灵魂的叛逆与叫 嚣,我觉得无论什么样的表达方式,现在的我们这代的女性,肯定跟别的时代不同, 甚至是大大不同,我们可以通过自我寻找去发现甚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状态,春 树式和张悦然式和罗琦式都无所谓,那是现象,本质的东西都一样,都是自我拯救 和对现有男权秩序的对抗” “北京娃娃” “恩,还有《长达半天的欢乐》。” “我wife还喜欢日本恐怖电影,蓝山咖啡,藏族首饰,都可以写进去,我授权。” 李露说哎呀,得了得了,带着温馨的语气对她的日本气质bf。 我说写上写上,临了再让我们家盼盼给你照几张辈儿艺术的登报上,全村、哦 不,全城人都知道中国有个朋克美少女叫李露,李露和她bf一脸被夸后不好意思的 看我,张盼盼却在底下狠踩了我五脚,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明天上午吧,是在你们学校,还是在兴庆公园。 随便,学校也行。 那成,明天上午没课吧,钢琴八级快考了听说。 没,下午有,上午没有。李露的手被那男的握着,男的比她还低,有点啤酒肚, 并且能来两句“学前班”水平的幽默。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有钱, 他是这个城市最牛逼的音乐工作室的老板。银子哗啦划啦的响,荷包鼓着跟腰上生 了瘤似的。这不,他现在要跟李露一起去高新吃消夜去,所以他打开车门,把李露 塞进去,冲站在一边的我和张盼盼挥手道别。 “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这句,他便把车门关上,吻吻坐在副驾驶的 他gf,然后他的帕萨特2.0 风驰电掣的消失在我跟张盼盼面前, 到那金碧辉煌的地 方透支欢乐去了。 我想学着人成功男士的动作,就碰碰张盼盼说要不咱也来个吧,把嘴朝她努了 努。张盼盼处理类似的事件看来十分有经验,她用一个巴掌让我明白,女人拒绝二 皮脸男士的最好方式,就是“抽你丫的。” -------- 流行小说